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秦明和花荣两个交手,斗到四五十合,不分胜败。
花荣再连斗了十来个回合,卖个破绽,拨回马望山下小路便走。
秦明大怒,准备再追,黄信在后喊道,“总管小心有埋伏”。
花荣把枪去了事环上带住,把马勒个定,左手拈起弓,右手去拔箭,拽满弓,扭过身躯,朝着秦明盔顶上只一箭,正中盔上,射落斗来大那颗红缨。
秦明听了黄信的嘛,勒住马,紧接着头盔又中了一箭,吓的半死,不敢向前追赶,霍地拨回马。
随即,花荣率着一帮喽啰转上山寨去了。
秦明见贼寇散了,心中怒道:“又让花荣跑了!”
单打独斗很难拿下花荣,秦明准备梭哈了,更何况晁盖和一帮土匪在山上呢,也是是时候全部压上,一决雌雄了。
秦明当即喝叫鸣锣擂鼓,取路上山。
众军齐声呐喊,步军先上山来。
转过三两个山头,只见上面擂木、炮石、灰瓶、金汁,从险峻处打将下来。
向前军士的退步不迭,早打倒三五十个,只得再退下山来。
秦明性格暴躁,心头火起,哪按纳得住,喝令黄信率人原地待着,他自己带领马军,绕山下来寻路上山。
黄信在后面想阻止,秦明却不搭理他,也没敢在喊,秦明的脾气出了名的暴躁,惹恼了他少不得要挨顿鞭子。
黄信见秦明失去理智,只顾着想上山,知道这次要出事,喝令步军围在自己身边,死死的盯着花荣的家人,这是他最后的附身符了。
当然,最好的结果是秦明剿贼顺利。
寻到午间时分,秦明又听见西山边锣响,树林丛中闪出一对红旗军来。
秦明引了人马赶将去时,锣也不响,红旗都不见了。
秦明看那路时,又没正路,都只是几条砍柴的小路,却把乱树折木交叉当了路口,又不能上去得。
正待差军汉开路,只见军汉来报道:“东山边锣响,一队红旗军出来。”
秦明引了人马,飞也似奔过东山边来看时,锣也不鸣,红旗也不见了。
秦明纵马去四下里寻路时,都是乱树折木塞断了砍柴的路径。
只见探路的军卒又来报道:“西边山上锣又响,红旗军又出来了。”
秦明拍马再奔来西山边看时,又不见一个人,红旗也没了。
秦明是个急性的人,恨不得把牙齿都咬碎了,知道自己被花荣给耍了,但越急他就越恢复不了理智,越想找花荣拼命。
正在西山边气忿忿的,又听得东山边锣声震地价响,秦明急带了人马又赶过来东山边看时,又不见有一个贼汉,红旗都不见了。
秦明气满胸脯,又要赶军汉上山寻路,只听得西山边又发起喊来。
秦明怒气冲天,大驱兵马投西山边来,山上山下看时,并不见一个人。
秦明喝叫军汉两边寻路上山。
不一会儿,一个军卒来禀道:“这里都不是正路,只除非东南上有一条大路,可以上去。若是只在这里寻路上去时,惟恐有失。”
秦明听了,便道:“既有大路走,赶紧过去。”便驱一行军马奔东南角上来。
看看天色晚了,又走得人困马乏,巴得到那山下时,正欲下寨造饭,只见山上火把乱起,锣鼓乱鸣。
秦明转怒,引领一百马军,跑上山来。
只见山上树林内,乱箭射将下来,又射伤了些军士。
秦明只得回马下山,且教军士只顾造饭。
却才举得火着,只见山上有八九十把火光,呼风唿哨下来。
秦明急待引军赶时,火把一齐都灭了。
当夜虽有月光,亦被阴云笼罩,不甚明朗。
秦明怒不可当,便叫军士点起火把,烧那树木,只听得山嘴上鼓笛之声吹响。
秦明纵马上来看时,见山顶上点着十馀个火把,照见花荣陪侍着晁盖,在上面饮酒。
秦明看了,心中没出气处,勒着马在山下大骂。
花荣回言道:“秦总管,你不必焦躁,且回去将息着。我明日和你并个你死我活的输赢便罢。”
秦明大叫道:“花荣反贼,你便下来!我如今和你并个三百合,却再做理会。”
花荣笑道:“秦总管,你今日劳困了,我便赢得你,也不为强。你且回去,明日再来。”
秦明气的都快炸了,本想寻路上山,却又怕花荣的弓箭,因此只在山坡下骂。
正叫骂之间,他突然听得本部的步军在山下叫了起来。
秦明急回到山下看时,只见这边山上,火炮、火箭一发烧将下来,背后二三十个小喽啰做一群,把弓弩在黑影里射人。
众军马发喊一声,都拥过那边山侧深坑里去躲。
此时已有三更时分。
