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问菩萨为何倒坐叹众生不肯回头

彼岸花在风中摇曳，发出灿烂炽盛的火光，连成一片铺将开来，成为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

巨大的鬼门关高耸入云，绵延数千里，孤魂野鬼被拒门外，被天地所不容，发出凄惨的悲鸣，地府守门人钟馗，恶象环生，一手持钢鞭，一手挥铁剑携领上千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将门外孤魂野鬼驱散，清出一条大路，这时一队阴兵押着一众鬼混从远处来，钟馗见状收鞭收剑，捏动法决印在鬼门关上，鬼门关敞开，露出火红的黄泉路，刚刚被驱散的孤魂野鬼见鬼门关敞开大声嘶吼着往里扑，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挥舞哭丧棒拉住就打，拉住就打，奈何孤魂野鬼太多，一波接一波，顷刻间就将阵型冲散，发出兴奋的嚎叫。

守门人钟馗大吼，恶象狰狞，展开神通变得与鬼门关一般大小，钢鞭如杠子，挥动起来罡风猎猎，击出惊涛骇浪将冲将过来的孤魂野鬼冲开，“再敢近前，本尊就打破你们的神魂！”钟馗怒吼，面目狰狞，喷出两道鬼气，眼睛如鬼灯闪烁撤人光芒。

今天怎么搞得，怎么一下子涌来上万枉死人，齐齐堵在鬼门关外，十殿阎罗忙的焦头烂额，根本处理不过来，只能将孤魂野鬼驱散分拨进入，历经十殿阎罗审判前世今生再定夺是升天成仙还是下地狱受苦，或者转世投胎。

钟馗震撤鬼魂，斜眼扫视，收了神通，让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分立两边保证大路畅通，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鬼魂偷偷潜入那队鬼魂中无人察觉。

一进鬼门关，就是黄泉路。火红的彼岸花在风中摇曳，随着黄泉上下起伏，阴兵押着一众鬼魂走在彼岸花铺成的黄泉路上，不断告诫不要多看，不要多问，听他们的话保你投个好人家。

一道异样的鬼魂，混在鬼魂中左顾右盼，啧啧生叹。黄泉九井喷吐无边阴火，炽盛无比，鬼魂不敢触，异样鬼魂伸手摘下一朵彼岸花，放在鼻子间嗅了嗅，索然无味丢进黄泉中随海飘荡，哪知道那花儿刚刚漂浮一米就此消散，霎时诡异。

传说彼岸花拥有异样的魔力，能唤起死者前世记忆，可是我怎么感觉光是闻到一阵腐尸之气！？异样鬼魂心中暗道，摇头不语。

走过黄泉路，后有一条河叫忘川河，上有一座桥叫奈何桥。走过奈何桥有一个土台叫望乡台，望乡台边有个老妇人在卖孟婆汤，忘川河边有一块石头叫三生石，孟婆汤让你忘了一切，三生石记载着你的前世今生。

阴兵引着一众鬼魂，来到忘川河上，阴兵队长与卖汤孟婆低声交谈，孟婆身形褴褛，长发无脸，传说孟婆卖汤忘前世，遭人恨嫉，才无脸害怕日后还报。

“先观望乡台让他们最后看一眼家乡，再看三生石定夺其罪孽！”孟婆开口，然后不言开始调配孟婆汤。

鬼魂至望乡台展望，无不缅怀悲切，各个流血泪，哀嚎鬼哭，阴兵不胜其烦挥哭丧棒就打，好让另外下一鬼魂看。

到了异样鬼魂，他站在土台前，向下展望，土台如镜湖，啵的一声荡起涟漪，涟漪平静绽放白光如镜，透射家乡景象。

高楼林立，人海如潮，雾霾遮天地，飞车风驰电掣，群魔乱舞发泄过剩的精力，肉浪翻滚，娇喘袭袭。。。。。。。

“这小子家乡是哪里，怎么如此怪异？”有阴兵疑惑轻叫，那高耸云楼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人无修行，却能架势法宝，风驰电掣。

