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若护在忘川身前,冷眼扫视着太虚弟子,娇怒道:“我看你们谁敢动手!”
“幽若姑娘,杀人偿命,普通老百姓尚且知道的道理,你何必装作不懂?忘川这贼厮,忘恩负义,杀害朱师伯,此仇岂有不报之理!幽若姑娘,我太虚弟子恩怨分明,你若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还请退到一旁,否则就别怪我们动手了!”
沈文宣话音刚落,便引来一种太虚弟子的附和,幽若却是不惧,冷声说:“哼,好话歹话尽由你一人说,你口口声声称忘川是凶手,却迟迟拿不出人证物证,依我看你莫不是行了歹事,贼喊捉贼,想要嫁祸于人吧?
“混账,事实就在眼前,岂能容你狡辩。姑娘,沈某最后再奉劝你一句,识相地乖乖退到一旁!”沈文宣见幽若颠倒黑白,倒打一把,顿时有些急了,提剑要朝忘川刺去。
“怎么,你是要杀人灭口吗?”幽若剑指一挥,一道剑气射出,将沈文宣逼退数步,她冷漠盯着沈文宣,淡淡地说:“莫说他不是凶手,即便是凶手又能如何,你想要杀他,那我便杀了你么!”
“你!好啊,既然你硬要护他,那就别怪沈某以多欺少了!”沈文宣深知,凭他一人之力尚且不敌忘川,更何况是幽若呢。于是,他扭头对一群太虚弟子说:“诸位师弟,我一再相劝,也算是仁至义尽。三师叔之仇不得不报,我等不必再讲君子之风,一起擒下她!”
太虚弟子深以为然,纷纷祭出法器,直奔幽若攻去,欧阳飞羽、夏芷雪和悟尘见状,冲入人群中守在忘川左右,与一种太虚弟子拼死斗法。太虚弟子大多数修为在洞玄境后期和太虚境中期之间,悟尘、欧阳飞羽和夏芷雪三人相互配合,守住三个方位,与那一群太虚弟子打得异常激烈,彼此不相上下。再观另一方位,沈文宣带着书名太虚境中期的太虚弟子围攻幽若,幽若有着冲虚境的修为,沈文宣他们又岂是敌手,被压制地慌作一团。
冷厉的剑气在人群中震荡着,眼看着沈文宣等人便要有性命之忧,忘川察觉要坏事,于是急忙传音给幽若,道明此一番过场只是做戏罢了,千万不要伤了沈文宣等人的性命。三言两语说明事情原委,忘川又觉得做戏便要做足分,幽若手下留情必然会露出马脚,于是又向宿鸿涛递了个眼色。
宿鸿涛会心点头,趁着幽若将沈文轩等人再一次逼退后,便是一道太虚幻指打在她的后背,幽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沈文宣和数名太虚弟子旋即便围了上来,法剑架在幽若的脖子上。欧阳飞羽大叫一声不好,一招逼退太虚弟子,转身便朝着沈文宣重来。悟尘这时亦是怒目圆睁,手结不动根本印,打出了如来神掌第三式——佛洞山河!
“惊雷禅明辨是非,成就无量功德!”
佛尊指尖光芒夺目,佛兵惊雷禅陡然出现,周遭惊雷轰鸣,雷电犹如潮水般向着四周涌去。惊雷禅所过之处裂地为沟,石块飞射,地动山摇,那些围攻悟尘的太虚弟子所召出的昆仑兽抵挡不住,化为虚无,修为不济的太虚弟子口吐鲜血摔出去数丈远。
悟尘转身冲向吴洪涛,手上法印再变,结出光聚佛顶印,绝祸世恶魔根,众生皆可成佛。佛兵琉璃戒刀紫光直冲斗牛,庄严梵音威吓下,琉璃戒刀朝着宿鸿涛劈去。
宿鸿涛面色微变,挥动剑指冲着琉璃戒刀点去。
“嘭!”