众军马正躲得弩箭时,只叫得苦,上溜头滚下水来,一行人马却都在溪里,各自挣扎性命。扒得上岸的,尽被小喽啰挠钩搭住,活捉上山去了;扒不上岸的,尽淹死在溪里。
秦明此时脑中怒火就差奔将出来。
却见一条小路在侧边,秦明把马一拨,抢上山来。
走不到三五十步,和人连马攧下陷坑里去。
两边埋伏下五十个挠钩手,把秦明搭将起来,剥了浑身战袄衣甲,头盔军器,拿条绳索绑了,把马也救起来,都解上清风山来。
捉拿秦明的方法是花荣想出来的,先使小喽啰,或在东,或在西,引诱的秦明人困马乏,策立不定。
预先又把这土布袋填住两溪的水,等候夜深,却把人马逼赶溪里去,上面却放下水来,那急流的水都结果了军马。
秦明带来的马军,一大半淹死在水中,都送了性命;被生擒活捉的有二十多人,秦明也被活捉。
山下的黄信也被扈三娘、李逵、縻胜、焦挺等人率小喽啰给冲散了,晁盖严令他们先救花荣家人。
黄信在下面得知秦明中计,又被扈三娘等一众人赶杀过来,吓的再次一个人骑着马跑了,这次他更绝,直接往青州城去了。
当下一行小喽啰捉秦明到山寨里,此时已是天明时候。
晁盖和花荣正坐在山寨大厅内,小喽啰缚绑秦明,解在厅前。
花荣见了秦明,连忙跳离交椅,接下厅来,亲自解了绳索,扶上厅来。
秦明哼道:“我既已被你们擒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花荣躬身道:“秦总管得罪了,小喽啰不识尊卑,误有冒渎,切乞恕罪!”随即花荣让人便取衣服与秦明穿了。
晁盖起身笑道,“秦总管,可还记得晁某?”
秦明粗人一个,战败了就硬不起来了,尴尬道:“见过晁头领,秦某现落在晁头领手中,要杀要剐,我绝不皱下眉头!”
晁盖没接他的话,只是把花荣被迫上梁山的过程简单说了一遍。
秦明听后,只把头来摇道:“若听一面之词,误了多少缘故!容秦明回州去对慕容知府说知此事。”
花荣却在一旁苦笑,到了这田地,秦明回去再和慕容知府解释有个鸟用!
燕顺见晁盖有招纳秦明之意,叫人杀牛宰马,安排筵席饮宴。
被捉拿上山的军汉,也都被押到了山后房里,安排酒食管待。
秦明吃了数杯,起身道:“众位壮士,既是你们的好情分,不杀秦明,还了我盔甲、马匹、军器回州去。”
燕顺道:“总管差矣。你既是引了青州五百兵马都没了,如何回得州去?慕容知府如何不见你罪责?不如权在荒山草寨住上两天,然后和我等一起投往梁山,论秤分金银,整套穿衣服,不强似受那大头巾的气?”
秦明听罢,下厅道:“秦明生是大宋人,死为大宋鬼。朝廷教我做到兵马总管,兼受统制使官职,又不曾亏了秦明,我如何肯做强人,背反朝廷?你们众位要杀时便杀了我,休想我随顺你们。”
花荣叫住道:“秦兄息怒,听小弟一言。我也是朝廷命官之子,无可奈何,被逼迫的如此。总管既是不肯落草,如何相逼得你随顺?只且请少坐,席终了时,小弟讨衣甲、头盔、鞍马、军器还兄长去。”
秦明哪里肯坐。
晁盖虽然现在已经变坏了,但像宋江那样用计害秦明百十来口家人的事,他还做不来,有伤天和。
他出手止住花荣,笑道,“燕顺兄弟,给秦兄备好马,送他下山。”
燕顺急的直朝晁盖使眼色,但晁盖不为己动,燕顺没办法,叹着气让人给取了秦明的衣甲、狼牙棒,送秦明下山。
秦明一走,燕顺追问晁盖,“哥哥为何就这么放秦明下山?”
“是啊!我们完全可以把秦明拖在山上一天,然后趁机派一帮兄弟打着清风山的旗号前去解救秦明家人。不怕慕容知府拿他家人开刀,到那时,秦明一家老小被杀,他的后路没了,只能投靠哥哥。”王英笑道。
晁盖心说,你小子果然和宋江能坏到一起!
他摇了摇头道,“秦明一家老小百十号人,这么做伤天和。再有,这么逼着秦明加入梁山,他岂能没有怨言。”
“我还是那句话,世人都称我等为土匪,然我们自己不能将自己当成土匪。”
“我们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对手无寸铁的同族百姓,不可有歹毒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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