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没回黑与白两人所居住过的石屋四周已是杂草丛生,似要回到黑白两人从没来过时的样子。黑迈着沉重的步伐踢开家门回到了家中,家里除了多了些蜘蛛网,积了一层薄灰外与两人离开时几乎一样。他用嘴翻开自己床上的草席看到自已被李大夫踢得重伤才换回的几两银子不禁笑出了声,本想给白买双好点的手套保护她的手不被鱼网割伤,但现在再也不用了。因为白再也不用为了两人的生计而风吹日晒雨淋了,也不用再被鱼网割得双手都是血了,更重要的是等她嫁给李大夫当二房后银子根本用不完。
黑又踱步到了白的房间,白的房间有一般女子房间通有的干净整洁,靠窗的窗口上放了一个粗陶制的小碗,碗里养着两小鱼,一条黑一条白,白这么久没回两条鱼没人喂养也都还没死,仍在水里欢快的游着。令黑惊诧的是白的床上还有一双没做好的男靴子,只做好了一只靴子,另一只的底还能缝好,但料想用不了多久就能补上。黑一看靴子大小已知这是白为自己所做的,他远较常人身材高大,所穿的靴子自也大寻常人很多,岛上根本没有卖这么大的靴子,买一双普通的靴子已让黑白两人难以承受,定做一双更是绝不可能。他现在穿的靴子是海鲨帮里鞋匠为了明天的婚礼帮他用最好的材料做成,软硬大小无不适中,而之前所穿是草所编成的草靴,虽然有时尖利石块会透过草的缝隙扎到脚,但草靴防水打鱼最是合适不过。没想到白竟然这么在意他,竟做了双靴子准备送他。看到这黑不禁笑出了声,似在嘲笑白的痴愚,自言自语道:“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半夜起来的事情吗?你一天只睡二三个小时,你那憔悴不堪的面容早已出卖你的一切,只是我不知道你竟然比我想的更痴更笨。一双靴子有什么用?我多么希望你能多睡几个小时。不过,现在这一切都结束了,你再也不用陪着我吃苦受了……”说到这,突感腹中疼痛无比,似有人在用小刀在腹中不停绞动,过了一会,噗的一声,又吐出一口鲜红。嘴上虽说靴子无用,但还是脱下脚上只穿了一天的靴子换上了白做的那双,抬头看了窗外月色道:“好了,结束了,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黑迈步出了小屋。
今天正好是十五号,正是月亮正圆之时,月虽圆当中却免不了有阴影。月光像一条银白的薄纱覆盖天地,黑在月光下缓步走着。沐浴在月光下,黑身上也被染上一片银白,唯有他的那双黑手依然是那么的黑,黑不见底的黑,黑的好像连月光也可以吞噬。走了一会,黑走到了他与白每天出发去打鱼的岸边,这里依旧停靠着白与黑打鱼用的小船,黑看着船说道:“小船啊小船!我现在就要放走你,因为白应该再也不会回来了。而我即将要去的地方虽然传说也有水,但却用不上船。因为在那里有一座桥,一座可以通往来世的桥!来世若有缘,你我也许会再遇上,现在让我送走你吧!”说着,黑脚一踢,扑通一声,船拴掉入海中,小船随着潮起潮落的海水飘走了。
黑踩着松软的海沙向海中央一步一脚印地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白你可知道我在说出“我同意”这三个字时心有多痛?我知道我那时说的话击碎了你的心,可我又何尝不是心碎?只是这却是我不得不为之事,因为我即将要死去了。我不能让你带着对我的爱活着,那会让你生不如死的,我唯有彻底击碎你心中的我,这样你就能接纳他人无负担的幸福快乐的活下去了。那个李大夫虽非好人,但我能看到他眼中对你的爱意,而那个云玉华我一看就知道是一只标准的母老虎,有她在李大夫非改好不可。白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就让我带着对你的爱与回忆死去吧!”