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
何铭看着对面的人皱了下眉头,他和对方曾经是高考名校谭市一中的同学,当初虽然打交道不算多,但是大体上还算了解对方的身份和背景,虽然家里没有什么当权派,可是对方老爹手里的产业却不算小,这年头钱能通神,所以手握资本的李父是不少城市领导的座上客,他也不愿意轻易得罪对方。
不过周围的几个朋友都在看着,何铭不愿被落了面子,否则以后到了场上难免抬不起头来,于是开口笑道:“老同学!这是我的私人恩怨,希望你不要插手,等回头我邀上徐少、孟少、陈少他们,咱们一块吃饭叙叙旧。”
何铭口中的孟少、陈少也都是家中有权有势的贵公子,背景虽然稍微比不上徐哲,但也都是圈子里有名望的存在,除了东江最上层的几位子弟,换做谁都要好好掂量掂量。
李楠之前在会所内和同学聊天、打牌消遣时间,原本按照会所制定的要求,同学和顾桢他们是不允许进来的,但是他和另外一位同学手中都有老爹办的金卡,做为贵宾级客户自然能带些亲朋好友同至。
听到在会所内闲玩的同学说有人在和顾桢为难,李楠等人二话不说赶紧赶了过来,平常想在大佬面前表现都不好找机会,这不是瞌睡有人送枕头么!
“看在这声老同学的份上,我劝你能把言语放尊重,大佬的脾气好,不会轻易与人计较,可是你要出些污言秽语,我们这些人可不会干看着!”
李楠看着何铭向他摇头使了使眼色,想让他知道有些人是惹不得的,如果换做陌生人他不介意在顾桢面前好好表现表现赢取好感,可是对于自己曾经的同学,虽然只是泛泛之交,但也不愿眼睁睁看着对方招灾惹难。
东江诸少的名声他听说过,也曾浅淡的打过交道,但是坐在旁边的是什么人物?顾桢那手飞叶断树的手段还不时在他眼前闪现,如果何铭真把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大佬惹怒了,李楠敢保证对方动动手把何铭脑袋削下来,别人也不会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再大的人间富贵恐怕对大佬来说也是不够看的,家里的吴叔能够掌断石碑、以一敌十,已经被老爹当做贵客待,常常以兄弟相称,但吴叔在大佬面前顶多一片树叶的事。大佬如果想要传授本事,说不好有多少人哭着跪着拜师,起码对我来说就算求老爹拿出千万家产也在所不惜。”李楠心中暗想道。
但是何铭并没有看懂他的暗示,而是捂着肚子大笑道:“他...大佬?你叫他大佬?哈哈哈哈....这真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老同学你的脑子是不是被烧糊涂了?就我们的顾情圣顾大才子也配被称为大佬,真是笑死个人了!老同学恐怕你还不知道这位在座的顾大情圣的韵事吧,等听完我保准你会笑掉大牙的。”
“唉!”
顾桢叹了口气,把手里的法律书放下说道:“有句话我感觉说的很对,在这个世界上,好人不容易死,坏人也不容易死,只有愚蠢的人才会给自己招灾而死。
曾经我年少喜欢过一个女孩,于是给她写了封信,当然内容嘛可能写的直白了些,但是我顾桢做事向来直指本心、不屑掩饰,喜欢她可不就是希望能和她一块睡觉嘛,正因为我是如此的坦诚相告,所以陈菲菲才会收下我的信想要珍藏,恐怕她也知道再难遇到一个像我样真诚相待的人了。”
自己无知欠下的债,只能自己来还,顾桢用春秋手法把事情讲了一遍,虽然不过些青春小事而已,但堂堂太玄道尊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咳咳.....”
李楠听着顾桢款款而谈突然被呛的咳了起来,暗中向他伸出大拇指感叹“大佬牛比!”。
“东江大女神陈菲菲......原来大佬就是传说中的东江种子王,据在这边上学的朋友说大佬曾经拿着装有10t种子的硬盘送给女神做礼物,并且邀请陈女神同游东京,气的女神的众多追求者都想削死大佬。现在可以肯定这百分百是哪个龌蹉宅男诓骗大佬,告诉他种子是世间最宝贵的东西,所以大佬才会将其做礼物送给心爱的女神,以至于让大佬成了被人嘲弄的笑谈,那家伙真是该死啊!”
