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书弋和一位长发齐肩的美男在摄影棚里等了半天,没见着许娅飞人。那位美男估计也是脾气不大好,等的不耐烦了就开始一边擦拭自己的宝贝相机,一边扯额前散下来的碎发。
岑总敲着二郎腿坐在道具椅子上刷完了今日的财经新闻,而后无事可做,目光便自然而然的落在这闭塞摄影棚里唯一的活物身上。
他正好奇的看着,李瑜突然火急火燎的跑进了摄影棚,一看到岑书弋别的什么都没说,先诚诚恳恳的弯腰道了个歉。岑总一头雾水,还以为是自己被许娅飞放了鸽子。
他脸色也着实不太好看,半点笑意不漏的杵在那儿扮冷面佛。李瑜慌的脚底打颤,又不好说实话,只能磨磨唧唧的伸出蜗牛触角,准备跟岑总打个商量:“实在是抱歉岑总,我们这边出了点小问题,也不敢耽搁您的时间,要不咱们协商一下,重新约时间拍可以吗?”
岑总内心:啥意思?为什么要重新找时间?许娅飞人咧?她不是最近没工作吗,不会是和别的狗男人约会去了吧?
然而表面上:“李小姐,你应该知道我时间有限,最好能今天弄完。”
李瑜有苦说不出,她何尝不知道时间有限,不光岑书弋,包括今天的造型师和摄影师,都是云秀这边联系好的人,现在改时间基本等于毁约。许娅飞和云秀的合作这辈子怕也就到头了。
李瑜还没想出来搪塞的话,岑书弋开门见山的问道:“许娅飞人呢?”
听到这话,正摆弄镜头的长发美男一愣,回过头来看了眼岑书弋。
李瑜无法,只好实话实话:“她……她刚才试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给撑破了~,这会儿正找人处理呢。”
也不知是李瑜用词不够准确,还是岑书弋年纪大了太猥琐,‘撑破’两个字带来的画面感极具立体感,岑书弋低声嘀咕道:“深藏不露啊!”
李瑜没听清楚岑书弋说了啥,捧着镜头移到他身后的摄影师,倒是凭借男人之间特殊的雷达,get到了岑总想表达的点。此人先前就被岑书弋盯得不自在,这会儿看着岑总圆润的后脑勺,只想顺手给他开个瓢。
环视了摄影棚一圈,摄影师目光刚落在一件青铜材质的鹿头摆件上,岑书弋已经掏出手机联系上了助理。
“小方,上次让你定的那套礼服,再赶一套要多长时间?”
“估计得十来天吧,咱们上次定的那套是提前制好的,只从法国那边运过来就行,重新作的话手工刺绣很费时间。需要再订一套吗岑总?”
听到时间这么长,岑书弋并不想等。虽然云秀这边也可以提供衣服,但老骚/包就是钱多的烧手,想往许娅飞身上花一花。他突然想到前两天托品牌部的人给曲杭宁妈妈也定了一套礼服当生日礼物,两人身量相当,这会儿说不定正好能救救急。
“不用了,你现在是在公司吧?去品牌部那边找刘姐,就说我找她拿定给岑书慎的礼物。”
助理应了之后岑总挂掉电话,转头看李瑜还眼巴巴的站在一旁等他发话,只要许娅飞没放他鸽子,岑总也不是那么不好说话的人。遂软下了态度,让经纪人带路,他准备去看看那人到底把衣服糟蹋成了什么样子。
两人一道往许娅飞所在的化妆室走,都没注意到摄影师也不声不响的跟在了后面。
李瑜狗腿的上前帮岑书弋推开化妆室的门,只见那人正和云秀的两个服装师凑在几根简易架子前发愁,那套深红色刺绣纱裙被拦腰挂在上面。
听见动静,许娅飞敏锐的抬头望向门口,她表情就像吃了只大苍蝇,看的岑岑总心里拔凉拔凉的。他也知道自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正难堪着,许娅飞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岑书弋委屈巴巴:老子花钱找门路带你来拍,我不在这儿谁在这儿???
