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锦王果然没来,和柳州跟宜州的传言一样,都是空穴来风,而万般保证的蓝代之,则面临着被自己亲爹扔出去喂狗的命运。
与此同时,在医馆修养了一个星期之后的顾子鸠也告别了这座镇子,正式启程踏往京城。
其实这座镇子的确不错,大夫的医术很高明,民风也很淳朴,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个蠢蠢的蓝代之可以用来打发时光。
可这样的日子虽然平静安宁,但却也无聊。
对于顾子鸠这种习惯了刀尖上舔血的人来说,安宁最容易致死。
她不能容忍自己每天醒来面对的只有菜米油盐,也不能容忍四周没有一个人能懂她此刻所想。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在这样一座安宁的小镇上,实在是格格不入。
她是孤狼,擅长潜伏在黑夜,等待敌人落入自己的陷阱,那些打打杀杀,那些出生入死,都已经融入了她的血液,变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这难以割舍的一部分,是哪怕换了无数个地方,也不可能磨灭的。
她虽然因此而死,蒙老天眷顾,又重新活了下来,但却依然想要重蹈覆辙。
顾子鸠手拿一份地图,面露坚定地朝京城方向赶去。
一个月后,京城。
因为赶路而累死了四匹马的顾子鸠终于来到了京城。
意料之中的是,哪怕再偏远的镇上都流传着锦王的传说,更何况就在天子脚下的京城,她一路走来,几乎已经将锦王的生平给摸了个干净。
锦王作为当今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向来处在风口浪尖的位置,近年来又因为掌管了十二司而被人嫉恨。
十二司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倒是打听不出什么,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十二司绝对是一个令天下罪犯都闻风丧胆的地方,因为锦王接手之后,本来还有些懒散的十二司直接被一支铁血军队接纳,直接大换血了一次,里头走出来的每一个人都能称得上是精英。
他们的主要职责便是抓捕那些罪大恶极的罪犯,而每一次出手,几乎都能成功,也因此,穷凶极恶的亡命徒没少因为此而仇恨锦王。
可以说,这些年来,自从锦王接受十二司,每一天都被危险给笼罩着。也因此,锦王虽然有很多小姐爱慕,但若是真要认真论起婚假,却没有几个人敢答应。
这件事情虽然被很多人心知肚明,也知道锦王是一株有毒的花不敢贸然接近,但那些并不在京城的小姐们就不是那么想了。
传言一向如虎,即便传言中锦王被说的如何恐怖,还是没能拦住他们的前仆后继。
若是锦王真是那种喜欢到处微服私访的人,恐怕肾都要被她们折腾坏了吧。
顾子鸠牵着马,一边听着一边好笑地脑补了几个场景。
十二司么。
听着倒是挺对她的胃口的。
她想要在这异世重新建立一个队伍,那么那些所谓穷凶极恶的罪犯便是她主要需要招拢的来源。
所以锦王这个人,她是一定要结识的。
而十二司,她也是迟早要进去的。
但是问题是,她要怎么认识锦王?
顾子鸠牵着马,有些茫然的朝四周看了看,像锦王这样的人物,是不可能在街上随便乱晃就能碰见的,唯一的办法,或许就是主动出击了。
“诶,听说锦王府最近又在招丫环呢?”
“嗨,都招三个月了,你才知道!”
顾子鸠一听,眼睛瞬间一亮,戳了戳正在闲聊的其中一个男人,好奇地问道:“锦王府现在还在招丫环吗?”
“那可不!”被她戳了一下的男人一边剥着花生一边肯定到,他看了一眼顾子鸠的模样,摇摇头,“姑娘,我劝你不要以当丫环的名义接近锦王爷哦。”
顾子鸠笑着将马牵到一旁,顺势坐下来,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不行?”
男人打量了她一眼,又吃了一口花生,这才道:“你这模样长的确实不错,可若是以为这样就能赢得锦王爷的心,那可就是白日做梦了!”
坐在他对面的另一个男人听着,也跟着大笑了一声。
“就是!姑娘,你也不想想,为什么锦王府老是缺丫环?”
顾子鸠装作好奇的问道:“为什么啊?”
“还不是因为那十二司!”看着顾子鸠一脸求知的模样,男人顿时有了十足的精神,想要卯足了劲展示自己的博识,“我可听说啊,锦王府全都是男人,更别说十二司了,那可都是出了名的和尚庙,从没见过有女人进去的!可你想想,锦王到底还是个王爷,总要有人伺候吧?可这动不动就有人暗杀的,谁受得了?”