李楠想着自己今天的遭遇心中纷纷不平,恨不能把那些向大佬传输错误认知的可恶之辈捉出来狠狠痛扁一顿,纯洁和善的大佬会被这些家伙带坏的知道吗?
“呵!你把自己的蠢事倒还说的真是清新脱俗,徐少很快就会回来了.....”
何铭等人怒极反笑,但话没说完就被顾桢打断道:“徐哲徐大少还在外面交流学习吧?正好你们回去给他带个信,陈菲菲是个有涵养的善良姑娘,就凭他徐大少还配不上对方,我希望他收掉自己的狗爪,别再试图策划龌蹉手段去欺骗陈菲菲的感情,那样的话他将来走的还能安详些。”
顾桢记得当初事情发生时徐哲好像是在外面学习,所以一开始并没有直面他的压力,许多事端都是对方圈子里外围的人为了表现制造的,直到他后来归校以后才给了顾桢雷霆一击。
当时‘小姑’夏韵接过了场子,与对方的人比武受了很重的伤而死,顾桢也被打压到了尘埃里,既不允许你死掉,也不允许你有尊严的活着,就要你像蝼蚁一样卑微乞生。
在那些被人作贱的日子里,他遇到了短暂的温暖,于青冥,一个出身微寒、家庭糟糕而又能在淤泥中洁身自爱的女孩,两个人相互鼓励、相互打气,共同在苦难里前行,所以在洪荒遇到那个同样叫青冥、长得也像的女修时,认为就是对方的转世,甚至为了解除她身上的因果还硬抗了盘古幡。
但好景并不容易长,以徐哲的心性又怎能看得他的好,对方安排人当着他的面想对青冥用强,可是他们太低估那个看上去万分柔弱的女孩藏在骨子里的刚烈,她挣脱束缚非常决绝的跃下了楼台。
那一刻,顾桢的心在绝望的死灰里浴火重生,他当时就做出了决定,要把徐大少得以猖狂的根本灭掉,于是不断寻找机会,终于等到了某次东江大学术上取得重大突破,有省市领导前往学校祝贺讲话的良机,他混在东江学生队伍里向那个纵子为恶的权贵刺出了匹夫之剑。
此去虽如蚍蜉撼树,但顾桢炳然无悔,这份决死向前的意志也是他在玄元界前三百年得以拼杀出头的根本,而且正是因为这匹夫因怒而莽的刺杀之剑,使他被警卫踹到了校园摆饰物——蒙尘的虚空宝鼎之上,触动传送阵法到了玄元界,从此开始了属于太玄道尊的传奇。
时也?命也?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给徐少带话说他配不上陈菲菲?你算哪根葱!在老子面前摆谱,看我今天不削死你!”
顾桢始终平淡无波而又像在讽刺教育他的态度,惹的何铭怒火飞起,随手搬起把凳子来就向顾桢头上砸去,可是刚有动作就看到桌布、杯子、花瓶等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朝他飞来过来,耳边还听到噪杂的声音:
“混蛋看招!”
“保护大佬!”
“敢动大佬!吃我一击!”
“流星飞瓶!”
“水来!泼他!”
......
何铭赶忙四处躲闪,仍旧被弄的头疼眼花、狼狈不堪,指着李楠等人又气又怒的道:“你...你们....”
“哼!别你...你们的!”有个和李楠等人一起的女学生站出来说道:“我不管什么徐大少、狗屁大少的,敢欺负我家大佬,就要有被揍的觉悟,记住了我叫陈娇,今天这话是我说的!”
“咳!”顾桢出声打断她的话,无奈的笑了笑说道:“这位同学说话注意措辞,我是大家的雇主,可不是你们家的大佬,你这么说同学们可都会吃醋的。”
周围的学生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叫陈娇的女生脸色有些飞红,顾桢自然不是随意插话,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不知道这个女生是什么背景,但对方是从隔壁潞省来的学生,难保不会在剡市地界受到报复,而且堂堂太玄道尊也用不到个弱女子替自己强出头。
“如果有什么不满,可以现在就和我了结,也可以多邀些人到云山,这段时间我都会在云山静修,不过你们真要这么选的话,结果肯定不如现在愉快。好了!如果没别的事,你们就可以走了,不要再打扰我看书,法律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顾桢敲敲桌子把矛头引到自己身上道。
“啪!啪!”从会所内部拍掌走出一个身材窈窕的年轻女子,马尾齐肩,秀装紧身,后面跟着个稍微驼背的老头和几个魁梧的安保人员,一边拍掌一遍说道:“这位先生话讲的好,法律的确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没有法律不成规矩,所以讲法律就要守规矩,而几位今天在这里生事打砸东西破坏了我流云会所的规矩,难道不准备留下点什么交代吗?”
