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邹庆宇半天才缓过劲来,想了许久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憋了半天,这才长吐口气,叹道:“不公平!”
邹庆宇嘴角泛着苦涩,一脸认真的望着齐虎悦。两道浅淡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团,面庞微微涨红,有着说不出的愁苦和郁闷。眸光闪烁间,更透着复杂之色,映透着他的内心,不知所措,无能为力。
不公平么?齐虎悦扬起了头,嘴角挂起了一丝浅淡的笑容。笑容很浅,有些漫不经心。
不公平的事情,他接触的还少么?
他的存在本身就算的上是一件不公平的事情,瘦弱,矮小,天生就比人要矮上一头。无论训练,还是战斗,那份掣肘和力不从心,不知困扰了他多久。就是如今能够在学堂立足,都是在他付出了比常人百倍,千倍之后的努力,才勉强拥有。
何来公平一说,若老天真的公平,怎不给他一副强大的躯壳。
不公平的事情真的太多了,有的人出身便含着金汤匙,荣耀家族,功法战技,予取予求。而有的人出身贫贱,见不到父亲,甚至干脆就是孤儿。一本低阶功法,就足够让他被低下头颅,弯下腰杆。不公平,原本就是人生。
齐虎悦经历的多了,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习以为常的不以为意。但真要说,他宁愿自己能和邹庆宇一样,一样苦闷,一样的一筹莫展。也不想去平常,那人生道路上的一次次的不公平的对待。
有些羡慕的望了愁眉苦脸的邹庆宇一眼,齐虎悦爬起身。一想到这场并不公平的毕业考核,他身体中总会涌出用不完的力量,支持着他不断努力。
“走了!歇也歇够了。”齐虎悦摆了摆手,向前走出几步,这才想起什么。
“在荣耀家族的羽翼下,任何不公平的事情都会为你摆平,这很幸福。但不公平的事情,以后还有很多,这只是开始。以后需要面对的还有很多,也需要你去适应,总之……习惯就好!”
本想跟随爬起的邹庆宇突然一滞,看着那正在逐渐变小的那瘦弱的背影,不自禁的摇了摇头。
这又哪是什么不公平可以断论的了?你现在要作的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啊。
“真够呛……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就这么三言两语又被你拉回了现实……不过,我只要胜利就够了!”
……
训练量依旧在不断的增加,每天的训练更没有轻松一说,都是怎么能把人折磨的死去活来,就怎么作。
很多人都在咬牙坚持,当然出现一些心性不够坚韧的想要偷懒。不过只要让他们背上轻一级的负重,那种充斥全身毛孔的轻松,就如同生生往他们嘴里塞了一块糖,训练再苦楚,也能被其压下。
有道是百炼成钢,一次次的训练,一次次的坚持。强韧体魄的同时,更是将心灵塑造的无比坚韧。曾经一旦训练完毕,整个人就会如同一滩烂泥般倒在地上,连回房力气都没的学员们,现在总算有了上床的力量。
不过依旧是沾边就睡,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仿佛让夜幕的降临都提前了几个钟头。
训练完毕,齐虎悦没有回到居所。尽管他浑身已被汗水浇头,身心疲累,眼皮搭耸着好似随时能够睡去,但现在,可还不到睡觉的时候。
与其躺在房中,听着如同催眠曲一般的呼噜声。还不如就这么安静的坐在训练场边,吹一吹冰冷刺骨的夜风,来的更舒爽,更令人清醒一些。
韩枯靠坐在齐虎悦身边,他精神要好上几分。并非是他体能有多么出彩,而是他的负重要比齐虎悦少上许多。齐虎悦是要以身作则,而他要作的,仅仅是陪伴众人训练,应对突发情况而已。如此一来,当然要有所保留,否则出了事情,又拿什么去作应变。
汗水在夜风的吹拂下,变成了一道道棕黑的痕迹留在了齐虎悦脸上。齐虎悦半闭半开的眼眸微微翕动了几下,幽然出声问道:“我的想法,你跟他们说了么?”
齐虎悦有气无力的声音勾起了韩枯心中的无奈,他轻轻摇了摇头,一番欲言又止之后,这才道出了他的答案。
“还没……”
“什么!”齐虎悦眉头猛的一皱,连带着腰背都随之直起。他费力的扭过头,眼睛睁圆的盯着韩枯,目光中所蕴藏的锐利,直射的韩枯由不住的低下了头。
“为什么?”齐虎悦没有丝毫停顿的再度问道,现在可不是照顾韩枯情绪的时候。如今的他身单力薄,不要说平局,就是单纯的胜利,都绝不是凭他一人,或是他身后的那十几人所能办到的事情。
拉拢人手,是必须要作的事情。和邹庆宇一样不在乎的毕业名额的韩枯,无疑成为了他第一个目标。
然而这些世家子弟,很多时候的选择并不能光凭自己的喜恶,因为在他们背后,还站着家族。
“有必要去说吗?”韩枯低着头,眼神空洞的回答道:“在他们眼中,职位不就是第一位的么?权利在手,进入学堂修习将会轻松许多。家族对我再重视,又怎么会舍弃这些,谁能同意……我们在乎的友情也好,结果也罢,谁在乎?他们又怎么能理解的了?”
韩枯抓这头发,艰难的抬起头,弥漫着血丝的双眸正对着齐虎悦。在夜色的包裹下,尤为触目惊心。
“你说……答案不是早就注定了吗?”
齐虎悦怔在当场,是啊!与那些实际的权利相比,他们的感情,意愿又算的了什么?根本就是个屁。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分量,这如同闹剧一般的毕业考核,又怎会展开。
说到底,他们这一届学员,就是最悲催的一届。培养,提升?不存在的,他们就如同道具一样,只不过是其中一方,打击令一方的道具罢了。
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会让人有怎样的心酸,齐虎悦如何不知。
“那你会怎么作?”齐虎悦平静下来,声音有些哆嗦。事实上,他无法提韩枯做主,也无法为任何人做主。
韩枯抬起头,认真的盯着齐虎悦的面庞,艰难的露出一丝微笑。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不告诉他们也好。最起码不知情的话,倒不用受他们的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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