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点刚过,曲杭宁还睡得人事不知,她的房友已经踮着脚尖儿爬起来,拿了自己的化妆包,躲进厕所开始为自己今日份的‘精致’打底了。
等许娅飞窸窸窣窣的拾掇完,那位大小姐还是没有一点儿动静。许娅飞本想着等她醒了跟她告个别,顺带再表示一下感谢之情什么的。虽然人家不介意,但她觉得自己该客套的还是客套,径直走掉不合适。
然而看曲杭宁睡的那股子香甜劲儿,若没人叫她,估计能直接睡到吃晚饭的点儿。正发着愁,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她趿拉着拖鞋去开门,心说巴厘岛的保洁人员都这积极吗?果然有客源的大酒店就是不一样!
结果从猫眼里一看,发现是岑书弋那个老骚/包。他还是穿着昨天那套衣服,直戳戳的立在门口,还特别变态的控制每次摁铃的间隔时间,一看就是强迫症晚期患者。
许娅飞迅速对着黑着的手机屏幕撩了把头发,确认没什么差错后微笑着打开房门,姿态做作的跟古时候接客的老鸨有一拼:“岑总,这么早啊!”
岑书弋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算上今天早上总共才见了她三次,但每回只要一看到那张笑脸他就觉得别扭。明明是正常的长相正常的美,看不出动刀子的痕迹,偏偏一笑就怪了吧唧的,让他恨不得搡着她大吼一句‘你他妈能不能别对着老子笑了!’
但,人前的岑总大部分时候还是克己复礼的,他微微一点头:“也不早了,麻烦许小姐帮我叫一小宁。”
闻言许娅飞如同得了赦令,毕竟有了这话,就算曲大小姐等下撒起床气也撒不到她头上,“好的,岑总稍等。”
说完,她便捧着鸡毛令朝床边走去。
因身量本就生的高,今日又恰好穿的很修身,当许娅飞逆着光朝床边走的时候,那背影映在岑书弋的眼里,多少就有那么点变味儿。露了小半的蝴蝶骨配上优雅的背部线条,较普通人更为细瘦的腰肢仿佛能被一把握住,岑书弋脑子里飞快的闪过她昨日晕倒时的苍白脸色,‘弱柳扶风’四个鬼字缓缓浮上心头……
隐晦的叹了口气,岑书弋低咳一声以及时驱散掉脑子里不合时宜的蹦出来的黄色废料,转身掏出手机开始刷早间新闻。
这边的曲杭宁却并没有许娅飞想象中那样难搞,她其实在听见敲门声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原本以为岑书弋会亲自来叫她,所以赖着没动。等看清楚来人,便自觉的揉着眼睛下床,直接无视许娅飞,糯糯的喊了声舅舅。
岑书弋在门外随意应着,人却只等她进浴室去换衣服后,才换鞋进屋。
许娅飞昨天便觉出这两人关系过于亲密,她也暗自脑补了不少禁忌背德的豪门秘史,但看岑书弋这副做派,到又不像是个没分寸的。
不过,这些都和她没什么关系。她和这两人萍水相逢,人家好心好意的搭救了一把,自己更不应该随意揣度,像前两天说人长得像脚手架这种玩笑话,即使是点子背到家,被正主听见了也无非是逮着机会呲儿一顿。可那些空穴来风的屎盆子,自然是不能随便乱扣。
想到这儿,许娅飞的目光落到正在屋里打转儿的岑书弋身上,准备跟他说一声之后便离开,正准备开口,岑书弋却突然站定了望向她,一时之间两人眼神交汇。岑书弋问道:“许小姐回程的机票定了吗?”
许娅飞被此人过于直接的目光盯得一愣,脱口而出:“定了最近的一班,下午一点飞。”
岑书弋走到她身边的沙发坐下:“那正好,我们也买一点的。”
许娅飞:“啊?”
岑书弋并没做什么解释,而是径直掏出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做派,弄得许娅飞还以为他确实是赶回去有事要处理,结果他挂完电话后转头对她说:“这样好和许小姐一起回去。”
卧槽!许娅飞心里打了个突,心说自己应该没看理解错吧,怎么这‘脚手架’的语气里的撩劲儿那么强?她刚刚还想把他往‘正人君子’一栏归类呢,他为何如此沉不住气,这么快就自行打了脸!
岑书弋不光没她想的那么要脸,还在心里打了一副‘循序渐进’的好算盘,盘算着今天先一起回去,过个两三天再约出来吃顿饭,一来二去大家都熟络了,有些事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不过岑总智者千虑,却偏偏漏掉了最大的变数,毕竟许娅飞这些年能稳居于娱乐圈底层掉不下去又火不起来,不是没有理由的。
她演技在那儿,为人也颇善周旋,但……比较惨的是,此人始终丢不掉那份底线。所以很多情况下,宁愿放弃近在眼前的资源,软弱的缩回安全区,始终信奉,不吃\"胡萝卜\",就不受大棒驱使。最惨的一回,就因为回绝了某位制片人的暗示,被整的在家抠了19个月的脚,复出后接的第一场戏,还是清宫剧本里的吊死鬼。
曲杭宁听到外面的对话,嘴里的牙膏沫子还没吐完,便从浴室里探出半颗脑袋:“舅舅,我礼物还没买呢!”