空中一阵能量波动,琉璃戒刀下出现一个三尺宽的太极阴阳图,阴阳鱼快速旋转着卸去琉璃戒刀的攻势,宿鸿涛后退半步,“天音寺如来神掌果然名不虚传。悟尘小友,慧觉大师能将此等至高掌法神通传授于你,对你大有期待,也罢,今日宿某就看在慧觉大师的面上,不与你计较。”
宿鸿涛左手剑指弹出,一记太虚幻指射出,佛尊法相碎裂,佛兵琉璃戒刀消失。悟尘避之不及,身体一晃,重重地摔倒在地。夏芷雪听见悟尘一声惨叫,顿时分了神,被太虚弟子擒下。
沈文宣瞪了一眼忘川,对着宿鸿涛行礼禀报道:“敌人已尽数擒获,请师叔处置。”
宿鸿涛点点头,目光扫向幽若、欧阳飞羽、夏芷雪和悟尘四人,正要开口时,空中传来柳夕笙的焦急呼喊声:“师伯,手下留情!”
柳夕笙因朱高照之死,整个人无比的憔悴,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双眼红肿,显然是痛哭许久。她的出现,令人有些意外,沈文宣和一众太虚弟子何曾见过柳夕笙如此凄怆,对忘川的恨意更盛,沈文宣上前说:“柳师妹,你来得正好,忘川已经被师叔擒获,你亲自动手替三师叔报仇吧。”
柳夕笙投去感激的目光,随后对宿鸿涛说:“师伯,忘川和飞羽她们皆是夕笙的好友,。他们多次救夕笙于危难,夕笙亦十分清楚他们的为人。师尊之死,或许真的内藏别情,还请师叔暂时留下他们的性命,等查清事实真相后,再说也不迟。”
宿鸿涛惊讶地看了看柳夕笙,他没想到柳夕笙却是那第一个为忘川他们求情之人,于是说:“师侄,你不用怕,师叔为你做主。”
柳夕笙之前在玉虚峰山巅见到朱高照的尸体,备受打击,一时间失去了判断,甚至如其他师兄师弟们一样,认为忘川便是杀人凶手。然而,当她独自一人在无极殿守着朱高照的尸体时,深陷悲痛中的她渐渐恢复了理智,她思来想去,实在找不出忘川杀害朱高照的理由。山下的打斗声,令她心神不宁,隐隐间觉得此事大有蹊跷。朱高照的仇必须报,但是她不喜欢冤枉一个无辜之人。
“师伯,太虚弟子恩怨分明,有恩必还,有仇必报。他们已然被擒,处决也不必急于一时。忘川既然坚称不是杀人凶手,那我们便找出证据,也好教他们心服口服,若他不是凶手,我们也不能冤枉了好人。”柳夕笙说。
沈文宣不解地看着柳夕笙,问道:“师妹,事到如今,你怎么还替他们说话!事实胜于雄辩,三师叔不是忘川所杀,又是何人所杀?难道是我们这些太虚弟子吗?师妹,忘川他们有备而来,岂会轻易留下证据。难道一日不找出证据,就让三师叔的尸体多陈放一日,一辈子找不出证据,三师叔就要一辈子摆在无极殿吗?师妹,死者为大,理当入土为安啊!师兄知你秉性纯良,太容易相信人,忘川他们也正是利用了你这一点,这才设局行下这等天人共愤之歹事。”
“二师兄说得没错,柳师妹,切莫上了贼人的当。”
“柳师姐,必须要用他们的血告慰三师叔的在天之灵,你若是不忍动手,就让师妹我来。”
太虚弟子咬定忘川便是杀人凶手,劝告柳夕笙莫要上当受骗,早日将凶手诛杀,以告慰朱高照亡魂,人生嘈杂,声讨之声愈烈。柳夕笙则静静地跪在宿鸿涛面前,等待他作出决定。
良久,宿鸿涛长叹一声,“罢了,此事待我请掌门师兄做主吧。文宣,这几位小辈中了师伯我的太虚幻指,暂时无法运用真气,你安排人将他们暂时收押在玉虚峰别院,不得欺辱怠慢。”说罢,宿鸿涛瞥了一眼忘川,随即消失在人群的目光中。
沈文宣有些无奈,他很想结果了忘川替朱高照报仇血恨,但宿鸿涛的命令他不敢不遵,差着一些人押着忘川等人前往玉虚峰别院,忘川临走时说:“夕笙,多谢你在这个时候,还愿意相信我。”
柳夕笙冷冷地看了忘川一眼,随后起身离开。她此刻的内心极为复杂,一方希望能够尽快找出凶手替朱高照报仇,一方又希望忘川不是凶手,内心的苦闷和愤恨无法找到宣泄口,憋着一肚子的无名之火,不知向谁撒。
忘川摇头苦笑,朱前辈之死对夕笙打击不轻!夕笙,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查出真凶,为朱前辈报仇血恨。
太虚弟子推搡了忘川一把,很是愤恨地说:“别指望柳师妹能救你,掌门师伯出关之时,便是你的死期!”