另一个男人接住话头,继续道:“可不是吗,你说,一个小小的丫环能有多金贵,危险当天,所有人都只会保护锦王爷一人,谁还惦记着一个小丫环的死活?所以啊,等到一个个被招进去的小丫环全部在暗杀中死了之后,再也没人敢进去了。”
顾子鸠也取了一个茶杯,倒了一杯茶后,偷偷摸摸顺走了几颗剥好的花生米,不相信道:“哪有那么倒霉啊每天都有暗杀。”
“就是那么倒霉!你可别不信啊!就那暗杀频率,可比吃饭的频率还多呢!”
顾子鸠嚼着花生米,听此,好笑的“呵呵”了两声。
“说来也真可气,我家那不争气的女儿居然也因为迷恋锦王说什么都要进府当丫环,你说,就算没有那暗杀,人家锦王能看上我女儿?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人儿,哪看得上咱么平民老百姓!”
顾子鸠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道:“可我真的很缺钱,你们说,既然锦王府丫环这么稀缺,工钱应该很不错吧?”
“那可不,每月三两呢!”吃花生米的男人提到钱的时候两眼都发着光,但很快又被现实打倒,没劲的将花生壳扔在桌上,“但是这有什么用,命都没了要钱干吗?”
顾子鸠听他们讲完,又顺了几颗花生米,拍了拍自己的手,点点头:“你们说的有道理,不过一月三两实在太诱人,我还是决定去试试。”
“诶,妹子,你咋这么不听劝呢?可别一进去就丢了性命啊!”
顾子鸠摆摆手,笑道:“富贵险中求嘛!”
她站起身来朝剥花生米的男人问了问路,随后便要走,临走前看到了还在喘着气的马,顿了顿,她朝这两个男人道:“为了感谢你们的关心,这两匹马就送给你们了!”
“哟!哟,这怎么好意思?”
两个男人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但身子还是很诚实地挪到了马匹旁边,抚着它的鬃毛,一脸的兴奋。
顾子鸠没去理他们的口嫌体正直,径自朝着锦王府所在的方向走去。
锦王府离顾子鸠所在的街道并不远,作为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其附近的房屋自然也被列入了富人区,住在这里的人,几乎都非富即贵,而最南边的一小处,则更是被划分成了权贵区,除了王爷,便是官职极高的人居住的地方。
顾子鸠绕了好半天这才找到了锦王府,期间差点被人当成图谋不轨的人,好在顾子鸠的暴脾气救了她。
一看到她这脾气,本来横的要死的人全都没声,举着棒子悻悻地看着她离开。
锦王府此时大门紧闭,等到顾子鸠过来时,那张贴着招募的单子还在上头,且已经掉了两角,看样子是已经贴了有一段日子。
顾子鸠上前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人里头打开一条小缝,疑惑地看着她。
顾子鸠指了指招募单子,道:“你们不是在招丫环吗?我是来应聘的。”
这人立刻兴奋地将门打开,不敢置信道:“你真的是来应聘的?”
顾子鸠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兴奋,但还是诚实地点点头。
开门的这人叫阿福,算是这座王府的管家,眼看惆怅了好久的问题终于得到解决,阿福终于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疑惑地问道:“我们这招丫环的消息都散出去三个月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是从来西镇来的,因为父母双亡,我没有地方可以呆,所以一路过来,想要在京城找份工作养活自己。”
来西镇是顾子鸠醒来时见到的第一个镇子,因此很淡定的拎了出来,胡扯了一大堆。
阿福了解的点点头,看着她虽然衣冠整齐,但却是透露着风尘仆仆的模样,愈加相信了她的话。
只是来西镇距离京城路途遥远,她一个小姑娘是怎么过来的?
阿福这么想着,还是有些怀疑地盯着她。
顾子鸠眼看这人不好糊弄,立刻红了眼眶,但还是要假做坚强地吸了吸鼻子,分明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却还要硬撑着不让自己露出软弱的情绪瞬间击败了阿福。
眼看阿福立马就要缴械投降,顾子鸠趁势又道:“我真的很能干的,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哪怕真的会有暗杀,我也不会拖累你们的,我还会做菜,我还会端茶送水,我真的会很多的……你们……你们能不能收留我。”
顾子鸠用袖子抹掉眼泪,眼睛红通通的,希冀地盯着阿福。
“求你们了……”
她说着说着,又有了哭音,这下子阿福彻底投降,立马掏出一块绢布递给了顾子鸠:“哎呀你别哭啊,我又没说不收你。”
“真的?”
顾子鸠将绢布蒙住了自己的嘴,只剩下一双好看的眼睛,正高兴地看着他。
阿福脸一红,抓了抓头,也有点不好意思道:“真……真的。”
顾子鸠在被绢布蒙住的嘴此时得意地勾起了一抹唇角,正要跟着阿福进府,远处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冷音。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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