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娴瑶从酣梦中醒来,闻到婚帐里膻腥味更浓。
不用睁眼她就知道,这熟悉的味道,来自盛满木桶,刚刚挤回来的鲜马奶;和火塘旁,正预备做成手扒肉的生鲜羊肉。
难道说,艰苦的草原支教生活还没有结束。
她睁开眼,却见忽爷的两位包内人,正同她的陪嫁奴婢们,围着火塘忙碌着。
娴瑶这是第一次见到她们,昨日她们倒是早早的来拜见新王妃,可惜娴瑶一直睡着,只好又回到婚帐后面,简陋小帐篷里去了。
此刻见到二人,细端详各有妙处。扎达兰女人皮肤红黑粗糙,姿色一般,但两腿粗壮有力,想必夜晚最能让男人销魂快乐;翁吉喇女人艳丽火辣。
娴瑶一想到忽爷的初夜给了这两个女人,内心就狠狠的忌妒一把。
不过,只要她们够安分,她不会对她们怎么样,征战之中的包内人,大多是身份低贱的女奴,命运多舛,结局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娴瑶慵懒起身,坐拥雍容华贵火狐狸皮被,斜靠榻上。
忽爷这时手不释卷,正坐在案桌旁看兵书,见她醒来,忙唤奴婢们侍候她洗漱。
新婚第三日,虽不能回门远在南方的南宋娘家,可也该去见见公婆了,更何况,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奶茶和手抓肉混合香味,弥漫帐包内时候,两位包内人识趣的领了自己份例,退出婚帐。
四王爷和娴瑶用过早餐,走出婚帐,并肩在帐包世界里穿行,七拐八拐朝着有怯薛军守卫的中央殿帐走过去。
他二人很快被宿卫长引领着,从侧帐穿过,进入主殿帐内。
主殿内很热闹,大概是商议部署庆功宴,乘胜攻打肃洲城的会议散了,魁梧彪悍猛将们,纷纷从雕花地毯上熊立而起,高声谈笑着,走到殿帐外面去了。殿帐内很快变得安静。
“老四,你们来的正好,我正要派人去通知你们。今晚庆功宴之后,军队连夜开拔,天明到达敦煌城外,因为是急行军,你们最好提前收拾了,做好准备。”
忽必烈长兄蒙哥,站在通往侧殿门口,见他们进来,沉声说道。
这蒙哥生性沉默寡言,说完这番话便站到一旁默不作声。倒是近旁的妻子火里差王妃性子活泼热情,上前拉住新媳妇娴瑶公主的手,妯娌二人有说不完的话题。
这边一闹腾,殿帐里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拖雷亲王连忙招呼在场长辈们,围绕铁木真大汗近旁落坐,火里差王妃端出奶茶和茶碗递给这对新人。
忽爷和娴瑶公主就在殿帐王座下,朝着铁木真大汗单膝跪拜,恭敬奉上奶茶。
铁木真接过一饮而尽,豪迈大笑,手指眼前容貌清丽,差一点成为自己妻子,现在却坐了孙儿忽必烈王妃的娴瑶公主说道:
“大家都看看,多么好的一对儿啊!和亲公主好福气,你的到来给蒙古大军带来好运,我们一举攻破沙洲城,势如破竹,只待直捣唐古特人老巢兴庆府。”
一番话说得满屋子人点头欢笑。娴瑶大胆抬头看这位头发花白,和蔼可亲的老人,见他雄壮虎体,虽经岁月风霜,难掩衰弱,隐隐的有病态显露。
但依旧像史书记载那样胸襟开阔,气度恢宏,时刻张扬着他倔强不拔、勇猛无敌的精神和机智敏捷的性格。
他的才智出众,他的思想之敏捷,令得他权力之无限,为世上诸王之冠。
毁誉的人,说他毁灭一切,残酷无情,野蛮凶猛。
后世也有人著书说:铁木真是后人难以比肩的战争奇才。他逢敌必战、战必胜的神奇,将人类的军事天赋穷尽到了极点。
他麾下的铁骑,势如破竹,硝烟漫卷到了俄罗斯、阿富汗及印度北部。
在广袤的欧亚大陆,成吉思汗已经成了战无不胜的神,对手无不闻风丧胆,屈服于脚下。他是名副其实的战神。
然而此刻,娴瑶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她面前毁誉参半的英雄,如此的慈祥和蔼可亲,俨然就是一位邻家老翁,每日里儿孙绕膝,尽享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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