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开始比齐虎悦想象中的了,要晚了许多。眼睁睁的看着战场边缘的那座高塔上,被缓缓,推出的犹如朝阳一般的牛皮大鼓,齐虎悦不由在心底骂了一声。
搞这些无聊的形式主意的真的那么重要吗?
看着这边武器擦了又擦,牙齿不知咬了多少回同伴,一股深深的不爽在两边弥漫。明明马上就要擦枪走火,却偏偏让你一等再等,谁受的了?
他们想到过鼓声会突然响起,正因如此,所有参考学员都早早做好的准备,并不怕突然袭击。却偏偏没能想到这样一招,这眼对着眼干等着算什么回事……最后,瞪得久了,终于大家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了高塔。
足足近两千人的阵仗,齐齐仰望。至少这样作,看起来不会像先前那么傻缺,简直就是一只只呆头鹅。
然而绷着的弦始终没有松开,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一支蓄势待发的利箭。只需号令一响,便会离弦飞出。
尽管天空已经亮白,太阳却迟迟未能完全升起。略微刺目的阳光惹的齐虎悦不舒服的摆了摆头,突然之间似有所明悟。果然,直到朝阳露出最后一角,高塔上的鼓手们这才甩开臂膀。
这是再卡时间,三天……他们就只有三天时间啊!
“嘭嘭嘭……”一连串震耳欲聋的鼓声在刹那之间响起,密集的鼓点犹如一道道凭空炸开的响雷,如同潮水一波一波的荡漾在这片山林之间。亦是操纵着近两千的少年,厮杀在了一起。
空阔将双方间隔,却并没有隔开太远的距离。能相互瞪眼,至少也得相互看的见不是?
这点距离,凭着学堂学员的爆发力,眨眼即至。武器碰撞声响成一片,迸裂的火星子即使是在白天依旧灿烂无双。
鼓声,呐喊声……总之各式各样的声音汇聚在一起,乱的犹如闹市。却多出了一股闹市所没有的诱惑力,在默默的蛊惑人心,激荡起难消的热血,忘我拼杀。
齐虎悦带领的步战班,就是前冲的箭头。空阔,平原,攻城都由他们作为主力。一字排开,再把盾牌一顶,那就是活生生的一道能够行走的城墙。要知道步战班出来的,除了齐虎悦是个奇葩之外,各个都是膀大腰圆,身高体壮快赶上汉子的少年。
三年锤炼,将他们打造的一个个力大无穷,皮糙肉厚。毕竟学的就是这些,无论是功法,战技,抑或是战斗技巧,都是在为这方面服务。
没点身体优势?又使得动这么巨大的盾牌!没点底子,就冲锋陷阵,那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眼见一头头蛮牛冲锋,谁不心惊,谁不胆颤?对方构筑起来的第一道防线,就如同纸糊的一般,顷刻之间便被刺穿。
能有一个美好的开始,最起码寻求美好结局时会轻松许多。邹庆宇脸上绽放出笑容,不过这笑容很快便被阴霾覆盖。
齐虎悦撑着一面小圆盾,缩在步战人墙后面。原本不时瞟向左右的目光,最后转向了空中。一向冷静的他,此时都忍不住露出惊容。
天空中传来的轻微呼啸声并不能逃过齐虎悦的耳朵,尽管这如同一锅粥般混乱的战场,发出的每一点声音对耳朵都是折磨,但他却飞听不可。
早在学币争夺时,齐虎悦兑换了足够的高阶功法之后,亦曾将目光投向那些仅有一二脉的辅助功法。他随意的兑换了基本,其中有关五感方面的,他足足兑换了个便。
在这目光无法照料全局的情况下,耳朵便能很好的充当哨兵,弥补不足。
带来那呼啸声的不是别的,正是从一台台投石器中发射而出的泥蛋。
尽管是模拟战场,但终归本质还是考核,伤亡是必须要控制的东西。不要说战场上的标配炮弹,就是随便射些巨石,一砸一片,死伤都会机器惨重,学堂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泥蛋,水和土的产物。昨天依照要求,修习器械战的学员们都制作了不少。不过若真只是这些,哪用的着畏惧什么。真正让齐虎悦触目惊心的,是用来代替水的那一桶桶腐蚀物。他曾有手指粘了一点,那可真是钻心的疼。
好家伙,用这样的玩意做出的泥蛋,一打下去同样一大片,死不了人,却也能折磨的人死去活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不这样,战争器械的存在又有什么作用呢?
“快走!”高呼一声,齐虎悦顾不得多想,仅吐出两字,人已是闪身跃过前面的盾墙。化作一道幻影向着前方的丛林冲去。
关于如何躲避战争器械,是他们这些学员所必修的科目。事实上,也无需齐虎悦明说什么,反应再迟钝,脑子在不灵光,也知道随大流行动。
一道道身影连成一片,都是瞬间提速,向着前方丛林飞掠。不过冲锋的时候就是有前有后,别看离着丛林距离不长,只需几个呼吸便可赶到。但那些狠狠砸来的泥团却不等人。破空的呼啸只清晰了瞬间,便直接落地炸裂开来。
杀伤力是小了许多,可这范围,却是无形间扩大了数倍。
偏偏这时,原本一触及溃,已经被打倒在地的那些学员,一个个如同还魂一般站了起来。他们紧咬着牙,有的死死撑着盾牌,形成人肉障碍。有的则直接撞了过去,手脚并用的将身边闪过的人影拽住……
这些阻碍,想要摆脱都很轻松,只不过稍微耗费一些时间罢了。然而现在,这点微不足道的拖延,无疑相当致命。
没有回头,齐虎悦脸色一片铁青,这一幕他不想去看,被算计了!
难怪他们构筑的防线犹如纸糊,难怪他们的表现弱的让人掉以轻心。
一切可不都是为了这一刻么?
镇守城墙的楚空明坐在高台边缘,悬空双腿一阵晃荡。居高远望,前方的战场一收眼底。他脸上笑的灿烂,笑的轻松。一面笑,一面向后仰着身子,侧头看着陈远望。
“怎么样,这计划不错吧?区区三十人的牺牲,你看看拖了多少人下水?五十,七十?值,真是太值了!”
“哼!”陈远望不屑的哼了一声,冰冷如霜的面庞到底还是露出几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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