……
玉虚峰别院,启动了禁制法阵,院外有二三十名太虚弟子看守,私下里对宿鸿涛的做法颇有微词,不过他们遵从宿鸿涛的吩咐,对忘川等人一日三食不短,不失待客之礼。
忘川和幽若坐在院中,闲逸适从,不为当下的处境所影响。
欧阳飞羽见状,一脸焦急难耐,坐立不安,在院中来来去去。幽若性格冷漠,如此闲淡倒也罢了,可是忘川你怎么也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难道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处境吗?欧阳飞羽实在耐不住性子,走到忘川面前问道:“忘川,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饮茶!”
“飞羽,你做下来吃杯茶吧,我的头都快被你晃晕了!”忘川给欧阳飞羽斟了一杯茶,将茶点朝她面前推了推。
“哎呦,你怎么就不着急呢。你知道太虚观掌门是何许人,是良善之辈,还是虚伪阴狠之辈呢?他若是明察秋毫之人,愿意彻查此事,你尚且还有活命的机会。如果他被仇恨蒙蔽双眼,对你欲除之而后快,你该怎么办?”欧阳飞羽白了忘川一眼,端起茶盏囫囵个牛饮,随后又看向一旁静默不语的幽若说:“幽若,你倒是管管你的好师弟呀。难熬你愿意见着他白白被人冤死吗?”
“听他的吧,看看再说。”幽若说。
“你……哎,老话说得真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幽若知道事情原委,但欧阳飞羽却是不知情。她见幽若和忘川都是一副淡定神色,丝毫听不进她的话,气得口不择言,她瞪了瞪忘川,恨天不成钢。
“飞羽,你……休要乱说!”幽若冰冷的脸颊飞起一抹红晕,言语间难掩羞意。
忘川丝毫不以为意,端起热气腾腾的茶壶给欧阳飞羽斟满茶,笑着说道:“飞羽,你就放宽心吧。清者自清,我相信石前辈定会还我一个清白的。”
欧阳飞羽无奈的摇摇头,抱怨道:“得,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忘川故作不解地抬头看着欧阳飞羽,调侃道:“飞羽,你一闭月羞花的大美人,何时成了太监了?”
“你才是太监!”
欧阳飞又气有恼,言语一再有失,意识到不妥,干咳两声说:“飞羽再说话,可就招人嫌了。罢了罢了,我呀,还是去看看悟尘和芷雪吧,免得他们做出些出格的事情。”
说罢,欧阳飞羽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开。
这时,伴随着一阵杀猪般地猴叫,一道灰影蹿上了石桌,弄翻了几碟茶点,正是那泼猴小灰。他此刻手里抓着鸡腿和大酱肘子,得意洋洋地冲着忘川后方吐着舌头,猴尾巴在空中摇摆着。夏芷雪和悟尘两人气冲冲地破了过来,夏芷雪口中数落道:“你这只臭猴子,连你也欺负我。赶紧给我站住,把鸡腿还给我。”
小灰嘴角口水欲滴,舌头卷起口水,便将鸡腿和大酱肘子塞进口中,腮帮子撑得鼓鼓的,模样极为滑稽,忘川和幽若两人见状,相视笑了笑,这三个活宝就没个消停地时候。
小灰听到夏芷雪的叫骂声,昂首拍胸,猴尾巴像是一根棍子立得笔直,唧唧唧,纵身一跃,跳进了忘川地怀中,露出半颗脑袋偷瞄这夏芷雪和悟尘两人。
悟尘见小灰将鸡腿全部塞进口中,顿时勃然大怒,撸起袖子咚咚奔来,威胁道:“泼猴,赶紧把我的大酱肘子吐出来,否则看我不把你烤了!”
