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篱”,你醒来了?”
咿呀一声,门把转动,一个身穿浅灰色家居服的青年男子推门进来,手里端着刚打的热水。连忙将水杯放到一旁,小心的为江篱垫了一个靠垫,将她扶起来。
江篱靠在软软的靠枕上,点点头,转头仰望四角玻璃窗外缓慢浮动的白云道:
“哥,这次我睡了多久了?”
男子思索片刻,抿嘴道:“十五天。”
江篱垂下昏涨的脑袋,凝视那双瘦若枯柴的双手,惨白得吓人,手背上那几个还未愈合的针孔,虽然极小,可一团淤青在这双手上却显得格外刺眼。
“其实,不用这样的。”
江篱苦笑:“我知道自己的情况,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就会一睡不醒。”
这些话她从前不说,可是现在她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她总觉得不知何时自己便会一睡不醒。
“篱篱,国内不行,我们就出国,总会找到治疗的方法。”
哥哥蹲下身子,与坐在床上的江篱平视,她颔首,无奈的笑了笑,这种病发现的时间并不算短,可在国外也没见过完全治愈的病例,若能治好,这一年时间早好了。
“哥,我想再睡会。”
见江篱又犯了困,眉头微皱,为难道:
“你才醒来。”
还没等到她回复,她已经沉沉地睡去,江篱躺在床上,阳光透过玻璃窗印在她脸上,柔和却透着点点凄冷,他轻叹了口气,仔细的为她掖好被子,轻声离开了房间。
睡梦中,江篱仿佛听哥哥温柔地叫唤,可眼皮却像灌了铅,怎么样都睁不开,耳边地声音渐渐变得模糊,五感渐失,可不知何时又渐渐清晰了起来。
“太医,你不是说公主很快便能醒来了么!怎么这么多天却不见苏醒!”
“回娘娘,公主脉搏稳定,气息平和,早该醒来了才是,微臣,微臣也不知为何会迟迟不醒。”
隐隐约约,江篱所听见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这一系列的对话却让她愈加糊涂了。
“若是公主醒不来,那你的太医院也跟着培葬吧!”
皇上厉声道,语气虽强势,却也藏不住那无尽的疲倦和心痛。
江篱微微皱眉,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好吵啊。”
她挣扎着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粉红色的帐幔,帘子上是一袭一袭浅黄色的流苏,静静地悬挂着,一动不动。
屋里的烛光闪得她发晕,下意识抬手去挡,却发现双手酥软的没有一点力气,声音亦是虚弱无比,极小的声音却还是被依在一旁的皇后夏氏发觉。
“篱儿,你醒了!”
皇后压抑的声音使屋里的人都停下了动作,就连皇帝也愣了神,回头凝视着江篱。
皇后方才止住的眼泪哗啦啦的又掉落下来。喜极而泣道:
“谢天谢地,本宫的篱儿没事。”
她一身金丝流云暗花云锦的华贵宫装,头上的金饰耀得她眼花。江篱强撑起自己的身子,正要坐起来,已有丫鬟慌忙地扶起了她,又小心翼翼地身后垫了好几个垫枕。
江篱地苏醒又引起了一躁动,皇后面带喜色,屋里的人又开始手忙脚乱,动作却极轻。
她凝神打量着这个屋子里的一切,唯独那穿着明黄色金丝龙袍的男人伫立在原地神色凝重的盯着她,不知是喜是悲。
江篱使劲揉打了下酸胀的脑袋,没想到这一敲打竟然又伤了头上的伤,雪白的包扎带上又渗出了血来,惹得她呲牙喊痛。
“你这是做什么?跳水没死成,是想把自己打死么!”
皇帝见江篱这样自残的行为,压下去的火气又一股子钻了上来。气怒交加:“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生下你这个逆女来!”
男人急促喘着粗气,转过身去,见皇帝发怒,屋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压得众人呼吸困难,“咚”的一声齐齐跪在地上,连连求饶:“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那华衣女人见状也急了,边安抚江篱,一边对皇帝嗔怒道:
“陛下!篱儿才醒来,你不要吓着她!”
即便江篱此时还是昏昏沉沉的,可脑袋上刺骨的疼痛时刻提醒着她这一切,让她不得不承认认自己在睡梦中就穿越了。
“太医,公主的伤口裂了!”
那女人几乎接近低吼。
“篱儿,你别吓母后!”
中年妇女不再理会皇上,见江篱从醒来开始便是神色恍惚,显然是吓得不轻,她的篱儿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她当然被吓的不轻,任谁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苏醒还带着一身伤都不会如此淡定。
“你…是谁?”
江篱轻轻触碰发痛的伤口,冷吸了口气,眉头紧皱着问,很显然,这不是梦,也不是她从前所在的华夏国。
她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还是不要贸然行事的好,现下唯一的办法只能装失忆。??
女人一愣,错愕地看着江篱,小心翼翼的问道:“篱儿,你…不记得母后了?”
“我,想不起来。”
江篱点了点,又摇了摇头,颔首作出失落一副失落的模样,此时不宜多说,也不能多问,她是谁,这里是哪里?
“太医,公主为为何会……失去记忆!”
女人慌了神,只能质问太医,伏在皇帝怀里,低声抽泣。
那年迈的太医颤巍着再次为江篱诊了脉,又谨慎的检查了下她后脑上的摔伤,仔细的换了药,这才又跪在帝后面前,颤颤巍巍道:
“回皇上,娘娘,公主许是坠入池中时磕伤了脑袋,才会导致失忆的。”
“那可有大碍?”
皇后又急急问道,深怕落下什么病根。
“回娘娘,公并无大碍,只是这失去的记忆,要恢复怕是难了。”
太医匍匐在地上,唯恐自己的话会触怒了皇上,却不想只听到了皇后的叹气和抽泣声。皇上亦是一声长长的叹气。
“不记得了也好。邓太医,公主的身子就交给你照看了,若有什么差池,诛你九族!”
皇帝说完,挥袖而去,皇后神色凄凉的看了看江篱,抹去泪痕,也跟着转身离开了。
邓太医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见帝后走远了才用力抹了一把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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