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冰指着院子里的纸人说道:“跟这纸人肯定有关系。最好能问问这老头。”
和尚苦着脸说道:“看韩大叔的意思,好像不太正常,不知道能不能正常交流。”
我们三个尾随着韩大叔走进堂屋,发现韩大叔呆呆地望着窗外发呆。
在堂屋里,我看到了一个佛龛,在佛龛上供奉着观音菩萨。佛龛的前面有个香炉,里面的佛香已经就剩下了一点头,香烟缭绕,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佛香味。
显然即便是韩大叔看起来傻傻的,但是还没有忘记早上起来给菩萨上香。
“韩大叔,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和尚凑过去试探着问道。
韩大叔回到了堂屋,似乎变得比在外面还要精明了一些。原本黯淡无神的眼睛,此时有了些许亮光。阴阳脸似乎也比外面淡了一些。
韩大叔张了张嘴,嘴里蹦出两个字:“方……方丈?”
“对啊对啊,韩大叔,你认识我啦?”和尚喜不自胜。
“额……咕噜……”韩大叔的嗓子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含糊不清。
“咦?”徐天师突然发出一声。
“老道,你发现什么了?”我问道。
“看韩大叔的情况,好像有点像被剥魂了。”徐天师说道。
“剥魂?是魂魄出窍吗?”和尚问道。
徐天师摇摇头:“不是,现在韩大叔的魂魄应该还在体内。只是魂魄已经被人从身体里剥离开,魂魄和身体有大部分没有融合在一起。所以韩大叔看起来有点傻傻的,包括语言功能也大幅度退化。”
我接着说道:“魂魄出窍一般发生在人受到惊吓的时候,或者被人用外力强行抽离出来,这样的魂魄往往会受损。而剥魂,说白了,就像是剥香蕉皮一样,能够保证肉体和魂魄的完整。”
徐天师点头:“对,就是这样。这么看来,是有人需要这些干净的魂魄。”
“怎么会这样?那你们既然知道怎么回事,可会破解?”和尚愁眉不展,又问道。
我是没什么办法,便看向徐天师。
徐天师沉思了片刻,说道:“完全破解不可能。因为剥魂是需要一个过程的,需要做充足的准备,还有很多步骤才能完成。可以想象剥魂的这个人是早有预谋的,我仓促之间怎么可能完全破解呢?不过看韩大叔的情况似乎比预想的好了许多,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倒是可以试试让韩大叔清醒那么一小段时间。”
和尚看了看周围,点头说道:“我倒是想到一点,韩大叔本身经常拜佛烧香,而且在家里也上香火,是不是因为这个,才让他的情况不至于那么严重?”
徐天师点点头:“这倒是很有可能。”说完,他从身上摸出一枚银针。
徐天师拿着银针走过去,韩大叔下意识地向后躲了一下。
徐天师对我和陈冰说道:“你们两个抱着一点韩大叔,我刺穴的时候,尽量别让他动。和尚,他认识你,你在一边和他说话,尽量安抚他。”
我们按照徐天师的吩咐,走上去。
我拦腰抱住了韩大叔,连同他的胳膊也箍住了。陈冰在一旁帮忙按着他的肩膀,而和尚在一旁不断地和韩大叔说话。
韩大叔盯着和尚,对我的搂抱也没做太大的反抗,让徐天师的行动顺利了不少。
徐天师手捏银针,左手在韩大叔的头顶摸了摸,随后一针刺下。
那银针在韩大叔的头顶捻了几捻,随后拔出来,又刺入韩大叔的人中。
我看到韩大叔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身体的皮肤鼓动起来,像是下面有什么东西在游动。
徐天师手捻银针,连刺了三下。
韩大叔突然张嘴呼出一团黑气。
那黑气成团,飘在空中久久不散。
徐天师也没有去管那黑气,对我说道:“应该行了,但是时间不会太长。”
和尚见状,急忙问韩大叔:“韩大叔,你认识我不?”
韩大叔看了一眼和尚,这次他的眼神几乎恢复了常人模样,他点了点头:“你是二郎庙的?”
和尚连连点头。
徐天师也凑过去,问道:“大叔,你还认得我吗?”
韩大叔看了徐天师一眼,迟疑了一下,说道:“啊,你不是前些天来村子的那个道长吗?”
徐天师点头说道:“韩大叔,我们都是和尚的朋友。我问你,你和你老伴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韩大叔有些茫然,反问道:“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这时陈冰从屋子里的柜子上,端起了一个镜子,送到韩大叔的面前,让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韩大叔看了一眼镜子,身体后退了一步,双手捂着脸,惊诧道:“这……怎么会这样?”
看韩大叔的反应,他似乎对他的脸变成这样毫不知情,看来这些都是潜移默化的。
我赶紧岔开话题,又指着窗外问道:“韩大叔,我问你外面的那两个纸人,是哪来的?”
“纸人……”韩大叔捂着脑袋,似乎是在努力回想着往事。
他想了半天,才磕磕巴巴地说道:“纸人我记得是纸扎刘送来的……”
“纸扎刘是谁?”
“纸扎刘是扎纸人的……”
“他为什么要送纸人给你?”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韩大叔捂着脑袋似乎很痛苦。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一直飘在空中的黑气,突然下坠,直接被韩大叔给吸了进去。
随着黑气入体,韩大叔又变成了原来的模样,显得痴痴呆呆的。
“老道?”我看向徐天师。
徐天师摇摇头:“十二个时辰之内,只能施针一次,否则对韩大叔有损。”
我一摊手:“一点有价值的东西也没问出来啊。这时间太短了,我们都没来得及组织语言。”
“也不是,我们不是知道了这纸人是纸扎刘送来的吗?”陈冰说道。
我看向和尚:“你认识这个什么纸扎刘吗?”
和尚摇摇头:“我虽然在这附近居住,但是我平时基本不怎么到村子里来,也不认识什么纸扎刘。这个韩大叔还是由于他经常上庙上我才认识的。”
我挥挥手:“走,咱们去村子里面看看。”
我们走出房门,看到韩大叔的老婆还在院子里归整东西。而我也发现,那东西就是被她从一边挪到另一边,又从那边挪回原处,周而复始机械地干着这一切。
而且她应该是从我们进屋就开始弄这些东西,搬来搬去得有几十个来回了,却没有累的意思。
我看的直发毛,赶紧走出了院门。
我们继续在村子里走动,为了弄个明白,我们连续到了几个院子,爬上了墙头往里窥探。
我们惊奇地发现,所有的院子里,都摆放着纸人,那些纸人和在韩大叔的院子里看到的一般无二。但是数量不一,我推测纸人的数量应该是和那一家的人口数量一致。
那些院子里的人都在干着不同的活,有的在院子里劈柴,有的在铡稻草,还有的在喂鸡。但是我明明没有看到一只鸡。
而且这些人的动作都很僵硬,做每一样事情,都跟木偶似的。他们的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很木讷。
整个村子,除了这些人,一只活物都看不到。
这村子虽然不大,也有百十号人家。我们当然也不能一家一家地去查。我们在村子里走了两圈之后,也没发现其他的异常,也没找到什么纸扎刘。
最后我们又回到了老韩头家门前,徐天师自言自语:“纸扎刘,难道是彩门的人?”'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