何铭看到来人顿时有了主心骨,上前谄笑道:“齐姐!之前就是这小子亵渎陈菲菲,惹得徐少大为不快,今天既然进了齐姐您的地盘,一定要给他点厉害尝尝!”
“蠢货!”
被称为齐姐的女子心中虽然不屑,但表面上却不漏生色,从顾桢进到会所,身边稍微有些背驼的老人就言明说这人不简单,至少他没有必胜的把握。
齐姐可是明白这个帮自己在流云会所控场的老人虽然其貌不扬,却是个身手不凡的真正武道高手,曾经许多来会所内滋事的人连与他过上三五招的资格都没有。
结果还没有安排妥当怎么交好对方,就听安保人员上报说何铭与其起了冲突,让她大为光火,可是听到顾桢与徐大少的冲突,又让齐姐的情绪缓和了下来,徐哲是剡市以及东江圈子里的重要成员,惹了他也就等于惹了大家,等于惹了东江背后的第二势力。
齐姐虽然不想招惹强大对手,可是箭在弦上,她如果始终不出头,最后就会受到整个圈子的排斥和问责,再难立足东江。
“你们几个小同学不懂事,我可以不跟你们计较,但是破坏了会所的规矩,我们同样也不欢迎,所以你们现在可以离开了。至于这位先生嘛,既然惹了不该惹的人,那我流云会所倒要好好招待一下。”
在知道顾桢身手不凡,想要与他交好后,齐姐已经派属下不动声色的向与顾桢同来的学生摸过底,知道其中一两个背景不算小,而其他人都很普通,虽然在自家地盘上并不怕对方,可是也不愿平白树敌惹麻烦。
“大佬!要不我找人调解下,虽然这对您来说不过小事,可是真的起了冲突,总归会比较麻烦,您说呢?”
李楠小声向顾桢询问,陈娇也跟在旁边附和“这些跳梁小丑对大佬您来说可能也就嗖的一下,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事后肯定难以收尾,要不我让老爹托人给这边的头头递个话。”
“哦?你们两个资质虽然不高,但心地倒还不错,我有点好奇你们前后的变化。”
顾桢对于齐姓少女的话,仿佛根本就没有入耳,反而饶有兴趣的看向了李楠和陈娇,两个人说的没错,几个跳梁小丑,还入不了他的眼睛,真要惹恼了自己也就不过弹弹手指的事,真正棘手的是可能由此引发的后续麻烦。
“我爸教导我要学会和光同尘。”李楠如实以告。
“老爹叮嘱我不要惹事。”陈娇翻翻白眼无奈的说。
顾桢点点头笑道:“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是太上一脉所做之言,不惹事才能少掉许多麻烦,也是很老成的话。可惜今天咱们是办不到了,因为只有锉其锐才能解其纷。”
“大佬!你是说咱们要动手吗?让我先来!我我先来!我陈娇跆拳道黑带五段,今天终于有用武的地方了,真是太激动了!”
陈娇说着撸起袖子蠢蠢欲动,齐姐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正想吩咐手下不要伤了几个学生,却听顾桢笑道:
“少女啊!不要那么莽!对面那个老头修为虽然比不上你们教授,但他学的是杀人术,你冲上去人家一个指头就把你摁死了;那几个壮汉精气饱满、筋骨粗壮,都有开碑裂石的技艺,你这小身板还不够人家一拳砸的;至于这个想要好好招待咱们的女人,功夫虽然也就稀松平常,可是身上至少藏了十二种暗器,你还没有冲到人家跟前呢,漂亮的小脸蛋就被射成马蜂窝了。”
“啊?”陈娇听得瞠目结舌,对面的驼背老头紧盯着顾桢站出来说道:“这位先生眼力不错,在下莫家拳莫威,在黑洲战场和地下拳赛里练成的技艺,倒要领教领教先生的手段!”
“不用那么麻烦!我这手如果你自信能够挡的过,再来送死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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