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枯林中出来几人,都亮出了武器,眨眼间就到了。前面的两人我还认识,正是那日在春秋会上见到的,不记得是哪个坛的了。他们也不说话,上来就和那些蒙面杀手打了起来,杀手见来了援手,自己又伤的伤,死的死,知道这次买卖做不成了,那领头的一声唿哨,他们撤身就走。这些人身手都不差,要走自然是拦不住的。
好在堂兄、月清她们虽受了惊吓,却未受伤。月清月灵她们见我满身是血,刚才又是那样惊天动地的生死相搏,自是吓得不轻,此时强敌已退,月清月灵第一时间从马车内奔出,向我跑来,月灵还跌了一跤,春秋会的几人也向我走过来。想到此时我是女装,如此身手别人定会怀疑,看到月清关心的目光,我向她一眨眼,虚弱的叫了声:“月清”,眼一闭,向后一倒,装着晕了过去,否则怎么解释呢?
就听到月清月灵惊慌地叫着“姐姐”,月清将我抱起,其他人也过来七嘴八舌的问怎么了。月清像是跪下了,说谢各位英雄好汉的救命之恩,他们连说不敢,说是雨姨的朋友,已经让人去找雨姨了。刚说完,就听一个人说道:“看,秋女侠来了”。雨姨来了,月清她们有了主心骨,没有刚才那般惊慌失措,往后退开让雨姨看看我怎么样了,雨姨将她手下的那些人枝到一边,问我:“莲儿,你觉得怎么样?怎么伤得这样?”我伸指在雨姨身上捏了下,雨姨将我放到马车上,不让其他人进来,说要给我疗伤上药。月清月灵和丫鬟婆子小厮都在马车外面守着。雨姨低声说:“到底什么情况,你先说说。”于是我把两次遇刺的事说了,雨姨越听脸色越难看。原来春秋会探听到有人到处花钱找人杀将军府的少爷小姐,至于是什么人还没查到。看刚刚的杀手,不是一般人能请得起的。朝中看父亲不爽的大有人在,能顾杀手在天子脚下杀人的却也不多。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雨姨让我先养伤,我没有意见,身上的伤虽无大碍,却也伤的不轻。雨姨出去说我伤势过重,须立即回府医治。于是在雨姨和春秋会的护送下,我们平安回府。
出府一趟就接连出了这样的大事,自是让人大惊,好在没有性命之忧。在父亲和雨姨的“紧急救助”下,我自然也就悠悠醒转了,因没有看管好大家,在叔叔婶婶那儿请了一番罪。堂哥堂姐们自然会说我当时为保护大家,是如何奋不顾身的与凶徒以命相搏什么的。紫依和紫苏扶我颤颤巍巍的跪在父亲和几位叔叔婶婶面前,我流泪哽咽道:“都是莲儿不好,学艺不精,害的哥哥和姐姐妹妹们受了惊吓,请叔叔婶婶责罚。”就见母亲飞快地扫了大家一眼,板起脸来训我:“早听人一句话,也不至今日。一个姑娘家的,成日里倒像个小子似的,就知道跟着你老子胡闹,真以为那几下就是侠士将军了?也不嫌丢人现眼的。亏得雨昕带人及时赶到,才没有酿成大错。”还没说完,外面门上的人来报王大夫来了,父亲让紫依和紫苏扶我回房。这里才刚躺好,王大夫就已经由嬷嬷领了进来,紫苏把我受伤的情况略说了下,用丝帛帮我盖好了,露出伤口,王大夫稍稍查看了下,又问了些问题,就出去配药了。还没一盏茶的功夫,雨姨进来了,说是大夫说好在没有伤到筋骨,只是些外伤,看着厉害,开些外用的药每日三四次涂抹于患处,再将养些时日也就无大碍了;另外忧劳过度,又受了惊吓,故要想开些,不可郁结于内,再开些内服的安神通气的丸药服着也就是了。只是要好生修养。雨姨还传了母亲的话:这些时不准出门,一是在家养伤,一是反省思过。雨姨在传母亲的话时还学着母亲的样子黑着脸,蹙着眉,逗得我和一边的月清撑不住笑了,心情也好了很多。
