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只有不知多少奇怪植物传来的沙沙声,浩瀚无比。
秦七晴躺在这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夫妇,陌生的环境和植物。连歇斯底里都无法做到的婴儿秦七晴,只能是脑中一片乱麻。我危险吗?被绑架了?什么情况?怎么办?我在哪?这对夫妇是什么人?外星人吗?
无论哪一个问题,都不是无法行动的秦七晴能解决和回答的。
无法给自己一个答案,这是世界观已经成熟的秦七晴很久没有遇到的情况了,尽管她知道,有些事情是没有答案的。没有答案,就是人生中大部分问题的答案,比如她离异的父母,比如她为讨好独自抚养她的父亲,而继承了父亲引以为傲的物理学。她这样做是对是错?她破碎的家庭该怪谁?
没有答案。
想到自己的经历,秦七晴闭上了眼睛。
眼睁睁看着母亲嘴里说着难听的话离开,“哼,你不跟我,跟他?你会后悔的!”这句话她记了很多年,直到现在;一路过来不仅要忍受父亲古怪的脾气,自己为“懂事”而懂事地去学习;一次次父亲把自己推向社交场合,笑脸相迎,她都知道父亲的虚荣在作怪。
睁开眼睛,秦七晴已经冷静了很多。
不论如何,先观察情况吧。
周围时不时有一些细小的声音传过来,秦七晴去寻找声音的来处,又只看见只有植物在轻轻摆动。
说来奇怪,洞穴里总是有一股气流缓慢流动。秦七晴静静躺着,能感觉到空气抚过脸颊,这气流时冷时暖,时而似乎夹杂着什么,这空气后来秦七晴对人描述的时候用了“粘稠”这个词。
四周寂静,不知道哪里来的微光笼罩着洞穴,幽蓝如墨的颜色让人仿佛置身海底。洞壁穿插交错的石柱上,巨大蘑菇状的动西仿佛有生命,菇朵似乎是有规律地张合,秦七晴把这叫做“蘑菇的呼吸”。
她从来不曾对任何人说过,她喜欢在夜晚给每颗星星取名字,安朵,索菲亚,撒旦,汤姆,甚至还有翠花。有一颗被她取名为煎饼果子,因为每天在她下楼买煎饼果子的地方,都能看见那颗星星。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夫妇俩除了打坐冥想,就是忙着在周围寻找采取一些植物,放入手中绿色或者红色的光里,植物就会变为糊状,他们把这些糊状物糊在周身,自己也服用一些下去。在冥想过程里俩人时不时就一口血呕出来,而他们却好像没事人一样,呕完擦擦嘴接着冥想,这期间他们吃的最多的就是一种血红色扁扁荷包状的东西。
给秦七晴吃的是一种罐状植物,夫妇俩费了很大劲从很高得洞壁上采下来,期间摔下好几次,每次回来都一身狼狈。起初秦七晴不知道这是给她的,只当二人用来食用。没想到二人喘着气,嘴角血迹未干地扳开罐状植物的一头,把里面的汁液小心翼翼地喂到秦七晴嘴里。
看着他们这付模样,又挣扎着给自己喂食,心里哪里还忍得住心疼,只知道一边咽下甘甜醇厚的汁液,一边眼泪汩汩流出,再陌生的人看了这样的场景,也要心疼。
夫妻俩看了自己的孩子这样,又惊讶又心疼,只当这孩子天生聪慧过人,对秦七晴更加关心,气流冷的时候俩人轮换着抱着秦七晴;热了,又用手给她扇风擦汗。奇怪的是,在这暗无天日的洞穴里夫妇二人仿佛也不慌不忙,冷静沉稳的表情,和他们狼狈的外表对比鲜明。
夫妇俩打坐冥想的时候,秦七晴就静静躺着。看着石柱上的巨大蘑菇“呼吸”,周围的发光生物飞舞着,变幻着美丽或诡异的色彩。距离秦七晴和夫妇二人最近的洞壁上有一株人脸状植物,秦七晴巨好的视力使她能清晰地看见它的每一个表情,而这株植物后来仿佛注意到观察它的目光一般,也常常看过秦七晴这边来。
看向别处的时候,它的表情变幻莫测,诡异至极,但看向秦七晴这边的时候,只有一种表情——笑。
洞穴的日子昏天黑地,不知时日,只懂得饿了困了。夫妇二人也一日日重复着糊植物、吃植物的行为,慢慢身体上的伤结痂,他们吐出来的血也由鲜红变为紫色蓝色各种颜色,而他们用的植物也次次不同。
“玫。”男人回头看女人。
仿佛有某种感应,冥想的女人身上所有已经结痂的疤开始掉落,她的肌肉肉眼可见地鼓动着,仿佛波浪一般起伏。
而男人在此之前就已经完成这一阶段。
女人睁眼,往着男人娇俏一笑。
仿佛是有几百个娇滴滴的魔音在说话一般,女人嘴里发出声音:“今日,咱们该出去透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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