说着,悟尘伸手抓向小灰,小灰飞身一跃,望风似的从他手中逃了出去。由于小灰的嘴被撑得满满的,在忘川怀里流了一片哈喇子,忘川感觉胸前湿哒哒,低头一看,佯装愤怒地说:“悟尘,给我好好教训这只顽猴,再不揍他,都要上房揭瓦了。”
小灰闻言,却是委屈得紧,他睁着两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忘川。须臾间,瞧见两道人影朝她扑来,小灰眼珠子转了转,正待悟尘和夏芷雪抓住他时,空间一阵能量波动,小灰身上泛起白光。随即,便听到一声闷响,夏芷雪和悟尘同时发出一声痛叫。
“哎呦,悟尘,你撞我干什么?赶紧拿开你的大猪蹄子,压死我了。”夏芷雪揉了揉胳臂,瞪了悟尘一眼,抱怨道:“忘川师弟说得没错,悟尘,你一个出家人整天沾荤腥不太好吧。看看你现在胖的,你就不能少吃一点嘛。都怪你,全便宜了那只臭猴子。”
悟尘揉着屁股,正声说:“师姐,此言差矣。你可知西方弥勒真佛?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笑世间可笑之人。小僧这是学我佛弥勒。况且,方才是师姐你要给我大酱肘子的,非是小僧问你要的,现在怎还怪起小僧来了。师姐不公,不公!”
“你说什么?”夏芷雪插着小蛮腰,瞪着悟尘威胁道:“你今后是不是不想吃鸡腿和肘子了?”
夏芷雪的威胁果然奏效,悟尘咽下口水,搓着手掌谄笑道:“师姐,您就可怜可怜我吧,小僧都好几日没沾荤腥了。”
“哼!”夏芷雪骄傲地昂起头,端着大姐头的架子,颇有些江湖气,她说:“别说师姐关照你,只要你抓住小灰,让我好好揍一番,我就收回刚才的话。”
“嘿嘿,师姐,你就瞧好吧。”悟尘笑了笑,随后扭头看向远处正啃着大酱肘子的小灰,双目一瞪,大声吼道:“兀那泼猴,教你瞧瞧佛爷五指山的厉害!”说罢,扑向小灰,由于身中太虚幻指,悟尘无法动用真气,虽然肉身多有淬炼,但是对上灵活的小灰,却也显得有些臃肿笨拙。院外的一些太虚弟子听动静闹得有些大,怀疑忘川等人要行不轨之事,于是瞧向院中,一脸惊愕,下巴都要掉到了地上。
院中,一个胖小子追着一只猴,上蹿下跳,旁边还有一个小丫头,一边啃着油腻腻的鸡腿,一边还在摇旗呐喊。看守的太虚弟子们饶有兴致地瞧了一会儿,嘟囔了两句,“死到临头,还有兴致打闹……”
“铛!”
“铛铛!”
钟鸣之声在太虚观上空响起,看守别院的太虚弟子大惊失色,须臾间,玉虚峰有上百弟子掠过虚空,直奔太虚峰而去。别院中,打闹声消失,小灰、夏芷雪和悟尘纷纷停下,仰头看着空中那些行色匆匆的太虚弟子,欧阳飞羽从后院跑进前院里,开口问道:“出什么大事了?”
太虚峰上,荒古钟长鸣,或为新掌门登机,开一派新气象;或为危机大难登临,有灭门之危,无出其二。初登太虚观时,忘川曾听柳夕笙提过此事,如今荒古钟响起,荒古钟不可轻敲!忘川心中惴惴不安,太虚意宗和驭鬼宗勾结,山岗黑衣人,朱高照离奇身死,种种画面浮现于眼前,他隐隐间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究竟发生了何等大事,以致于敲响荒古钟呢?难道宿前辈也遭到不测,还是有人攻打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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