“哼，一脑子尽是男女鱼水之乐，淫心斐然，注定要下地狱！”有阴兵冷哼，甚是鄙夷，不过眼睛还是却没有离开那肉浪之中，眼中绽放惊奇之光。

“九州浩荡，绵延无疆，圣人愈不可窥知全部，不曾见过也不足为奇！”有阴兵道。

望乡台流转，家乡一景一物逐一呈现，异样鬼魂并没有像其他鬼魂那样放天悲鸣，而是轻叹一声，返回队中。

“要是所有的鬼魂都像他这么乖就好了！”有阴兵低声语，这几日确实累的要死，鬼魂一下子涌来成千上万，忙的焦头烂额，连续几天都没有休息了。

看完望乡台，再看三生石，相传女娲在补天之后，开始用泥造人，每造一人，取一粒沙作计，终而成一硕石，女娲将其立于西天灵河畔。此石因其始于天地初开，受日月精华，灵性渐通。不知过了几载春秋，只听天际一声巨响，一石直插云宵，顶于天洞，似有破天而出之意。女娲放眼望去，大惊失色，只见此石吸收日月精华以后，头重脚轻，直立不倒，大可顶天，长相奇幻，竟生出两条神纹，将石隔成三段，纵有吞噬天、地、人三界之意。女娲施魄灵符，将石封住，心想自造人后，独缺姻缘轮回神位，便封它为三生石，赐它法力三生决，将其三段命名为前世、今生、来世，并在其身添上一笔姻缘线，从今生一直延续到来世。为了更好的约束其魔性，女娲思虑再三，最终将其放于鬼门关忘川河边，掌管三世姻缘轮回。

观两世罪孽，透射下一世因果，勾勒种种罪孽，记录在案等待十殿阎罗入笔成书，遭刑之后方可投胎。

鬼魂一一观看，三道白光透射前世、今生、未来，勾勒重重罪恶，阴兵举玉鉴记录，好给十殿阎罗观看。

“无前世，有今朝，无来生！”阴兵鬼魂惊呼，大惊失色，怎么可能，无前生，无来世，那他怎么生出来的了，就连冠绝天下的齐天大圣都是有前生的人，难道这人比大圣还要牛逼。

孟婆闻言，回头展望，无脸看不清面目，她久久注视，放下手中舀勺，拨开众阴兵鬼魂，将异样鬼魂叫道一边，上下打量，心中疑云重生。

“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岁月几何？”孟婆问道。

鬼魂挠头，似乎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齐天圣，二十四，家住长安以南秦岭山下。”

“哦！”孟婆哦了一声，暗运法决，心中狂算，算天算地算前生算今世，忽然露出惊骇之声，失声惊叫：“无根之人！”

孟婆奈何卖汤不知几载春秋，道法以通灵，能算前世今生，无一纰漏，然而此孤魂，竟算不得根脚，前世淼淼，今生朦胧，来世飘忽，这乃是无根之人。

“孟婆怎么会有无根之人，是不是要上报十殿阎罗！”有阴兵道，无根之人关系重大，不是他这种小角色可以定夺的了得。

孟婆沉吟片刻，“不要告知十殿阎罗，大圣脱困，三界震动，这个时候招惹十殿阎罗不是找死吗，你走吧，此鬼魂我来处理。”

阴兵低头愕然，大圣脱困，十殿阎罗惊慌，三百年前阎王拿假生死薄骗的大圣，大圣脱困，戾气冲天，先战神佛，后还不找十殿阎罗算账，人人自危，连数万孤魂野鬼都不管了，现在又出现一个无根之人去烦他，不是找死吗，前几天就有一个阴兵的阳间亲戚无顾枉死，找的阎王求情好还阳，阎王烦闷一怒之下不仅将阴兵打得魂飞魄散，还将一众亲戚尽数捉了下来，现在还在十八层地狱受刑呢。

想到此间阴兵瑟瑟发抖，低头称是。孟婆告诫此事不要乱说，你我知即可，阴兵答应，带着鬼魂喝汤去了，待一众人离开，孟婆收拾，翻出打样牌子挂在门外，引齐天圣到屋内，请其饮茶，与其攀谈，齐天圣有问必答，头头是道。

此刻孟婆更加生疑，此人说的头头是道，煞有其事，可是她却怎么都算不出来，孟婆思量良久，心中再惊，算的未来大事，沉吟思索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问菩萨为何倒坐？”

齐天圣，鬼魂之身，喝的香茶神清气爽，神采奕奕，听得他一问瞬间想到下一句话：

问菩萨为何倒坐，只叹众生不肯回头。

忽然想到这里的菩萨指的就是观音尊者，他本是通天教主坐下慈航道人，只因不服封神官职，割了小弟弟投身西方教，还得无上果位，又想到观音一来就要抬手击杀他，心中大恨，故意乱说，道：“问菩萨为何倒坐，只因割了小弟愧对父母！”

孟婆愕然良久，随之大笑，观音尊者事情种种天下皆知，只因她在西方教势大无人敢说罢了。

“有点意思！”孟婆低头沉吟，心有计量，起身提出一竹筒来，将壶中茶水尽数倒入竹筒之中，封盖好放到桌子上，接着说：“你本是无根之人，无轮回之相，只得在十八苦海沉沦反复，看你今生并无多大罪孽，只是着淫邪之心过重了点，也不枉男儿本色。”说道这里孟婆停顿了一下，想看看齐天圣什么反应，却见他面无变色，而是盯着她等待下文，心中叹息，心神坚定来到阴关鬼司也无惧怕之色，心坚如神铁，这份心性着实了得。

