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灵帝光和五年(182年)五月五日的朝会非常的热闹。
汉灵帝先将自己的梦说了一遍,又说到要让张让保护太子去泰山祭天的时候,遭到了大臣的一致反对,直斥荒唐。更有甚者说什么红日不是祥瑞,是妖星,主江山社稷不利,乃亡国之兆云云。把汉灵帝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烟。汉灵帝也上来了倔脾气,力排众议,让张让协同太子务必尽快离京前往泰山。正当他为自己的英明决策而自豪时,朝堂内外却悄悄地发生着变化。
首先,只有天子才能去祭天,而汉灵帝却让张让协同太子代替,如此昏聩的决定,使得百官对汉灵帝的失望到达了顶点,整个神州大地更加的动荡、不安。
其次,借此机会‘十常侍’更是疯狂地铲除异己,使得朝堂之上的贤臣十去六、七,本已经不安定的形势更加的混乱。
最后,张让的此次东行,沿途大肆收授贿赂,弄得百姓怨声载道,清直官员罢黜不用,贪官乌吏一手遮天。人们对于‘十常侍’恨之入骨,连带着也痛恨汉灵帝。
当然这些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历史的车轮并不因为任何人的改变而改变,它依旧稳稳当当的继续向前滚动。时间停留在了汉灵帝光和五年(182年)六月二十五日,地点则是泰安县城。
田浩住在陈老爹家也有些时日了,对于当下的大汉也有了一些了解,并为自己的未来也进行了一定的规划。虽然是一个能力不高的小宅男,但却无法剥夺他主动追求幸福的权利。
同样都是穿越者,凭什么别人要么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要么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自己却要辛辛苦苦的卖烧饼,累得跟武大郎似的,也挣不了几个钱。虽然说小清姑娘长得比潘金莲还美,性情又温柔善良,知书达理,陈老爹又只有此女,貌似对自己也比较满意。
只是陈老爹似乎想招一个上门女婿,自己又是独苗,还要传宗接代呢!要是陈老爹看上了自己…,想到这儿,田浩咂了咂嘴。
小清姑娘似乎对自己也有几分好感,看向自己的眼神总是羞答答的。昨天还给自己亲手做了一双布鞋,手艺真是没的说,大小合适,穿上别提多舒服了。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的问题是,小清姑娘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脚有多大的?难道她在暗中偷窥自己?想到这里田浩打了个寒颤,万一小清姑娘向自己表达爱慕之情…
田浩为难地嘬了嘬牙花,摸了摸下巴,拿不定主意。到底是一口答应,然后化做禽兽好呢?还是一口拒绝,禽兽不如好呢?田浩双手抱着脑袋,表示自己非常的困惑,很是为难。
就当田浩想得正美的时候,噩耗传来,张让要来了。
泰安县位于泰山西南方向,西接兖州,北、东和青州相连,东南通徐州,乃是贯通兖、青、徐三州的咽喉要地。历史上曹操退兵徐州西取兖州,走的就是泰山险路,泰安县地理之重要可见一斑。
再加上每次皇帝即位,必然会到泰山来祭祀一番,因此历史上的泰安县也格外的繁荣。而且泰安县就在泰山脚下,是去泰山的必经之路。无论谁想去泰山,都会在泰安县住上一晚,然后第二天早起登山,此次前来祭天的张让自然也不会例外。
于是,这就给那些投机者提供了莫大的机会。要知道,这样的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京城张让府邸门口的长龙,没有一个月的提前预约,你都甭想挤进去。能巴结上张让,那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升官发财不在话下。
当然,所需要的孝敬也是必不可少的。买官卖官嘛,这是公开的,在如今的大汉朝没什么稀奇了。
泰安县的县令名叫冯赢,很会逢迎上官,今年四十五岁,涿县人。冯赢在泰安县任县令已经有五年,性贪婪、吝啬、谨慎,贪赃枉法的事情干了不少,却少有什么把柄。知道张让要来,冯赢非常的紧张,早早就进入了一级戒备。他心里非常的明白,招待好了张让那是大功,如果出了纰漏,那后果……冯赢想都不愿去想。
“戒严!这几日必须戒严!城门必须要有军士把守,来往行人要严加盘查!”
“衙役全部上街,各个酒楼、客栈、街道仔细巡视,发现可疑人物先拿下,后审问,宁可拿错,不得放过。”
“梅县尉,安排人手去探查各处山贼的动静,一有情况马上回报。各处路口、要道也必须派遣军兵,方圆十里之内不得有任何差错,否则唯你是问。”
“送往附近县城的借兵文书有回信了没有?本县兵力不足,他们必须支援,告诉他们,如果出了差错,本官固然有罪,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
县衙的正堂,冯赢挥舞着双手,下达了一条又一条的指令,忙得不可开交。
最后他疲惫的说道:“我也知道大家伙近来辛苦,可是张侯爷还有十日就将抵达,在这段时间千万不敢有任何的闪失,否则大伙都没个下场。只要熬过去,本官承诺,大家伙必定各个加官,人人发财。”
“大人放心,我等敢不效死力。”众人士气大振,齐声应道,接着各自散去。
见人都走光了,县尉梅成才靠近冯赢,低声问道:“大人,前段时间吵吵着要抗租的那群泥腿子该如何处置啊?”