原来女杀手的“碎心掌”功夫确实是威力无比更是狠毒无比,直接击中要害自不用说,必是当场毙命。但没中要害,像黑一样只用脚接下的却更是可怕,中招之初全身麻软无力,之后又会恢复一定力量,但以后每一天都会身体造成一种伤害。人体内有阴阳二气,金木水火土五行,心属火、肺属金、肾属水、脾属土、肝属木,每天一伤,但却伤而不废,不把内腑彻底破坏,且在七天间会不时吐血,晚上还会有钻心之痛,直到七天晚上则会碎心而死。黑在船上脸朝大海,走路时躲在路后,都是为了偷偷吐血,因为他知道若让那些人知道他吐血的话一定会强制让他回海鲨帮总。今天是他中招的第六天,到明天晚上白结婚入洞房刚好七天,他虽然为了白的幸福放弃白,但他也绝不愿亲眼看着白拥入其他男人的怀抱中。
正当他走到齐膝的位置时,一声喊声传来,之前那个读过书的海鲨帮之人全力向黑这边跑来。原来这人虽然被黑的话引走,但总觉得黑有问题,心中的疑惑难以解开,最终在赌场门口停了下来。本来他还想叫其他同伴一起来,但其他人急于去赌场寻欢作乐认为他只是想多了完全不相信他。他只有自己一个人来追赶黑,毕竟只要留都身家性命在寻欢作乐随时都可以寻。他以今生最快的速度回到与黑分道的三岔路口,不知道黑往另外两个岔口中哪个走去,只好凭运气选了一个。也是他运气较好,二分之一的机会正好选中了黑走过的那条。他是海鲨帮精英之一,这次奉帮主之命保护监视黑,武功自也不低,后发仍然先至,没过多久已追到黑。那时黑刚好进入故居,他鉴于帮主对于黑的看重决定不打扰黑,隐藏在外面监视黑,到黑把船放掉向海中走去时他也只到黑是去划船散心,直到见到黑并不上船反而向深海走去,嘴上还不停说些什么,才察觉大事不好,连忙跑来追赶黑。
黑见那人追赶而来,加大力气,奔向海中。但一个将死之人如何能跑过一个武功高强的健康人,倾刻之间,那人已追到他身后,心急之下,不小心踩到海中一块光滑的石头上脸朝海面摔了下去。眼看着那人就要抓住黑,蓦地一场大浪打了过来刚好击中那人,将那人击入海中。
“没用的东西。”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骂声,随之一条形如鬼魅的婀娜身影,从远方像蜻蜓点水一样在海上移动,瞬间已来到黑的身前,这人正是追杀过黑的女杀手。
此时黑已从海水中站起,无视女杀手继续向海中央走去。
“站住!”女杀手大吼道。
黑还是无视女杀手的话,继续前进。
女子见黑毫无反应,呵呵一笑道:“你自己可以不怕死,你的那个白呢?”
提到白果然有用,黑停了下来道:“你答应过我,不再追杀白。”
女杀手笑道:“我又不是正人君子,你以为我会遵守被你钳制时答应的事吗?”
黑带着怒意嘲讽道:“你果然是小人,不过白现在人在海鲨帮中,受海鲨帮帮主的保护。海鲨帮高手云集、机关重重,帮主武功更深不可测,以你实力根本不可能去杀白。”
女杀手道:“只要是我想杀的人不管躲在哪里都没用,海鲨帮也不例外。实话告诉你,偷海鲨帮战鲨的人正是我。不过,动手杀白的人却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黑听了女杀手的话不禁一愕,又大笑道:“你是疯了吗?我现在马上就要死了怎么可能去杀白?”
女杀手也笑道:“疯的人是你不是我,自己所爱的人都快要死了还在这里大笑。我问你,一个性格算不上坚强的人,如果突然遇到碎心打击她会怎样?”
黑之前一直在想如何才能把自己从白心中驱逐出去,却没想过白心中突然失去他会怎么样。如今听了女杀手的话不禁冷汗直流,心中狂跳,幸亏他自制力惊人,面上神色不动道:“不会怎么样,忘了我,去和另一个对他好的男人在一起呗。”
女子听罢哈哈大笑起来,笑完道:“你是自欺欺人,你的那个白能这么无情吗?”
面对女子犀利的话语攻势,黑依然神色不动,道:“臭女人,你不是为了告诉我白的事情才来找我的吧。你究竟想干什么?”
