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恺撒在打麻将,上家是楚子航,下家是源稚生,对面是位花枝招展的客人,端茶送水的是芬格尔,路明非抱着绘梨衣在一边观战。
高天原一直以满足客人的任何要求为己任,当然客人提出的要求也不能太过分,比如让牛郎脱光了爬到天台上喊“我爱你”,今天这位客人提到要求委实不过分,她希望能有人陪她玩几盘日本麻将,于是店长座头鲸大手一挥,把这几个通缉犯丢给了她。
路明非很是无语,又放心不下绘梨衣一个人待着,于是只能把绘梨衣抱着下楼,“贴身”保护。
一开始路明非还以为客人是来找回自信的,但上了牌桌路明非才明白客人在动什么心思了,这是打真人版脱衣麻将,也难怪客人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如果你们能赢一把,那么今晚和诸位先生的会面我会绝对保密的,要相信我哦。”
恺撒输得只剩内裤和一只袜子了,楚子航略好一些,总算保住了裤子,源稚生毫发无伤,因为他根本不懂麻将,他只是把牌留着观察动向,最后还差点胡了一次牌,可惜女客人棋高一着,抢在他前面胡牌了,原因是源稚生打出了一张二条,被客人截胡……而客人有备而来,到现在也只去掉了一只丝袜和两条围巾,以一敌三,但是打得气势高涨酣畅淋漓。
由于庞贝依然外出未归,所以恺撒只能继续替他的好爸爸顶包,楚子航是为了不引起怀疑才下海学习了一段时间,如今在高天原也已经小有名气了,他做什么都很认真以至于现在也进入了角色。
恺撒、楚子航和源稚生自然是同一阵营的,恺撒是要保住加图索家的尊严,楚子航是不愿意暴露身体,而源稚生,他是被迫的,座头鲸说即使您是黑道里至高无上的家主在这里我们也一视同仁,现在,立刻,马上去陪他们打麻将!否则我们完全不介意把你赶出去!
于是源稚生很没有原则地坐上了麻将桌,默默地看着恺撒和楚子航不停地被客人打败,而他只需要轻轻把牌一推就完事了。
芬格尔本来也想亲自上阵的,却被路明非拦下了,说你最好还是别轻举妄动,而且你穿着和服估计没几把就要跪安了,不是我说你,而是你打牌确实太烂了,要不然当初在宿舍斗地主的时候怎么会十六连败?芬格尔顿时被刺激到了,只能自觉地端着茶具给众人端茶送水去了。
当年路神人入学做过三件震惊朝野的事,第一件是开学第一天就放倒了狮心会会长楚子航和学生会主席恺撒.加图索,第二件事是开学一个月迟到了50次,不要问为什么,因为诺诺……第三件事就是曾经在学院里轰动一时的“十六连败”事件,学院举办过一次惠及全校师生的“魔术快斗”活动,目的是缓解学生们的压力,包含全世界范围内流行的二十余种纸牌玩法,甚至连中国的拖拉机玩法都被算如其中,而路神人则是其中的佼佼者,据说他曾经以一己之力在********项目中连败十六人,下至室友芬格尔和师姐陈墨瞳上至校长昂热和校董弗罗斯特.加图索,于是路神人的光辉事迹直到现在还在学院里流传,甚至还专门给他起了一个“魔性德州大师”的称号,这个称号甚至得到了校董弗罗斯特.加图索的肯定和称赞……
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事情能让路明非感兴趣,但********似乎很对他胃口,自从在尼伯龙根里掏出了一副皇家同花顺后他就迷上了********,私底下经常练习,虽然之前有小魔鬼作弊的嫌疑,但那次十六连胜确实是他实打实打出来的。
但他几乎不跟人提起这件事,他觉得那只是自己运气好而已,只能算是“幸运的一天”,他的对手们大概也没有动真格,只是抱着玩玩儿的态度来的,可他不知道的是,那天所有人其实都尽力了,但都无法撼动他……
他确实没有依靠任何外力,只是认真地对待每一个对手,结果哪知道成了最后赢家,于是才被他归结为运气好。原来只要自己认真去做的事,都是可能实现的。
路明非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忆着,不禁有些小得意。
不过随着一阵惊呼声响起,路明非的思绪顿时被拉了回来,继续观察着牌局,局面不容乐观。
恺撒噼里啪啦地出牌,被客人连碰了两副牌。
客人显然已经听牌了,恺撒流露出焦虑的神色来,再输一把他就只剩内裤了,还有十几分钟,只剩内裤怎么可能顶得住?
这就好比当年波斯萨珊王朝跟拜占庭王国作战,最后被一路撵到印度的底格里斯河边,萨珊皇帝呼吁国民说我们不能再后退一步了,退后一步就是亡国灭种!这是废话啊!因为已经到河边了,再退就掉河里了,于是萨珊王朝还是亡国灭种了,所以恺撒现在坐如针毡,一条内裤能够坚持到牌局结束吗?
在这亡国灭种的关键时刻,源稚生出牌了,一张九万!
客人抓过那张九万往牌尾一碰,把整副牌推倒,又胡了!
路明非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怎么说也是师兄,他不好把人家批评得太狠,但再怎么不会玩牌总会数数吧?桌面上一张九万没有,显然有个人手里扣着两张九万,就等胡牌了,你怎么敢在这种时候出九万呢?
源稚生愿赌服输,面无表情地脱下风衣放在桌子上,随手推倒自己的牌,开始洗牌,路明非这时才看到楚子航的牌里还有一张九万,也就是说源稚生看不下去了,所以抢先一步把九万扔了出去让客人胡牌,就是为了拖延时间,他作为目前场上唯一毫发无伤的牌客,脱两件似乎也不影响什么,这就是相当于放炮了,恺撒输得最惨,当然要优先保护,这是何等的觉悟!简单来说这叫“仗义行仁,扶危济困”,往大里说这叫“蔼然仁者,必得天下”!