然而此时的岑书弋堪称冷血无情:“下了飞机去免税店买,反正你妈喜欢的也就那几样东西,你挑不出花儿来。”
闻言曲杭宁毫不掩饰的瞪了一眼许娅飞,眼底窜起火的敌意能噼里啪啦炸一串小鞭炮,虽然岑书弋那个‘脚手架’很给力的及时瞪了回去,灭了她的气焰,但……许娅飞还是自己觉得成了补锅匠的脊梁,一天到晚的净给人背黑锅。
她心底呐喊着:并不是老娘要抢你舅舅,实在是他自个儿发癫啊!
曲杭宁到底还是不服气,绕着弯儿的找茬:“你又骗人,来之前还说带我去玩漂流的呢!”
岑书弋老神在在的掀开衣袖看了眼表:“除开早饭和去机场的时间,你还有两个小时。”
眼看着这两人要杠起来了,许娅飞这条‘池鱼’为了自己的安危,只能站出来和稀泥:“岑总,两个小时实在太赶了,不如您就多留一天,陪曲小姐玩个尽兴。”
岑书弋眼皮子一抬,给人挖坑:“那这样的话,正好我们小宁爱热闹……”
许娅飞及时打断他:“我这回也实在是给岑总和曲小姐添麻烦了,按理说是该陪着您二位玩一趟,但明天就要跟着剧组进深山,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实在是抱歉。”
人家已经说的这样明显,还把工作都搬了出来,岑书弋也不好再留。心想着早知道能在秦钊的婚礼上碰到这人,就不该答应大姐带那个小烦人精出来碍事!
岑书弋正考虑要不要去和曲杭宁打个商量,漂流嘛,什么时候都能带她玩,可给小丫头追‘舅妈’的机会,哪能是说有就有的。他悄悄叹一口气:“真是不懂事啊!你舅舅好不容易碰着个得趣的,不帮着助攻就算了,就知道搞破坏,这么多年真是白疼了!”
三人正不尴不尬的僵持着,许娅飞手机突然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于舒辛那个小蹄子。许娅飞正好借机脱离岑书弋刻意造出来的微妙氛围,便冲着岑书弋祭一个假笑,拎着手机飘去了阳台。
电话接通,她先是听着于舒辛三纸无驴的从南山扯到北海,然后又以‘结个婚真不容易’为主题发表了一番感慨。只等要挂电话了,那人才抽出点儿时间,干巴巴的补了几句问候,略表歉意。
毕竟她向来喜欢,也更为适合去哄男人。许娅飞很多时候都觉得她真是一个神奇的物种。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女性群体心目中的定位,且一贯秉承着‘既然婊了,那就婊到底’的观念,以至于那颗难得的七窍玲珑心,全捆在了臭男人身上,对这个世界上另一半性别的高脚动物,自然是能敷衍就敷衍,实在敷衍不过来,那就算了,反正她也没有多在意。
所以大概在她看来,自己能腾出空来给这个同公司的师妹打个电话,已经是难得能拿出手的高级礼数了。许娅飞若还是见怪,那必然是她心胸不够开阔,与自己无关!许娅飞虽然目前还学不来于舒辛的高级婊,但陪着她扯‘弯弯绕’的功力倒也不差,她分了三分心注意着屋里那对舅甥的动静,剩下的七分拿来接于舒辛的招,也算是不错的消遣。
然而自古恶人便有恶人来磨,许娅飞能借着电话躲一时,岑书弋却趁机以‘养猫’为条件搞定了小侄女,三人一起回去的事实铁板定钉。
岑总美滋滋的为自己第一步算盘的完美实施点了个赞,心里已经开始计划落地后要送她回家!若能借机问出她拍戏的详细信息,就更妙了,等自己哪天闲下来,还能去探个班,约个饭,送送小花,调调情!
只不过……,岑总的理想很丰满,许小姐整个人却过于骨感。
先是那通‘唱老旦’似得电话,便聊得峰回路转,总是挂不断,磨掉了岑总大好的撩骚时光。岑总默默的泣了一把血泪,特意给助理发消息,让人给他选了张和许娅飞挨着的票,指望能和许小姐在飞机上共度良辰,可她竟不解风情到一沾座椅就睡觉!还睡得极其端庄又正经,脑袋都不带偏一下的,弄得岑总几次偷偷送过去的肩膀都落了空!
甚至连所谓的‘送她回家’计划,也被前几天已经见过面的经纪人粉碎成了渣。
岑总机关算尽,唯一的收获竟是几人最后分别时的几句套话,惹得许娅飞主动索要了他的手机号,那人还假惺惺的说什么有机会一定要请岑总和曲小姐吃顿饭,到时候岑总千万赏脸……
闻言,岑书弋还略微美了那么一下,虽然他勉强克制着没翘尾巴,但脸上那副怡然春色却是压都压不住,连一旁的经纪人都不免感叹:这位传说中的冰山总裁,明明活的很明媚嘛!
只等出了机场,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许娅飞留了他的电话有个屁用啊!万一她转个背忘了,不来找他,那自己这一番折腾岂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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