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发现吴老太那两个凸出来的眼珠子,死死盯着我手中的碗,并且伸手去抓那碗稻谷壳。
我赶紧把那碗朝地面上一甩,碗里的稻谷壳唰地一下,洒了一地都是。
吴老太怪叫一声,蹲在了地上,伸手去拾。
我提着灯笼,心惊胆战地躲在一边看着她。
吴老太身体略显僵硬,她伸着胳膊捡起一粒稻谷壳,就塞进嘴里。
爷爷准备的稻谷壳好像很对吴老太的胃口,她将那些稻谷壳嚼得咯噔咯噔响,听着像吃崩豆一样。
我看着地面上的那些稻谷壳,足够吴老太吃一晚上的了。
现在看来我在这里又能度过一晚,只是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屋子里的光线很暗,如果不是我打着那盏灯笼,我几乎看不清吴老太。但是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从二楼的楼梯口,传来了忽明忽暗的光。从那光影判断,似乎是点着蜡烛,而且在蜡烛前不时有什么东西闪过。
我心里一动,楼上似乎是吴老太住的地方。她昨天晚上就是踮着脚上了二楼。现在她还在楼下,楼上难道还有人在?
还有谁会胆大到住到这里来?这里是凶宅,鬼住的地方,不是人的话,难道还有另外一个鬼魂?
我心里一动,突然对楼上了有强烈的好奇心。也许是因为吴老太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她只是贪吃一点而已。所以我居然仗着胆子悄悄朝着楼梯走了过去。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我回身看了一眼。吴老太佝偻着身体,正在地上捡稻谷壳吃,并没有注意到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脚踏上了楼梯。
我几乎是屏着气,登上了二楼。
我踩着楼梯刚在二楼露了头,就感觉到二楼的温度比一楼更要低了许多。昨晚我在一楼就感受到了寒冷,今天这二楼简直是阴寒,那种冷就像是有刀子在割肉一样。
我往二楼瞄了一眼,结果发现二楼并排有几个房间。
在走廊的尽头,点着一根蜡烛。
蜡烛光一闪一闪的,我从一楼看到的光,应该就是蜡烛传出去的。但是除此之外,我没看到任何的人影。
我提着灯笼,站在二楼的楼梯口,这下我看的清楚,一共有三个房间。估计当时建造的时候应该都当做是卧室了。
前两个房间的门是开着的,里面黑漆漆的。
最后一个房间的门紧闭着。
我沿着走廊走过去,往第一间屋子里用灯笼晃了一下。里面摆着一张木床,上面没有任何的被品,只有光秃秃的木板。窗户上挂着厚厚的窗帘,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我没往里面走,因为一眼望去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又走到了第二间屋子,这间屋子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的家具。我提着灯笼刚要走,突然灯笼光一晃,似乎在屋子中间有一样东西。
我赶紧又将灯笼往屋子里面照了一下,这回我发现在屋子的正中央,有一盆植物。
这株植物大概只有一尺多高,并不显眼,所以第一次我并没有看到它。
窗户上依然挂着厚厚的窗帘,除此之外,整间屋子就没有其他东西了。这真是奇怪,这么一间诡异的凶宅里,居然在一个房间里就放了这么一盆植物。
我不免产生了好奇,提着灯笼走了进去。
我把灯笼提近了一些,发现这植物虽然不见阳光,但是长势却很好。郁郁葱葱的,叶片不算很大,大概有七八片的样子。我生长在山里,一眼就认出来这植物。当然学名叫什么我说不上来,我只知道我们那的人都把这种植物叫石龙草。一般来说,石龙草是山里很常见的一种植物,它的根茎可以入药。却很少见到有人把它养到家里的。
但是等我细看了一下,心里就是一阵狂跳。
这株石龙草似乎和我平时见到的又有所不同。首先这株石龙草不是种在花盆里,而是种在一个铜碗里面。
这铜碗比平时见到的那种大海碗,还要大上一圈,而且很深,在铜碗的外面有很多雕刻的花纹。更吓人的是,这铜碗应该很坚硬,但是却从碗口方向,向下裂开了几道口子。就像是碗里有什么东西在膨胀,撑裂了铜碗一样。
而从碗里生出的那株石龙草,从根部开始,一直到根茎,再到叶片,上面都有清晰可见类似血管一样的东西。红色的液体顺着血管从铜碗下面流向每一片叶子。甚至最顶尖的两片叶子,叶尖还挂着暗红色的液体,就像是露珠一样。
只是那像露珠的红色液体,一直挂在叶尖,看着马上就要滴落下来,但是却迟迟不落。
就在我观察它的时候,那血管突然变粗了,里面的血液流动的速度也加快了一倍,好像是感知到了我的存在。而且在每一个叶片上,都出现了一张诡异的人脸。
“妈呀……”这突如其来的怪状,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转身连滚带爬地跑出了这个房间。
我跑到走廊里,依然惊魂未定,一颗心噗通噗通跳得厉害。
这里的情况太诡异了。我捂着胸口,平复了好一会才稍微安定下来。这一下,让我对最后一个房间更感兴趣了。
这倒不是我的胆子有多大,而是当我知道自己只能再活十八天后,有了一种大无畏的精神。不管我遇到什么?大不了我提前十八天结束自己的生命罢了。
我咬了咬牙,提着灯笼来到了第三个房间门口。
我轻轻推了一下门,结果触手之处,冰寒无比,我像是推到了冰块上一样。我急忙又把手缩了回来。
不过这门并没有关严,被我这么一推之下,吱呀吱呀慢慢地打开了。
有了刚刚的教训,这一次,我慢慢探出身子,提着灯笼照了进去。
这下看得清楚,这屋子里依然没有多余的摆设,而是在中间摆放着一具红漆棺材。
本来在楼里出现棺材也是一件诡异的事,但是在我看来倒不觉得什么。相反这棺材给我的刺激并不如刚刚那株石龙草更大些。
这可能是我从小就睡在棺材里的缘故,见到棺材不但不害怕,反而觉得很亲切。
只是这房间里的温度真是奇寒无比,我甚至看到有丝丝的寒气,从那棺材里冒了出来。显然那棺材是没有盖子的。
我屏住呼吸,迈步走了进去。
慢慢地靠近了棺材,棺材里的情况逐渐映入了眼帘。
里面不出意外,躺着一个人。
但是当我仗着胆子用灯笼去照那个人的脸的时候,却发现那人的脸部却很模糊,怎么也看不太清。
就像是一副图画被打上了马赛克一样。这样的话,我也辨别不出这个人的身份,更认不出他是谁。
这是怎么回事?我一肚子狐疑,又在棺材的四周照了照。别的再也没有什么发现。
我摇了摇头,看来只能明天把这里的情况给爷爷讲讲,看看爷爷能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既然没什么发现,我转身就想离开这间屋子。
突然,一个声音在我背后传来:“树娃子……”
我一愣,有人叫我。听着声音十分熟悉,而且他称呼我为树娃子,这应该是村子里的长辈。
我转头一看,后面并没有人。我一时间还听不出来这声音是谁的。
“你是谁?”我问了一句。
“树娃子,你别多问,听我说。你现在处境很危险,你赶紧去旁边那个房间,想办法把那个碗里的石龙草带出去,交给你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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