女子又大笑道:“你问来干吗?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吗?我当然是过来把你千刀万剐的,不过我要千刀万剐的不是你的身体而是你的心。我还要让你亲眼看到你挚爱的白死去,以报你折辱我之仇。”
黑道:“贱人,你变态。”
女子道:“废话少说,乖乖和我走你还可以少吃点零碎苦头,否则我就把你折磨个够。”说着向黑攻了过来。
女子使出擒拿法,双手幻化满天都是手影,黑只觉眼花缭乱,欲闪却不知闪向何方,欲挡又不知从何挡起。黑情急之下直接跳入了旁边海中,他所在之处离深海已很近,一跳之后,再像鱼一样灵巧一游,已到了人不能自由行动深约五丈的海中。此时他想到,他竟然忘了自己不知道什么原因是可以在海中自由行动的,也就是说刚才即使走入海中他也绝对死不了。他潜在海中时听见女子在海上不停地叫骂,想到白随时可能因他而亡,不禁自责不已,恨不得马上回去告诉白他不仅不讨厌她而且爱她,可又怕白因为他命不久矣而伤心欲绝最终依然会死。正当他心如乱麻,进退无路之刻,女子竟从海面下到海中。女子一眼便看见了在海中的黑,运动功力,冲了过来。黑能在海中自由行动,海中霸王鲨鱼尚且奈他不得,女子功力虽高但在海水的阻力下速度大减怎能抓到黑?黑双足一蹬,向旁弹出丈许,女子攻击登时落空。女子仍不出死心,招出擒拿法中“巨蠎缠柱式”身如蠎蛇缠向黑,蛇类身形灵活,蠎类无毒纯靠身体的灵活强韧捕食生存,这招正是效仿蠎捕食而来。这一击速度远快于刚才的一击,黑全力蹬足方才闪,但女子竟又像一条蛇缠了过来。黑不停闪躲,但女子就像饿了几个月没吃饭的蠎蛇死缠着他且攻的越来越快。时间一久黑渐感难以支持,此时他又发现之前那个海鲨帮的人也向他游来,这下可谓是前后包抄,生路尽断。但黑岂是凡庸之人,过去的战斗经验存在他的肌肉神经之中,靠着本能他又想出了绝处逢生的办法,那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他不闪反而向海鲨帮的人游了过去,女子也向黑冲了过去。
海鲨帮的人之前虽被海浪冲走,但毕竟是近海的海浪冲力不足,这人又有一定的武功底子,所以他没被冲多远就游回,刚好见到黑与女子的游斗。他见黑冲来,心中一喜,他刚才见黑被女子攻击连遇险关,心想若黑被其他人抓住可就不妙了,所以连忙游来要带走黑,这时见黑自投罗网怎能不喜?但,正所谓乐极生悲,黑到面前只差几寸他就可以抓到黑的时候,黑突然闪到了一旁,女子变招神快,闪开他依然缠向黑。但黑招数又岂是如此简单,他迅速闪到海鲨帮之人身后一脚把他踢向女子。女子猝不及防原本缠向黑的招数缠到了海鲨帮之人身上,愤怒不已,即欲把海鲨帮之人缠成两段。蓦的黑一脚踢中女子背后“命门穴”。蛇类有坚韧鳞甲防护尚惧怕被人打中七寸何况是人,幸好黑伤重力疲,否则以平时黑的神力女子早已香消玉殒。饶是如此女子还是顿感胸口血气翻涌便欲吐血,放开海鲨帮之人,浮了上去。此时海鲨帮那人已经昏去,随时可能溺死,黑念他送自己回岛,脚一踢,将那人踢上水面。
女子浮回水面,见海鲨帮那人也浮了上来,她恼怒那人破坏她好事,手起掌落,“碎心掌”工夫招如其名,粉碎了那人心脏,海面绽开一朵血花。女子被黑击上水面仍不死心,但因刚才被黑重击要穴,虽然侥幸不死但也受伤非轻,无法再下水去捉拿黑,逐在海面等着黑,她不知道黑有鱼一样能在水中自由行动自由呼吸的能力,想等黑憋不住气自己出来。但她等了很久也不见黑出来,联想刚才黑以重伤之躯竟可以连闪她又快又猛的攻击还能重击她,虽然想不到黑为什么能做到但已知黑可以在水中自由行动,头伸入海中,果然看见黑正在海中移动并且越来越接近深海。但她依然不死心,压下伤痛,运起上乘传音之招:“你这只缩海乌龟还想在海中缩到几时?”
黑突然在海中听到女子的声音不由得一惊,停住脚步,抬头一看,发现女子蒙着厚纱的头竟伸入海中像一只倒插着的水母。他看见女子之种搞笑的样子,嘲笑一声,继续在海中行动。
女子似乎能看到黑的表情,传音更显怒气:“你再不回到海上,你就连白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我知道你能在水中自由行动,但你能在一天内自己走到海鲨帮总坛吗?”
黑这次连停也没停,因为他早想过这个问题,船上海面走主要靠风,有风就快,无风则慢,逆风更加难行。即使像白天一样由十几人划也因船上人多东西多而根本跑不快,他自信以自己的脚力绝不会比划船慢,更重要的是他一想起白可能因他而亡胸口热血便涌上来,催使他不得不用脚快速奔跑。
女子见黑根本连停一下的意思也没有,怒极气极,运起全身功力,道:“你就在海底下接着像一只老海龟一样慢慢爬吧。我已经厌倦与你玩捉迷藏了,我现在要赶在你头前去结果掉你的白。我之前已经说过我不是一个会守诺言的人,你也许认为我不能赶在你之前回去,但你不用怀疑,你认为我之前是如何从海上逃走的?我告诉你我有一个交通工具,在海上也能日行千里,甚至能在海中行动。你的白死定了,哈哈,哈哈!”说完头从海里拔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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