本想把江放下就走的,但是始终觉得就这样有点儿太便宜他了,回头一看,正巧瞥见了盛放尸首的铁柜,便计上心头,我何不吓他一吓?走上前去正准备将铁柜拉开看一看,猛然想起包里还带了双手套,便先取了戴上,尔后才将之拉开。虽然心里觉得没有必要,但是,既然带了,戴上又有何妨,还不会脏了手,不是挺好的吗?
拉开之后,检查了一番,发现这铁柜虽长时间不曾用过,但是依然完好如初,拉开、关闭也极灵活,并没有锈蚀、卡顿现象发生,其内也还算干净,且铁柜内壁上有一条条的凸槽,可见从内侧打开也很容易,只要用手臂一撑,向外一用力便可滑出。打量完毕,我拉出最底层的一只柜子,拖着江躺在其中,后将铁柜推了进去,忽觉不妥,便又回身将铁柜拉开一条缝儿,保证其内空气流通的同时,待他醒来,有条缝儿他也该知道怎么脱困吧!
一切都准备妥当后,看了看时间,大概还有十来分钟江就该醒了。于是,用脚将地上的脚印糊了,便关上门走了出去。其实我并未走远,因为我怕发生什么意外,说实话,虽然那间屋子空有其名,但是里面确是光亮不足,些微有点儿幽暗、潮湿的感觉,倒也颇有几分阴森之感,要是我在这么样一个环境中醒来,我还不定给吓成啥样呢!更何况我还把江塞进了那放尸体的铁柜中!所以,等江醒来后究竟会发生什么,我的心里也是一点儿底都没有,要是给他吓出个好歹,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哎呀我去,你可真行,你竟然把个大活人给弄到死人睡的地儿去了,你这还不得把人给吓死啊!真不是我说你,你说你把他麻了,狠狠地揍他一顿不揍完了吗?费那么多事儿干啥玩意儿啊,害人害己的!你这么样儿的弄他,揍算他没事儿,那等他出来,他还不得整死你啊?”丁惊道。“揍是,揍是!”甲、乙、丙和之。“唉,我也知道这样损人不利己,但是话都已经说在了前头,我又岂能反悔呢?其实,后来我也想回去把他从柜子里弄出来的,但是时间不够了,所以就忍住了没有回去······”“你呀,你呀!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从太平间出来,我的心里好一阵纠结,就如同电影里一般,心里突生黑白两只小鬼,一个向我痛诉江对我的百般羞辱及伤害,让我快速离开,不再去理会江醒来后究竟会发生什么;而另一个则抓着我的软肋,提醒我要做回自己,告诉我眼前所为并非我心中所愿,让我抓紧时间把江带出来。
很显然,如今的我虽对江曾经的作为感到无比的愤怒,但是现在,我并非处于当时那样的“暴走”状态,心自是不比那时坚硬,一番挣扎之下,最终还是决定回去把江从铁柜中“解救”出来。一看时间,还剩五分钟,现在回去一定还来得及,于是重回医院,避开护士等的眼目,以最快的速度向太平间赶去。
眼看拐角就到,心下正待松出一口气,谁知道,等我转过角来,正见得江打开太平间的房门,瑟瑟缩缩地从中走了出来。我急退两步,躲在墙角打眼偷看,只见江行动处并不十分方便,双手交叉紧握,整个身体蜷缩在一块儿,仿佛一觉醒来老了几十岁!走出来后,缓缓地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门牌,见得门上“太平间”三个大字,身体确如触电一般为之一震,显然,虽则他心中早有所料,如今亲眼见到,心中的惊悚之感不减反增,隐隐中却是更甚了几分!一时间,竟呆若木鸡,半晌不曾动弹分毫。
见他出来,我本想就此离去,但见他如此模样,心中又添几丝不忍,怕他不胜惶恐昏厥过去,几番思忖,便决定站出来看看他的情况,顺便跟他道声歉稳稳他的心神。
于是,我迈出墙角,朝江走了过去,同时叫了他一声。听到有人叫他,可算是回了神儿,口中囫囵地“嗯”了一声,慢慢地转过头来,见到是我,眼中甚是诧异,还以为他会愤怒地向我扑过来,但令我奇怪的是,他不仅没有这么做,反倒像突然之间顿悟了一般,变得极其的镇定从容,恰如一位年逾古稀的老翁!许是药劲儿已过,他的身体也不再瑟缩,缓缓地舒展开来,略微活动了下筋骨,抬头向我问道:
“你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还回来干什么?”
“先出去再说吧。”说罢,我向旁边让了让,江点了点头,走上前来与我骈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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