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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啊!还等啥,离这里又不远!为啥要晚上去?”麦子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小水却没挪地方,而是抬头看着即将落日的夕阳:“还有件事……”
麦子也抬起头看了眼已经快落到层层叠叠建筑物背后的太阳,然后默默的掏出手机,摆弄了一会,递给小水:“我设置了个秒表,一会我要是眼睛黑了,就把手像这样——然后你就按下去计时!”说完做了个凌空劈砍手刀的动作。
小水接过手机:“那你看着点,别打到了我。”
麦子嘴上说:“怎么可能?”背地里调整朝向小水正面的坐姿。
于是两人不再说话,像情侣一样静静的坐在小花园里,其中一个把手举在半空,另外一个盯着手机,眼角随时观察旁边的动静。
今天空气污染很小,难得一见万里几乎无云碧蓝如洗的天空,淡淡的几缕云彩像被拉长的棉花,在晚霞里像金色的慵懒小鱼。偶尔刮起的小风穿过树梢,能听见熬了半个寒冬还没有落下树叶的哗哗声。如果能排除担心很可能艰难无比未来的烦扰,这真是个宁静祥和的傍晚。
小水大拇指悬在手机屏幕的一个圆心上,扭过头看麦子此刻的表情,发现他也同时在看自己,一对乌黑有神的漆黑瞳孔里倒映出一个小小的小水,“这货平时吃的什么?眼睛怎么这么亮?”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麦子举在半空的手猛的往下一切,小水堪堪躲过,些许延迟后也同时把手机按了下去!
“滴答——”有那么一瞬间,小水觉得时间停止了,真像那句成语一样:一眼万年——但好在麦子的胳膊随后又很快抬了起来,然后抢过手机,上边一片漆黑,像个小镜子一样印出麦子无比纠结的脸:“小水!怎么特么锁机了!”
22点50分,小水和麦子踩着熄灯的点,出了寝室楼直奔学校后门的“拉肚子一条街”。这里依旧灯火通明热闹无比,商家们随着学生的节奏,一般上午不开门,午后才懒洋洋的摆上桌椅,下午4、5点的时候才正式营业,然后等待第一批对学校食堂已经放弃治疗的进来用餐,天黑透后的8-10点是一天里最忙碌的时刻,几乎是家家满座,如果哪家上座率只有几成,估计撑不过俩叁个月就得换老板。过了10点以后会有一波低潮,安分守己的大学僧们回巢,生意不好或者非常好的要么唉声叹气,要么攒着吐沫数钱,这时候会关一批门,剩下的店家会挨到12点前,准备通宵的还有一波小高潮,当然除了那几个通宵夜烧烤的。
两人顺着狭窄的街道走了个来回,发现家家户户的店铺都亮着灯,普遍来说今年经济形势很恶劣,可大家的生活费好像没降低多少,吃吃喝喝的还是不老少,远远看上去十里洋场,一片繁华。
小水不想就这么简单的打道回府。麦子在太阳落山时候的黑视,果然和他爸告诉他的一样没能幸免,庇护所在稍后两人的讨论中放在了重中之重的位置上。麦子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小水就像在说,“等等看!”然后拐进了一家烤鸡翅店,要了两瓶啤酒。
就着椒香麻辣的鸡翅膀,两个人像心怀鬼胎觊觎墓穴宝藏的盗墓贼,就等这些开门的商家赶紧关门收工!。室外温度差不多接近0度,逗逼2人组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冻啤酒,一口酒下肚就是一个哆嗦,反而觉得还挺过瘾!
两根鸡翅两瓶啤酒磨磨唧唧吃了两个小时,占着店内唯一一台取暖器,老板好几次冲动的差点想拉电闸,直到凌晨一点过了,这两个瘟神终于挪动了屁股。
“18块!”
“老板,15可以不?”
“滚!”
走出“小太阳”的庇护,小水麦子顿时就跟两只看到天敌的老鳖,恨不得脖子下边有个壳,能抵挡午夜越来越低的气温。
“水——水哥——”麦子的鼻涕拖的跟两条藕粉,“你特么不是说有些租户已经走了吗?我咋看哪哪都亮着灯啊!”
小水也很难受,吹着冷风非常怀念寝室里的那张破床,但现在正是月黑风高办正事的时候:“闭——闭嘴!你看见没,刚才那个鸡翅店地板上铺了张旧毯子,吧台后边有一块比周围的要干净的多,那下边应该就是地下室的门。”
“so?”麦子不解的问。
“我们多往前走走看!”小水说:“老——老规矩,剪刀石头布,谁输谁走前边挡风!”
