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三人已经站在了一间院落之外。
这间院落在一条小巷之中,十分僻静,看不到半个路人,不过两间房的大小,中间有一个小院子,周围绕了一圈栅栏,有一个小木门。透过栅栏能看到院子中有不少花草,看起来受到了主人的精心打理,花朵开得正好,葱葱郁郁十分好看。
唐一行还在犹豫是推门还是敲门的时候,浮梦手中握着一把短剑,从门的缝隙中探入,往上一挑,直接撬开了木门上搭着的锁。门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被推开了,唐一行不由向浮梦竖起了大拇指。
浮梦伸手指了指,示意轻声进入。谢云书好歹也是大家公子,压低声音不安道:“我们这样私闯民宅不好吧。”
唐一行拍了拍谢云书的肩:“这门就是个虚设的,里面的花草才可怕,你进去了千万记得不要碰。”
谢云书虽然一肚子的疑问,但是终究知道现在不是发问的好时机,便跟在他们俩的身后进入了小院中。
小院里十分安静,似乎看不出里面有人的样子。浮梦微眯了眼,屋子里当然有人。既然目标是谢云书,她可不信人都来了,屋子里的人还能这么耐得住。
浮梦一把拉过谢云书,低声说:“来来来,谢三公子,你来打个招呼。”
谢云书满脸紧张:“怎么打招呼?”
浮梦鼓励道:“你就随便说点。”
谢云书在浮梦的鼓励下,只得张口道:“在下谢云书,冒昧来访。请问……”
话音还未落,一枚紫色的圆弹从屋中飞出,浮梦眼疾手快,把谢云书拉到一侧,险险避过。那圆弹掉落在地上,迅速化成了一滩紫色的水,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浮梦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险,这要是被打中了,说不定就真的要说再见了。
浮梦把人推给唐一行:“看着他。”说着便将已化成轻剑的短剑,向屋内冲去。
唐一行拉住谢云书,对着浮梦喊:“记得留个活口!”
可浮梦还没冲进门去,屋内传来一阵刺耳的笛音。
浮梦顿时觉得大事不好。
梦境中的事常和现实差别万分,比如你在梦里可以是个武林高手,可现实你可能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浮梦原以为幻蛊既然只是制约人的梦境,那也只是在梦境中有着无穷的威力,在现实中定然不会有这么大的能耐才对。
可是现在的情形明晃晃地告诉了浮梦一个事实,这个下蛊的人,或许比梦境中的幻象更可怕。
所以说,凡是不能自以为是啊。
你以为的未必就是你以为的。
在那催命一般的笛声的指挥之下,眼看着密密麻麻的毒虫从那些花草中爬行而出,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些毒虫颜色各异,放眼过去居然没有重样的。
虽然不确定这些毒虫到底有哪些作用,不过有一点浮梦可以确定,那就是被咬了的话,一定非常疼。
谢云书一个大少爷,哪里见过这番场景,本就病恹恹地,如今一吓,整个人晕倒在唐一行怀里。
唐一行两只手拽着他,空着的嘴上还不忘发牢骚:“这下大发了,今天恐怕要尸骨无存了吧!我今天就不该来,我要是送完了东西就回去,哪还有这些事。”
那笛音实在是难听非常,加上唐一行喋喋不休的抱怨,浮梦只觉得自己的一个头两个大,十分难受。
浮梦对唐一行颇不客气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吵死了!”
唐一行的脸上写满绝望:“你居然还嫌我吵!我待会就要死了!等我死了,你想听还听不着了!”
浮梦头大:“你好歹也是唐家人,对毒不是十分擅长吗?你想想办法呀!”
唐一行摇头:“我是唐家人又怎么啦,我们和苗疆相隔远着呢!不同宗!”
“要你何用!”
“你这是过河拆桥!”
屋内的人显然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吵架的余裕,笛声顿时尖锐起来,毒虫像得了命令,顿时向三人袭来。浮梦长剑挥舞,起先飞来的一批被一剑斩断,看似十分轻松,可是俗话说巨虎易被蚂蚁咬死,就怕这一批批的没个尽头。像是印证了浮梦的想法,毒虫并不惧怕死,前赴后继地往前冲。
唐一行腾出手,手一挥,一片白色的粉末从他的袖口中飞出,沾染到粉末的毒虫瞬间化成黑水,散发出奇怪的味道。
趁着这个空档,唐一行掏出一个小瓶,将瓶中的粉末在三人的周围洒了个圈,毒虫一时惧怕竟也不敢近身。
浮梦讶异:“哎呀,一行你还是有办法的嘛。”
“以毒攻毒。我们唐家的毒药也不比苗疆的毒虫弱。”唐一行摇晃了一下空瓶,有些遗憾道,“炼制这个可花了我不少功夫,没想到用在这了。”
浮梦道:“保命的!这买卖不亏!”
那笛音的主人没想到他们手里还有对付毒虫的方法,笛声突然尖锐上扬,毒虫得了命竟用自己的身体沾染粉末,强行撕开一条路。
浮梦看着毒虫的尸体,啧了一声道:“这才是浪费啊。”
唐一行手里还拽着谢云书,叫苦道:“你倒是快想想办法,我这毒粉可撑不了多久。”
“哎呀,打死就好啦。”
“你说得简单。”
正当浮梦和唐一行为怎么做争吵不休的时候,突然,一阵琴音响起,和那笛声相比,丝毫不让,毒虫似十分忌惮这声音,无论笛音怎么催促,都不肯往前一步。
浮梦捂住耳朵,眉头紧皱:“这笛声已经够难听了,没想到又来了个更难听的琴音。”
那琴音像是故意和这笛声做对,笛音尖锐,琴音就更尖锐,笛音快速,琴音就仿佛要弹断了弦去。
唐一行只能腾出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五官被这声音摧残得快要挤成一块了:“我快扛不住了。”
两相比较,在折磨了耳朵许久之后,那笛音终于败下阵来,不再吹响。毒虫没了笛音,顿时如潮水般散去,再次隐没在花草中,看不出丝毫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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