恺撒也流露出感动的神色,危难中还是盟友挺身而出保护了他。
这时服务员跌跌撞撞地推门进来。
“没有看见这间房里有客人吗?什么事值得你冲撞客人?”恺撒问,其实他心里挺高兴,这样一来又耗掉了几十秒钟。
“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的头像出现在外面的广告牌上了!”
服务生满脸惊愕,“我去问了店长,店长说店里可没有投放过什么广告。”
恺撒愣了一下,脸色一变,连忙穿上衣服冲了出去,楚子航也已经穿好了之前脱下来的衣服,整齐得它们好像根本没有被脱下来过。
“喂喂!我们是店里的人就要遵守店里的规矩啊!客人还在这里呢你们往哪跑?”芬格尔站起身来,健壮有力的胸肌裸露在外。
“把衣服扣好,情况有变!”路明非站起身来拍拍他的肩膀,“店里的规矩有你的命重要吗?”
芬格尔还没从之前的牌局里回过神来,因为今天的客人一副御姐风范,身材傲人,所以他当然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他们藏在高天原,这种情况下他们的头像怎么会出现在广告牌上?
世界上只有一个男人永远秘密行动又总会出现在广告牌上,那个人叫詹姆斯.邦德(詹姆斯.邦德,好莱坞所塑造出的虚拟王牌间谍特工形象,代号007,历代詹姆斯.邦德扮演者层出不穷,扮演时间最长的为第三代詹姆斯.邦德扮演者罗杰.摩尔爵士,同时也是官方评价最高的一位,另一位经常和他相提并论的是第四代扮演者丹尼尔.克雷格),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意味着他们的行踪泄露了。
一楼的舞池里冷冷清清地不见人影,这些天所有夜场都提前下班,客人们再怎么喜欢灯红酒绿也不想在酒后冒雨回家。
恺撒推开大门,站在名为“不夜之町”的商业街上,外面正下着暴雨,雨水冲刷着街面,道路看起来像是一条条奔涌的河流,他们每个人都抓了一把大伞,雨打在伞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条街上的店居然都关门了,只剩下高天原的霓虹灯招牌还亮着,红色和紫色的灯光在黑色的背景上跳闪,积水很快漫过脚踝,恺撒站在人行道上,四下扫视,街头巷尾空无一人,但似乎致命的危险就要到来,恺撒也不知道它会从哪里来。
“你说的广告牌在哪里?”源稚生沉声道。
“抬头看,哪儿都是,刚才它们还亮着。”服务生说。
水面上泛起了莹蓝色的光,雨打在水面上,涟漪就好像流光溢彩的花朵,成群绽放,他们抬起头,街对面那座大厦的顶部,广告巨屏亮了起来,泛着蓝莹莹的光,水面就是反射它而发亮。
玫瑰色的背景上,先是恺撒的头像,然后是楚子航的头像,再然后是路明非和秦阳的,旁边写着他们的名字、年龄、身高、血型、爱好和怪癖,还有高天原的地址。
最后是源稚生的头像,显然是偷拍的,当然,十有八九是橘政宗在背后指使的,金钱总是能够吸引很多人。
“怎么没有我?”芬格尔有点遗憾,“看不起新人吗?”
“通缉令上没有你是好事啊,大哥。”秦阳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吓了芬格尔一跳。
楚子航和源稚生无声地把刀出鞘,挥出一道刀弧,荡开绵绵细雨,芬格尔本能地向旁边一缩,他清楚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如果觉得你有危险就会毫不犹豫地拔刀砍了你。
可周围并没有人,那么究竟是什么会让他们如此警惕。
“很快这里就会来人了,秦阳,带着芬格尔回去。”恺撒低声说,“你们负责看守上杉家主。”
他身后的雨幕一阵颤动,“镰鼬”开启,他在街道中间站定,后腰的沙漠之鹰早已握在手中,双枪指向长街的东西两个方向,打开了保险。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芬格尔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
“黑道厮杀,很快这里就会有大部队赶来,你要留下就留下吧,我先走了。”秦阳默默地离开。
“喂喂!等等我!”芬格尔急忙跟上。
“简直就是军队级别。”楚子航道。
“我能听见引擎的轰鸣声,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声,狂躁的心跳声,枪械上膛声……确实是军队。”恺撒集中精神聆听镰鼬所采集到的声音碎片。
狂风吹得积水荡起涟漪,黑色的直升机从天而降,用雪亮的光圈锁定了他们。
“东京警视厅吗?”源稚生道。
“你能确定吗?”恺撒看着他。
“政府机构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效率,所以只能是东京警视厅,他们总会在第一时间赶到。”源稚生握紧了蜘蛛切。
灯光刺破了狂风暴雨,从四面八方涌来,恺撒和楚子航的眉毛都被映衬成了银色,狂风怒号,伴随着引擎声和摩擦声,显得那样刺耳。
整齐划一的黑衣人瞬间将他们团团围住,每个人都武装到了牙齿,潮水般的灯光充斥了街道,数百台发动机在轰鸣,轿车、卡车、摩托,甚至还有推土机,巨大的工程器械把进出这个街道的路口都封堵了,摩托车后座上挂着日本刀和猎枪,里面塞满了雷明顿猎枪和短管霰弹枪,车潮在广告巨幕下停止,屏幕下方,恺撒和楚子航、源稚生三人齐聚一堂,三人都站的笔直,身影如同凶猛的野兽。
“就这些?”恺撒笑道,手中的沙漠之鹰似乎已经随时准备就绪了。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