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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故》第一章 初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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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梦无痕,东海扬尘。

弹指一挥间,过去近千年,异族各类皆已诞下子嗣。

妖族的公主妖瑞霜,在自家的后花园里信马由缰,无忧无虑,无拘无束地赏花,活蹦乱跳,俏皮可人,皮肤水嫩。

她生得俊俏,容貌姣好,一双眼光清如水,两弯眉似蚕蛾须,大手大脚,有千金小姐之架势,伶牙俐齿,吐神魂颠倒之嗲气,花容月貌,似嫦娥姐姐天下凡,纤纤玉手,如荼之白色且修长,如同天仙临尘世,真是人间一尤物!

其鼻梁不算挺拔,但也不矮,对她清秀的面庞来说,倒是刚刚好。嘴唇红润,或者说,性感。

粉嫩的服饰却不大符合她顽皮多动的个性,丝毫没有一代公主的样子,不像画像中的女子那般,温文尔雅,礼节周到,端庄大气。

她一蹦一跳地来到玫瑰花前,芳香四溢,心情愉悦。

公主稍稍弯腰,低头把鼻子凑到花的面前,均匀地呼吸着,轻轻地嗅着大自然的气息,笑靥如花,令人心醉。

“霜儿,快来吃饭!”瑞霜的母亲紫檀在远处的亭子下大声呼唤。

她头上戴着束发嵌玉紫金冠,齐眉勒着双龙出海银抹额,一件单色花枝招展艳红袍,束着七彩丝蝴蝶结短穗宫绦,外罩朵朵紫罗兰印衫锦绸缎褂,登着红缎白底大朝靴,面若皎洁宵晖,色如昙花妙瞬,鬓若纸剪,眉如柳叶,鼻如高楼,晴若春水,哀时而似喜,瞠目而有神,项上银鸾鸟,又一根七色丝绦,系着一块碧鸦玺。

“再不过来,娘亲可要亲自过去请你咯?”紫檀不耐烦地继续叫道。

妖瑞霜一听此话,连忙答道:“别别别,我这就过来啦!”紫檀看着到了婚嫁年龄的女儿还像小孩子一样,不禁露出了慈母一贯的微笑。

饭桌上,妖瑞霜对她爹爹撒娇道:“爹,我想去怪林玩。”

母亲原本和颜悦色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怒火冲天,用手拍了下饭桌,大声吼道:“玩什么玩!整天就知道玩玩玩,你不就是想找你墨玦哥哥玩吗?你给我老实呆在家里,好好学习易容术,不准出去玩,真是的!好歹是个妖族公主,怎么就没个正经样?”

紫檀的一阵训斥,让瑞霜慌了神。

她委屈地低下头,眼眶红润,仿佛眼泪马上就要倾巢而出,嘟嚷着嘴,不停地碰碰一旁的爹爹,三番五次地示意,希望爹爹开口求情,说说好话。

妖杞囊威风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洞察人心,两弯眉如春雨洗涤,心胸广阔,有海纳百川之胸襟,在外办事,谈吐不凡,有力战群雄之霸气;在内持家,语话委婉,有恃妻怕女之怯状,千身万化,似改头换面变脸匠,四肢强硬,如参天大树不朽木,快意恩仇九尾狐,横扫千军尽屠戮!

过了一会儿,妖杞囊终于开口了:“夫人,要不就让霜儿去趟怪林吧!”

话音刚落,紫檀立马站了起来,大声地喊:“不行!绝对不可能!”从头到脚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妖杞囊也被吓得身子一震,又结结巴巴地说:“夫……夫人,武怪之子怪……怪墨玦也是有……有怪才之称的人,霜儿也是个女……女流之辈,跟着墨……墨玦,学一些诗……诗词歌赋不……不好吗?”

瑞霜被他父亲结结巴巴的话语逗得哈哈大笑,就连他的夫人紫檀也没忍住,轻声笑了起来。

随后,眉头舒展了些,说:“好吧,就容你这一回,早去早回,别让我们担心。”

瑞霜立马变得兴奋起来,相当迅速地吃完了饭,双手作揖道:“谢谢娘亲,孩儿告辞!”说完,便立马没了踪影。

紫檀只得无奈地自言自语道:“唉,这孩子……”