小水躲在麦子身后,两个人远看就像一头羊驼一样,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泥混土路上,走到最后小水觉得自己已经是在机械的迈着步子了,身后的小吃一条街早已甩的看不到一丁点踪影,这段路连一盏路灯都没有,四周荒野地上刮着呼呼的北风,远远望去学校标志性的钟楼已经成了一个小点。
“这个特么蠢b把自己往哪带啊”,就在小水忍无可忍时,突然听见前边一声欢呼:“小水!你看!”麦子兴奋的往前一指。
那是一栋标准的农家二层小楼,看上去应该和小吃街上的那些农房是一个包工队建的,孤零零的立在非常远的地方,如果不是就着城市灯火反光,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几乎是像背景星光一样融在偏僻的旷野里,最最重要的是,这楼里没有一丝光亮透出来,无人居住就像荒山上立着的一块xxl墓碑。
墓碑?啊呸!小水暗骂自己一句萨比。
两人跟做贼一样的,像打了半管肾上腺一样摸了上去,门口依旧还是一扇卷帘门,两只小强趴在上边听了好一会功夫,里边没有一点声响,然后又退出去五十多米,猫在一个草坷后边对着大门撇出去一块砖头。
“哗啦,哗啦!”卷帘门在寂静的荒野里传来一阵一阵此起彼伏的巨响!
“我草!你特么拣了多大一块?”小水埋着脑袋,一动不敢动,生怕那楼内顿时亮起几组探照灯,然后军用手电筒扫了过来,戴着钢盔的特种皮朝天鸣枪,再放出几条德国黑背。
万幸,随着那来回荡漾的回音渐渐消散在空气里,四周又重新归于暗流般的静谧中。小水骂骂咧咧,差点被这个猪队友害死,还好真是个空楼,要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两个人又弓着腰摸了上去,里边还是一点声响都听不到,这才直起身,“你特么下回再这么没脑子,劳资嫩死你!”小水恶狠狠的说。
“嘿嘿!”麦子哂笑:“怎么进去啊?”
小水翻了一个白眼:“两个篮球系队的,你问我?对了——让你借的手电筒呢?”
“在这。”麦子从兜里翻出来个手力发电的小手电,小水又想暴力一下了。
上篮是一回事,翻越私宅又是另外一回事,两个不成熟的“青瓜贼”捣鼓半天终于双脚踏进了院子里,一从两米多高的的墙上落地,就听到地上传来几声“咔擦”声,小水忙往下一照,原来是院里的堆了些树枝木条,被风一吹吹的满院子都是。
“小水——”麦子看周围像古墓派一样的配置,牙花子直打颤:“会不会有鬼啊?”
小水还在打量四周环境,冷不丁听到麦子这么一说,背后顿时冒出一股凉意,强行压了下去扭头骂:“你有病啊?屁米国鬼子还害怕这个!”
“我警告你啊,我是天朝人,别叫我米国鬼子,”这四个字是麦子的逆鳞,一年前当交换生不久,经常听到有人背后这么损他,久而久之非常讨厌这个称呼,有几次差点为这个和别人干架。
小水不屑一顾,拿手电光扫了一遍院子:中规中矩的一个小院落,西北角推着一堆柴火,一辆生锈的三轮车,院子正中种了一棵不知道什么树,冬天来临掉光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杈在北风里晃啊晃。
“院子里种树,那不就是‘困’字?小水——?”麦子看着那棵树若有所思的问道。
“你特么能不能不在这个时候显摆你的中文!”小水突然觉得带他过来是个错误:“废话少说!进去看看!”
“你走前边,”麦子不放心的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应用。
小水懒得理他,先走到门前轻轻一推,门竟然朝里开了,顿时一阵过堂风“呼”的吹个正着,带着一股霉味,两人下意识的往后一退,手里的电筒像抽风了一样晃来晃去的照。
正对着门是个客厅,最里头摆着一张不知道多少个年头的凉板床兼沙发;左手边是个电视柜,上边跺着一台老式大电视,足有铁皮柜那么大;右手边是空着的一面墙,但是上边不知道挂着啥,麦子的手电扫到上边,原来是贴的旧报纸,整整一片墙全是。
“墙——墙上为什么要贴报纸啊?”麦子看到一个开关,不等小水拦下,“啪!”的按了上去,顿时头上亮起了一盏15瓦的白炽灯。
“我草!”小水像看到头生猪自己蹦进开水锅里:“谁特么让你开灯的!”
“啪”!麦子又关上了,“怎么了?有机关?”
小水彻底无语了:“有你大爷的机关啊!算了打开吧。”
“啪”!就着昏黄的灯光来看,这里就是普通一间农家,除了刚才所见的,电视后边还有个门,小水上前推开门伸手打开灯:这是一个储藏间,大概几个平方,里边堆满了鼓鼓囊囊的麻布口袋,空气里的霉味就是从这儿来的,随意打开一个,原来每个麻布口袋满满当当全是花生,看上去像是今年秋天新收上来。
“小水!小水!”麦子蹬蹬蹬蹬的从楼上跑下来:“楼上有人住!”
小水吓的准备助跑,又听麦子接着说:“就是现在已经是空的了。”
“你特么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早晚不被你吓死,就被你气死。”小水有点头疼:“唉——算了,我们去看看地下室,但愿这家也是个想多分点补偿款的,挖出来这么一间,否则我们就白跑一趟了!”
两个人绕到主屋后的一扇门前,按照烤鸡翅店的格局,如果真的存在,那地下室就该在这扇门背后的屋子正中。小水轻轻的推开木门,随着“嘎吱”门栓声,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同时涌现到两人面前。
好消息是,关于这栋农家有没有挖地下室?答案是肯定的!
坏消息是,眼前的地板上清楚的有个门的形状,因为正有灯光正从里边映照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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