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被雷声惊醒时,已经是深夜,天上下着雷雨,他被人扔在院子中,只感到全身剧痛,闪电划过天空,天上无数雨线利箭般射下来。
他猛然间明白,自己加入的这个再世帮,根本就不是个什么正规帮派,更不是玄道门派,只是一群以欺骗敛财为目的的团伙,或者可以算是龙武学堂中程祥普老师说过的魔道小帮派,那位分坛坛主只是一位身负玄功,但却以此来骗人作恶的玄道败类。他们以歪理邪说来蛊惑普通百姓,让年轻人加入,让百姓花大钱买那些没用的东西。
他在心里骂自己:龙与争啊龙与争,你想学本领想疯想傻了,竟被这些人骗了,跟他们同流合污,你真是该死!
也许那些人以为这样一顿毒打他已经活不了了,就这样把他扔在后院里,没人看管。
他挣扎着爬起来,身上痛得几乎喘不过气,几次摔倒再爬起,好不容易才勉强站了起来。
他不想再留在这,就算他们会放过他,他再也不想和他们同流合污,他连死也不想死在这。
他忍着痛,冒着雨,一步一步的挪动,开了后院的门,走了出去,他怕他们发现追来,就一直不敢停下,直接出了城门,一直走到天边开始发亮,前面好像是一个小村庄。这时候,他再度支持不住,又再晕倒在地。
当再次醒来时,发觉自己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一位六十岁左右面目慈祥的老妇人,说:“孩子,你醒了,我给你熬了糖水。”说着就转身去端来一碗糖水,龙与争感动的说:“谢谢老奶奶。”接过来就喝。
甜甜暖暖的糖水下肚,很舒服,身上的疼痛好像也减轻了不少,糖水的香味有种熟悉的感觉,他忽然就想起,在家时母亲经常熬的糖水,就是这样的味道,喝着喝着,泪水就忍不住一颗颗滴进碗里,再和着糖水喝进肚子里。
他从没如此想家,如此想念父母,大口大口的喝完糖水,就下床来,对着那老妇人跪下叩头说:“多谢奶奶,我走了。”然后就出门去。
那老妇人问:“孩子,你要去哪?”
龙与争回头说:“我要回家。”
他什么都不想了,现在只想回家,回到父母身边。
独处一人走几千里的路程,又不知经历了多少艰险,多少饥饿病痛的折磨,他终于回到了家乡仙湖镇,这距离他离开已经整整三年,熟悉的风景,从没如此美丽。
他满怀激动的走回东乡上河村,有村民远远看见这个脏兮兮的乞丐,没人认出他。
他走到自己的家门前,却发觉不对劲,院子的院墙还在,却已显出破败,墙头上竟长出了草,院门已经没有了。再看里面,那苹果树和枣树还在并又长高不少,但原来住的房子却没有了,只剩下一堆瓦砾和一些被火烧过的椽梁。
他焦急的大叫:“爹,娘,你们在哪?我回来了,我是与争!”
有邻居被惊动,跑过来,仔细看,终于认出了他,有个男的说:“你是与争,你怎么弄成这样子?”
他认出这是他隔壁的邻居,便问:“牛叔,我家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我爹和我娘呢?”
牛叔说:“与争,你偷偷的跑出去要学什么道,你爹就追去找你,但没找到,你娘担心你,老是哭,你爹就安慰她说,你那么聪明,会没事的,等学好本领就会回来的。可一年前,夜里你家失火,虽然我们赶来救,但火太大,没能救熄,你爹娘就这样没了,我们后来把他们的尸体挖了出来,帮他们安葬了。”
龙与争听完,犹如晴天霹雳,只觉得天旋地转,几乎摔倒。
牛叔连忙扶着他。
龙与争一下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痛哭。
邻居们纷纷劝他,牛叔叫他到家里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龙与争哭着摇头,问:“我爹和娘葬在哪?”
牛叔说:“就葬在狐蹿山狼蹲坳上,我们把他们合葬在一起,还立了碑的,不难找。”
龙与争便向那狐蹿山狼蹲坳上走,那是这里最近的山,平原地区的小山,不算高,这一带的人去世多数葬这里,他在东一座西一座的坟头间寻找,很快就找到了父母的坟墓,便扑倒在坟前再度号陶大哭。
直哭到日薄西山,筋疲力尽,靠坐在墓碑旁,看着残阳如血的将天边云霞和仙湖染作红色,他只感到万念俱灰,不知不觉就在坟前睡着了。
夜里,他饿醒了,迷迷糊糊的感到了一丝不对劲,只见周围莹光闪动,那不像萤火虫的光,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一看,看清楚那是狼,而且有十头以上,正从四面八方向他迫近。
这时候想逃都已经不可能。
龙与争站了起来,面对着死亡威胁,握紧了双拳。没能见上父母最后一面,死在他们坟前又何妨。
“来吧,畜生,别想我会轻易让你们吃掉。”他对着狼群吼叫。
群狼嚎叫着扑了上来,龙与争一脚将冲在前面的狼踢倒在地,背后一阵剧痛,有一头狼已经咬住了他的后背。又有一头狼迎面扑到,想咬他的咽喉,背后那头狼的扯咬和剧痛让他无法再出脚,只有本能地举起手来一挡,那狼便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腕,利齿几乎就要将他的手腕咬断。
紧接着又一头狼扑上前咬住了他的一条腿,巨大的痛苦几乎使他昏厥过去,但他没有,甚至没有惨叫,而是不停的怒吼,剩下的一只手和一只脚还在乱挥乱踢的垂死博斗。
又一只狼从旁扑上来,将他扑倒趴在地上,这下,他的精神已无法坚持,终于晕死过去,在意识即将消失的一刹那,他似乎看到夜空中有耀眼的光芒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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