瑞霜变成一只小狐狸,怀着愉悦的心情奔向怪林,只可惜运气不佳,在路上竟然还触发了打猎之人所设计的机关。

瑞霜跑着跑着,勾到一条细绳,正当她怀疑那是什么玩意儿挡住自己去路的时候,一个坚固的木笼子从天而降。

这个木笼子的底部都被削成了尖锐状,惊慌失措的瑞霜还没反应过来,就只听得她低吟一声,便已经落入了猎人的圈套,自己的一只脚还被木笼子的尖锐部分划伤了。

不大不小的木笼子用来困住这只六尾妖狐,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就是有点挤而已。

瑞霜将其余的五条尾巴收了起来,以增大自己活动的范围。

紧接着,前面的小丛林开始嗖嗖作响,瑞霜一度以为是无知的人类前来捕获猎物了,随时准备变身反击。

不料,出现在眼前的,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猎人,也不是什么面目狰狞的恶人,而是一个长得白白净净,慈悲为怀的出家人。

小和尚名叫苦无,背着一个背篓,光鲜亮丽的头颅在阳光的普照下,格外刺眼。面庞清秀,毫无瑕疵,一双善目隐隐闪动,两弯眉浅淡如纱,骨瘦如柴,有细小竹竿之模样,语话平和,展波澜不惊之沉着,光头圆润,似出锅卤蛋香喷喷,晴曛之下亮锃锃,慈悲为怀出家人,吃斋念佛扫地僧。

只见他走上前来,道了声:“阿弥陀佛。”

随后,小心翼翼的将木笼子搬开,放在一旁。

接着,温柔地抱起瑞霜,自言自语道:“好一只白白嫩嫩的小狐狸,究竟是什么人会忍心伤害你呢?”

瑞霜心想:“这小和尚真是会说话,果然,见了我的人无不称赞我的绝世容颜,哈哈。”

和尚把瑞霜抱在怀里,不停地抚摸她,爱不释手。摸着摸着,发现她的一只脚上有些许血迹,惊讶地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幸亏你遇上了我,要是那些打猎之人,你可就要成了他们的盘中餐了。”

小和尚放下身后的背篓,从里面拿出了一些绷带和草药,细心地帮瑞霜治疗。

包扎好之后,小和尚摸摸瑞霜的头,笑着说:“小僧法号苦无,希望你可以像我的名字一样,没有痛苦。以后你可要小心了呀!”

说完,又抱起了瑞霜,走到了一座残破的寺庙,里面灰尘遍地,角落还结了些许蜘蛛网,摆放在中央的,是一座暗淡无光的佛像。

看样子,这里面已经是许久都没有人来过了。

小和尚把瑞霜放到一团杂草堆上,拿了些杂草为身后的佛像掸去尘灰,轻声道了句:“阿弥陀佛。”

随后又放下背篓,从中拿出了一些野果子,放到瑞霜面前,苦笑道:“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背篓里暂时就只有这么些野果子,你要是想吃便吃吧,受了伤,你得多吃些东西才行。我们在这里休息片刻,晚点我再继续赶路,前往神宗。”

瑞霜舔舔自己的爪子,心想:“挺善良的一个和尚,只可惜我堂堂妖族公主是不会吃这些东西的。今日算是承了你一份恩情,大恩不言谢。不过,其实我是不敢谢!怕变成人形会吓到你。唉,算啦算啦。”

瑞霜正歇息,一颗果子突然递了上来,凑到她嘴前。

“你倒是吃呀,我刚吃了一个,可香了!快吃快吃,吃点东西才有力气养伤。”

瑞霜一个劲儿的摇头晃脑,想着:“不吃不吃!快给本公主拿开!”

可到最后,还是经不住这一阵阵的果香,让苦无亲口喂了进去。

这个小和尚倒是突然没了正经样,放声大笑起来:“哈哈,你吃果子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怎么样?是不是特别香。”

苦无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大口啃着果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瑞霜跟着他一起吃,心里想:“嗯!这可真香!不比我墨玦哥哥的果子差呀!嗯!好吃!”

瑞霜狼吞虎咽地咀嚼着,突然,停了下来,想起自己是要去墨玦哥哥那边玩的呀!

瑞霜赶忙吃完眼前这个果子,一溜烟儿就跑走了,用狐语匆匆忙忙地说了句:“小和尚,再见了!”

看着小狐狸飞快窜了出去,苦无赶紧追出去惊声道:“诶!这是要去哪啊!伤还没好呢!”

看着小狐狸渐行渐远,苦无只能仰望天空,无奈地说道:“唉,罢了,江湖之大,就此别过,日后有缘自会相见。”

没一半会儿的功夫,瑞霜便来到了怪林,朝着林子大喊道:“墨玦哥哥!”

这一声,荡气回肠,余音绕梁。

刹那间,轰动了整个山林,原本栖息在树上的小鸟,一时之间,全都惊慌地飞了出来,连树叶都瑟瑟发抖,整个怪林都在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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