因为我的“静养”和“禁足思过”,莲香苑自叔叔婶婶们来之后,难得的安静了下来。每日里只有姐妹们过来看看,陪我说会子话也就走了,来时一人也就带上一两个丫鬟,婶婶们并不过来。听紫依说,叔叔婶婶在向父亲母亲谢过救了堂哥和堂姐妹,还夸我好身手,母亲只一味的说我胡闹,还拉着两位婶婶诉起了苦:“过了年莲儿就十四了,到了可以议亲的年龄了,还这样不知收敛,成日家喊打喊杀的,可怎么是好?男人们都喜欢温和柔顺的,就是以后成了亲,这个性子怕是也要吃亏的;你们大哥现在身子又是这么个样了,家里没个可以支撑门户的,这一两年眼看家里就要落败了,以后也只有尽着别人欺负的份了,真真是让人不敢想。现在只指望着侄子们能出息,大家也好帮衬着。我看几个侄子都是好的,以后必能有一番作为。到底还是弟弟弟妹们是有福的。”三婶倒没什么,二审听母亲说自家儿子好,自是高兴,当时那眼神语气就不同了,母亲只当不知,三婶也是装作不见,淡淡的奉承几句,就转了话题。
看紫依把二婶那神情语气学的惟妙惟肖,我对月清说:“二妹,你素日里看的戏文最多,你也给紫依排几部戏文,保管比外面那些什么沁香班的苏沁香、杨柳班的杨牡丹柳青青演的还好呢,在丫头们里面再挑几个,把角儿都配齐了。这眼看就要过年了,我们也不用请外面的戏班子,只自家里现配的班子就先唱起来,果真好了再请亲戚们也过来乐呵乐呵。”月清还没说话,紫依早已羞红了脸,故作生气地说:“大小姐也学二小姐拿奴婢取笑。以后其他院子的事儿奴婢再不和大小姐说了。”月清看着紫依说:“姐姐说的倒也可以一试,左右我们自家人在家里闹着玩呢。”说得紫依一扭身跑了出去,留下我和月清笑得开怀。
不过几天时间,冷家的公子小姐们出门遭伏击的消息已在紫御城里传的沸沸扬扬。有说是冷将军年老多病,还不放下军权,有人等不及了向其示威,有说是冷将军战无不胜,敌人在战场上讨不了好,就花钱雇买杀手刺杀其家人,也有人说是朝中对头找的杀手,还有人说是冷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等等。
在冷家的公子小姐遭伏击的同时,宰相张贤在下朝的路上也是遭到了蒙面人的袭击,好在带的护卫家丁数量够多,身手够好,在折了两个家丁伤了几个蒙面人之后,凶徒见无功就撤了。另外还有一位文官和张宰相的遭遇相似。天子脚下一日里出了三四起这样的事,直闹得人心惶惶,流言四起。为安定人心,为了京城的治安,也为了惩治这些目无朝廷法纪的奸凶,皇上要求严查彻查这几起事件。最后自然是处置了一些人。至于事情的真相是否就如查出的那样,除了当事人和那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老狐狸,其他人也没有多少其他的想法。
十四岁的新年就在禁足修养与思过中度过的,同时伴着这个新年的还有关于这几起遭袭的各种版本的八卦。
好不容易快到元宵节了,我的伤也“养”好了,那些流言随着元宵节渐渐没了声息。元宵灯会是年轻男女可以自由活动的节目,最受年轻人喜爱了。今年家里人多,加上受之前事情的影响,这个年过得小心谨慎,显得冷清,大家就想着趁着元宵好好地热闹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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