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是个周末，因为苏笑那个很重要的考试，卫渊已经有很久没有打扰她了。正巧一大早来了阮玉的口信，卫渊大袖一挥便下了妖界。

蛇宫中美女如花，衣裙如云，可却丝毫提不起卫渊的兴趣。他有些不耐烦的快步走上前，正看见阮玉周围美人环绕，好一副魅惑形象。不禁多了几丝不悦：“你让我来，看这个？”

“怎么会呢？”阮玉轻拍身边人的手，好让自己坐直了身子，“我来当然是有事给你说。”阮玉拉过一旁的小人儿，推到了卫渊面前：“你看看。”

“嗯？”卫渊轻挑起小人儿脸蛋，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卫渊眼下有些失神，问到：“你是怎么找到他的？我还以为灵体散尽的人是不会再出现的了。”

“你觉得呢？”阮玉无奈的轻叹一声，走上前用手指覆住了小人儿的眼睛。眼下多了些阴晴不定的，“你看。”

卫渊眼睁睁看着阮玉的手掰开了小人儿的嘴唇，一颗原本不属于人类的尖牙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卫渊大惊：“这怎么可能？他当时不是……人类吗？”

“所以，这才是我担心的事情。”阮玉轻拍了拍小人儿的脑袋，“他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不说，而且还没有任何的记忆，不会说话，不会认人。其实我找到他也没有多久，只是我感觉到他身上的灵力与苏姑娘家周围的一股灵力十分相似。就先将你找来了。”

“灵力？”卫渊眼神里难得露出猫儿才有的警觉，连忙拿住那人儿的命脉试探，果然探到一股气息。在阮玉的注视下，卫渊摇了摇头：“不是。只不过这种灵力倒是确实让我有几分熟悉的感觉，你要是真想知道，我倒是可以给你指个地方去。”

“怎么？你也开始跟我兜圈子了？”阮玉淡漠的一笑，在卫渊看来可是比长老的锁灵鞭都要厉害。于是连忙应承：“哪里的话，你要真想知道，告诉你也没什么。不过先说好，我可不会跟你去。休想带我。”

“放心吧。”

“是水族。”

阮玉疑惑的看了眼卫渊，随后笑道：“难怪，我记着你可是从来都不喜欢水族。不过说起来，倒也没听你说过为什么？”

“行了，事情我可告诉你了。要怎么办，你自己想办法吧。”卫渊有些不高兴的甩了甩袖子，眸子微眯，危险的说到：“不过你想清楚了吗？”

“什么？”

“他。你确定你真的要留下来吗？”卫渊看了眼这小狼崽子，实打实的养不熟。与其让阮玉养了半天还落得伤心一场，倒不如赶紧断了这个念头。想到这里，卫渊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来。

不过这一切在阮玉看来却都是不足一提的，他叫下人带走了小人儿，随后请卫渊回房中喝茶。“我自以为这已经是天意了。”阮玉对卫渊说到，“这么多年，咱们修炼不易，历天劫，改造化，却终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离开这里修成正果，是为了什么？如今有人将他送到了我的面前，我又怎么会轻易放手。就算让我剥下蛟鳞，我也愿意。”

“可……”

“让我试试吧。”阮玉对自己近乎残忍的笑到，额边留下的紫发更衬其心思幽幽，“你那么久，每一世都看着她在你眼前死去。你是什么心情呢？”阮玉的眸子与卫渊相对，这场谈话更像是两个肉食者之间的较量，“我好不容易得到他了，我一定要好好待他。我不管他身后是谁，我非得试上一试！这两天我已经带他去长生境修炼了。”

“什么？”卫渊不禁跳起，有些不解的看着阮玉，“长生境是什么地方？既然你想好好保护他，又何苦让他这么快长大？他不同于你，他现在的样子不过是个刚成型的妖精。他甚至连天劫都没受过，你这样带他去长生境，简直就是……”

“当做玩物？”阮玉自嘲到，“你不知道，我刚见到他的时候，他才三岁。现在却已经有八九岁的样子了，这都是长生境的功劳。我知道你对我的做法有些不理解，但是我可以像你保证，我会帮他开智，帮他去受天劫。我拿出我一半的功力，我跟他一起活着，一起老去。我不想再失去他了……”

看着阮玉的样子，卫渊好像终于明白了苏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是的，他分不清楚，阮玉也分不清楚。千年前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再也回不来了。不管你的心里是多么内疚，多么想要补偿，都不应该再把自己的感情倾注在一个全新的人身上。她，苏笑，就是全新的人。不是公主，不是小姐，她谁也不是。

她就是苏笑。

卫渊的想及此，不禁露出自己的猫性子，看起来失落可怜，任人欺负似的。

可是眼前这个人终究是自己千百年来的好友，卫渊张了张口，笑道：“好吧，这么多年了，这也是你的心愿。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希望失去你这么一位挚友。”

阮玉终于放下了心，举杯笑道：“放心吧。不过找你来其实并不是为了这么一件事，而是还有一件你们猫族的事情。那些个人左右等不到你，就来求我了。你可要回去看一看？”

卫渊点了点头，无奈的说：“这也没办法啊，最近一直抽不开身。”

“怎么？都抽不开身。我前几天去找沈浩，他也看起来很是繁忙。我便没再打扰了。”

“他们啊，他们好像说马上要考试了。”卫渊说到，“所以这两天在复习，看起来挺辛苦的。”

“那你呢？”

“什么我？”

阮玉看着卫渊后知后觉的样子，提醒到：“你不考试？”

“嗯？”卫渊眸子清澈无尘，同时也昭示着他的脑子同样的，清澈无尘。“我怎么考？对了，说起这个，你都不知道我的书写被说了多少遍。软软你就说，我的字以前可是养家糊口的。现在倒是明珠蒙尘了。”

卫渊不解的看着阮玉，得到的却只是对方的笑而不语。搞的他有些不自在，索性起身拍了拍衣服，“走吧，回族去看看出什么事儿了。”。

“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