“和咱家采石场的苦力一样,全部关进牢里。多收的租子不是不愿意交吗?明天就拉去采石场,既然不愿意交租,那就采一辈子石头吧!还有这段时间,你这个县尉也上点心,其余都是外人,你是自家人。等走通了张侯爷的门路,你也能水涨船高,跟着沾沾光光。”
县尉梅成听罢,感动得热泪盈眶。
“大人放心,小侄肝脑涂地难报大人万一。小侄、小侄……”梅成哽咽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行了行了,去吧。”冯赢勉强挥了挥手示意梅成离开。
冯赢等所有人都走了,慢慢踱到桌子跟前,转身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口香茶,闭上眼睛养起了精神。
“老爷,老爷,您让小人给张侯爷准备的礼物已经准备妥当。只是缺少一份格外出彩的,小人虽然有一些备用,但都不甚满意,老爷您看应该如何是好?”
冯赢的管家看冯赢一个人坐在堂上,悄悄走了过来,对着冯赢的耳边轻轻地说道。
“一份满意的都没有吗?”
“到是找到一份,只是那人说是祖上传下来的,无论如何也不肯转让,洽谈过多次都没有效果。”
“哦!是谁有这样大的胆子,连本县令的面子也不给?”
“就是咱们县里的县狱掾臧戒,他家有一个祖上传下来的‘七彩琉璃’。听说一到晚间光华夺目睿彩千条,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珍宝。只是臧戒为人十分固执,小人再三商谈就是不肯。至于其它礼物与之相比都逊色不少,小人恐入不得张侯爷法眼。”
冯赢紧皱双眉,手指下意识地在桌几上慢慢敲打,好半天才把牙一咬,面现狰狞。
“你去找梅成,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他今晚将臧戒的府邸包围,以窝藏钦犯的罪名将他全家逮捕,不可漏网一人。人抓住后先关进牢里,随后我有用。”
“老爷,那臧戒名声不小,其子臧霸,武艺超群,更有万夫不当之勇,如此结怨是否合适?”
冯赢站起身来得意一笑。
“只要疏通好张侯爷的门路,老爷我就不再是这个小小的县令了,到时候弄死臧戒还不跟碾死个蚂蚁一样。不妨事的,你去吧,让梅成注意保密,不要走漏了风声,让臧戒逃了就不好办了!”
“是老爷!”管家应声匆匆离去。
田浩有一些无聊,他不是本地人,没有户籍,因为现在是非常时期,所以被陈老爹下了禁足令,不让他出门。
没有书籍,没有网络,每天做完烧饼只能坐在院子里望天。同小清姑娘说话,却仿佛是在表演单口相声,好半天也不见回应一句。每次听到回音,田浩都要高兴上一阵子,把它当成生活中为数不多的乐趣。
一个人独自在院子里望天,这是什么情况?这是一个‘囚’字!田浩苦中作乐,自言自语。
就当田浩无聊得快要长出蘑菇的时候,城里却发生着一些有趣的事情。
光和五年(182年)秋七月五日,今天的泰安县更加的紧张。原因无它,那就是张让张侯爷明天要进城了。县令冯赢为讨好张让,也为了保证张让在泰山祭天时的绝对安全,特地从相临的几个州县借来了官兵,加上泰安县本县的500官兵,足足凑齐了2000人。结果这多出来的2000人,一下子就将泰安县城街面上的早点一扫而光,就这样还有很多人没有吃到。
军爷们没有吃的了,这怎么可以,皇帝还不差饿兵呢!要知道军爷们是来保护张让张侯爷的,吃不饱没有力气出了差错,谁来承担责任?几个没有吃到烧饼的官兵围住正在收摊的刘老爹,死活不让刘老爹离开。说是见不到烧饼,人也别想走。周围的人拿出其它的吃食来为刘老爹解围,官兵们却嗤之以鼻。
“爷们儿什么没吃过,今儿就想吃这一口,凭什么别人都能吃上,到咱爷们儿这就没了。赶紧叫家里人做,做好了就送来。爷们儿就在这儿等着,吃不到烧饼,嘿嘿,老头你也别想回家。”
消息传到家里,田浩哭笑不得,这可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好在就是几个烧饼,现做也费不了多长时间。田浩不能出门,就只有让小清姑娘将做好的烧饼给刘老爹送过去。
将烧饼交到了官兵们的手里,刘老爹和小清姑娘也回到了家中,没想到的是,灾祸却主动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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