“今有一路直通轮回之门，但是此路危机重重，凶险无比，就看你敢不敢走了。”孟婆道，将桌上竹筒像齐天圣边推了推。

齐天圣挠头露出无奈之色，这些人说话怎么都拐弯抹角的，难怪人家当领导呢，“我需要做什么，这天上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哦！”孟婆轻哦，心道，这小子够精明的，“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能时常想起我就成了。”

“切，你又不是长腿妹子，没事想你做什么，说点实际的吧。”齐天圣穿越朱厌身，历经三百年，也知道一些因果之事，这孟婆不说，心却道，因果才不会管你说没说，只要答应了因果就成，要是孟婆要当三界之主，那因果还不虐杀他n年啊。

“哎！”孟婆一声叹息，面前这人心神坚定如神铁，心思缜密，精明的很，想要骗他甚是不易，“就这样吧，我助你投胎，待你能强大到下通九幽时来我这里为我摘取一束彼岸花。”

“好！”彼岸花，乃是前世之花，取之不易，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这个还是能办到的。

“带上此茶，可保你元神不散！”孟婆将竹筒推到齐天圣面前，齐天圣当下收了起来。

孟婆带路，转到忘川河边，指着无边无际古兰无波的河面淡淡道：“过忘川，踏黄泉，直至轮回门前，你去吧！”

去你妹，连条船都没有怎么渡，不过齐天圣没有说，这里要是有船，那孟婆早就赚外快了，还天天在这里卖汤水，累的要死。

“记得他日为我摘取一株彼岸花！”

齐天圣摇手，大步流星而去，他是鬼魂之身，轻轻荡荡，踏水而去，身形渐行渐远。

看着离去的背影，孟婆长叹：“有人渡忘川，地狱轮回转，真到那时我自当化身彼岸为你登台着陆。”

忘川河，取一忘字，顾名思义，忘记种种，忘记重重，最后神魂消散，不存三界六道之中，孟婆汤就是取忘川河水熬炼而成。

刚刚踏步，齐天圣记忆开始模糊，刚刚发生的事情已经模糊不清，他站立湖面往后退一步，竟然想起种种，“这根本就是避人回退啊！”他回头展望依稀能看到奈何桥，“这莫非就是佛家所说的回头是岸！”

他盘膝而坐，低头沉吟，许久之后嘴角露出一丝邪笑，低声沉吟，“那就不要怪我偷奸耍滑了。”他结印而起，眉心烙印浮现，与谴神烙印相似却比之谴神烙印还要玄奥高深，只是金光暗淡，无光无彩好似没有睡醒一般。

“暂停，走你！”齐天圣嘴角带邪笑，腾身而起，在河中飞奔，忘川河忘却之力奔涌，只见他周身闪烁一寸扭曲，忘却之力不可近。

看了一眼澎湃的忘却之力，摇头叹息。不就是打游戏开了挂至于吗，记得那天是个星期五晚上无所事事，闲来打一款叫斗战神的游戏，却因为一个副本怎么打都打不过，于是盛怒之下，从网上下了一个变速齿轮的外挂，这不进去大杀四方，正杀的嗨的时候突然停电了，于是就睡了，醒来之后就发现就到了西游世界，还没等他回过味来，就遇到赤尻马猴，于是就跟着群猴厮混了解世界，听闻群妖大会，于是就跟着来到五行山想问问诸天神佛这事怎么搞的，谁知道神佛一见他就要灭他，只因为体内谴神烙印，打斗战神都知道，每一个角色都是谴神者，娘娘的，谴神者是罪啊，再说我也没有要谴神，我只是想回去，待在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连个说话人都没有，哪里有家好没事上上班，打打游戏，晚上还有香喷喷软妹子。

想到此间齐天圣泪流满面，挥手洒泪，此间只能狂奔忘川河，完成大圣因果，这是招谁惹谁了。

他奔跑三秒就得停下，盘膝回气，等元气圆满之后，才能再次使用外挂暂停力量，继续奔跑。

“忘川河无边无际，忘却力量澎湃奔涌，以我的速度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啊。”齐天圣悲鸣，却也没有办法，什么回头是岸，只是说说而已，走了哪有回头之理，全都是骗人的。

“走吧，反正我是一道鬼魂，时间什么的都是浮云！”他从新稳定心神，再次起航，却没有发现眉心烙印闪烁正一点点吸纳忘却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