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他妈借尸还魂啊,再说一遍,我根本没死好不好?注意你的用词。”我听胖子动不动就把我往死人上靠,憋了一肚子火没处撒气,只能拿胖子开刀了。
“你个死胖子,我该说你什么好呢?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我提高音量骂道,“我又没有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不过就是医院误诊我死亡、而我偏偏活了下来么,怎么就不能正大光明地告诉警察我还活着?你这样拉着我东躲西藏的,以后你让我以什么身份出头露面?难道我还要挂着一个死人的身份么?谁他妈见到我铁定被活活吓死了。”
胖子不服气道:“大哥啊,你做白日梦那,你开车差点把人撞死,还不算违法乱纪么?你知不知道,医院抢救你的时候,我侯在手术室外面,警察特地找过我,说你涉嫌故意伤人和危害公共安全,说你如果康复了,法院至少判你3年以上。”
“放他妈.的狗臭屁!那死条子颠倒是非啊?”我顿时火冒三丈,急忙辩驳道,“我明明是救人好不好?我当时不那么做的话,李芸早被隋涛那畜生玷.污了!”
“除了我相信你,还有谁相信?你有证据证明你是英雄救美么?”胖子也急了,“警察根据你打110报案时的录音,再看车祸发生地点的监控录像,傻子也都能推断出你是故意制造了这起交通事故。”
“谁说我没证据?我当时用手机录像了……唉,我的手机呢?”我突然想起我用手机录下了隋涛给李芸下迷药的那一幕,现在的我百口莫辩,但只要有了这个录像,就能给自己洗清罪名了。
胖子摇了摇头,坐回到椅子上,叹了口气道:“看来你脑袋真被撞傻了,我刚才没说么?你那部手机早被撞得稀巴烂了,警察检查现场时,把这破玩意当成了证物,收了起来。医院宣告你死亡后,警察要它也没有用,又把它当成你的遗物交还给我。你要的话我拿给你,可惜它帮不上你的忙了。”
说完,胖子走出了房间。大概几分钟后,他又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零零碎碎的装了一些东西。
胖子来到我的面前,我迫不及待地一把抢过那个塑料带,猛地撕开,杂七杂八的零碎部件掉在我的床上,好多都因为当时染了我的血而变成了暗褐色。
我抓起这些零部件左拼右凑,着了魔似地想把它恢复原状。我虽然不懂手机的架构原理,却也知道手机里有个类似硬盘的存储器,哪怕手机无法复原了,但只要存储器没事,里面的数据依然可以导出来。
胖子说道:“你自己说说看,你是不是怪物,躺了十几天,一点东西没下肚。刚刚醒来,还有力气和我吵架,你要不是怪物是啥?”
他看我劲头十足地摆弄着零部件,连头也没抬,又劝道:“得了,那破手机你别再捣鼓了,我去厨房给你做些面吃,你吃完好好休息一下吧,你伤势还没好透,还要好好养伤。”
咚的一声,胖子关门而去。十几分钟后,我没有任何进展,根本看不出哪个是存储器,心里十分清楚,那录像根本找不回来了。早知道当时就将录像转发给胖子了,到头来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我绝望地把零件扔在地上,两眼望墙发呆。等胖子拿来面条后,直接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
吃过晚饭后,胖子安慰我几句就回到隔壁屋睡大觉去了。而我则看着地上散乱的手机零件发呆。心里一直做着艰难的选择:如果我去自首,法院会宽大处理,但我依然会坐牢。以前我虽然蹲过看守所,但那个时期不同,因为当时李芸还没有出现在我的世界里。而现在不同了,李芸已完全占据了我的心,如果我在这个时候坐牢的话,李芸还会喜欢我这个犯人么?三年后等我出狱时,李芸可能早已嫁为人妇,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而且,更让我不放心的是,隋涛那畜生没准还不死心,很可能还会纠缠李芸。
我思前想后、犹豫再三,决定不去警察局自首了,哪怕我今后永远顶个死人的名字活在暗处,我也要保护李芸,绝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想到这里,我感到自己有些悲哀、又有些可笑。悲哀的是我今后再没有机会正大光明地追求李芸了,只能躲到暗处偷偷地保护她;可笑的是我为了李芸几乎丧命,而李芸还不知道我为她做的这一切。
想来想去、翻来覆去,我只感头昏脑涨,困意袭来,我双眼半睁半闭,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没想到这一睡,我竟然做了一个恶梦,梦到了我6岁那年,去殡仪馆看被烧死的老爸入棺的那一幕。梦境与我当时的经历完全相同,但在来吊丧的宾客之中,我竟然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身材奇高的女人。她穿着黑色罩袍,脸部躲在兜帽的阴影中,整个人显得诡异神秘。颇为奇怪的是,身材如此高挑的女人,站在人群之中犹如鹤立鸡群,但周围的人似乎当她空气一样,根本没人看她一眼。
这女人发现我在注视她,她那张躲在阴影中的脸立时正对着我。然后伸出苍白地不像话的右手,把兜帽向后摘下去。等我看清她的脸时,我的心脏立刻提到了嗓眼。恐惧像是给了我当头一棒,让我根本来不及躲避,使我声音沙哑地连连后退。
只见那女人一张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上,没有任何五官。而她似乎在笑,因为没有嘴巴,平坦的脸上挤出一道褶皱。然后我就见那褶皱突然裂开了,露出上下两排如尖锐倒钩一样的白牙。一只乌黑的大手突然从这张嘴里钻出,不断变大变长,向我直扑而来。我根本无法躲避,被那张大手张牙舞爪的抓住脸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诡异的笑声突然传入我的耳朵,立时将我从恐怖梦境中拽了回来。我双眼一睁满头大汗地坐了起来,气喘吁吁、不停擦汗。
这时,那笑声变本加厉,音调越来越尖细可怕,就像一只钢钉划过毛玻璃,听得人撕心裂肺。我捂着耳朵,寻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却发现那声音发自一个手机,一个和我之前已经破碎了的、使用了4年的手机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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