然而岑总毕竟也是有身份的人,这些话一般只说给心里那位精分的自己听听也就算了。他人模狗样的正准备挽挽尊,还没开口,身后响起的声音截住了他的话头。
肖漾:“上班。”
李瑜也有几分诧异,她原本并不知道肖漾这号人,早上第一眼看到时,还以为是哪家公司新签的练习生。不过后来看他一个劲儿的摆弄设备,问了云秀的工作人员,才知道他就是今天的主摄影师。算是海龟一族,年轻有为,二十几岁手里已经攒了不少国际奖项。
按理说,他和许娅飞不应该有交集才对。不过两人要真认识,那也没坏处,毕竟人熟好办事,说不定以后还能跟着沾点儿光,请他帮忙多拍几组拿的出手的硬照。
李瑜找了把椅子,先把岑大佬招呼着坐下,又给许娅飞递眼色,让她赶紧站出来介绍。
许娅飞没搭理她,放下手里的衣服亲自给岑总倒了杯水,刻意忽略掉还靠在门框处的肖漾,李瑜只好自己来。
见此,肖漾也不恼,他没事儿人似的进了屋,和岑总点了个头之后一屁股坐在空出来的化妆台上:“麻烦许小姐帮我也倒一杯,有点渴。”
许娅飞一言难尽的看了他一眼,顺带在心底把他祖宗问候了个遍,心说您还真是不客气。不过最初的讶异已经平复,此刻许娅飞又挂上了岑总熟悉的假笑,还坐到岑书弋身边支使经纪人给肖漾递了水。
肖漾等着李瑜把水端过来,接过喝了一口后从化妆台上跳下来,也走过去和两位服装师一起研究裙子。他拎起上衣部位一看,胸口处一条近二十厘米的大口子正好撕裂了上面绣着的图案,想要缝补几乎不太可能。那口子破的太不规则,一看就是被尖利的东西挂出来的,跟那个猥琐总裁在棚子里说的‘深藏不露’没半点关系。
翻开裙子里侧,肖漾摸到了很多硬质细丝。虽然没亲眼看到许娅飞弄坏这衣服的场景,但凭他对那个急脾气女人的了解,多半是被这些细丝缠住之后一着急,慌乱间就挂在了试衣间墙板的钉子上。
服装师还在旁边争论着缝补手法,两人各执己见,互不妥协,肖漾突然开口问道:“有剪刀吗?”
其中一位弯腰从脚边的小盒子里掏出一把递给他。
肖漾下手太快,根本没和其他人商量,一刀下去,腰部豁开小半。
见状,没递剪刀的那位服装师娘兮兮的开口干嚎:“偶!买!噶!它已经够惨了,你还要毁它!”
肖漾低着头没搭理他,绕过裙子本身的花边将它分了尸。那人见他不理,自觉受了蔑视,准备上手制止。
岑总正跟许娅飞闲聊着,听见这边起了争执,两人踱步过来,岑书弋上前拍了拍那娘炮,以作安抚:“既然已经坏了,改一下也无妨,放宽心吧。”
肖漾根本没管那娘炮,自顾自的朝着递剪刀给他的服装师伸手:“针线和运动背心。”
那人估计是被这位长发美男身上浓郁的艺术气息所折服,乖乖的找出同色纱线,又去隔壁放衣服的房间找了件背心。他行动的间隙,肖漾已经将裙子上半截完好的刺绣图案剪了一个下来,图案周围还用它本身的布料挑出了细碎绒边。
服装师跟个助理似的捧了件黑色小背心回来,肖漾瞄了一眼嫌它太长,便问道:“还有其他的吗?”
“我们上一批赞助基本上都是类似的款,但纯色只剩这一件了,我认为它和深红半截裙对照,拍出来会比较有感觉。”
他显然是明白了自己的想法,肖漾抬头朝他笑了下,再开口时多了几分人情味:“ok,那麻烦帮我把剩下的刺绣弄下来,等会挑能用的往上缝。”
原本怪肖漾乱搞的那位娘炮听了同事的话后,也懂了七八分,主动掏出自己的剪刀:“我来帮忙。”
一时之间,三人合作这将岑总重金选购的小裙改头换面,肖漾又将那背心裁出想要的形状,按照自己的想法把剪出来的刺绣缝了上去,虽然针脚粗糙,但胜在风格大胆。
刚要完工,先前给许娅飞上妆的造型师突然领着岑书弋的助理进屋来了。原来云秀的工作室内部构造太奇葩,小助理头一回来,绕着绕着就昏了头,问了人才找到这间化妆室。
助理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香槟色的郁金香轮廓套装。岑总上前把衣服拿出来,递给许娅飞:“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拿人手会变短,许娅飞实在是不敢接。岑书弋以为她害羞,便笑着说道:“这次小心点啊,再弄坏可就没有第三套了。”
见他又拿自己开涮,许娅飞恨得牙痒,耳朵却控制不住的发红,只好半推半就的进了更衣室。造型师也留了下来等着看效果。两分钟后,更衣室的门再次被推开,造型师头一个出声感叹:“岑总真是好眼光,这下冲突更明显了!”
许娅飞一脸懵逼:“……什么冲突?”
造型师抿着嘴笑,此人一张利嘴向来比手上功夫更出名,虽然没有恶意,但损起人来也没半点遮拦:“许小姐,绿茶碰上郁金香,你说什么冲突?”
虽然没能具体明白他的意思,但料想也不是什么好话。许娅飞吃了这一记嘴上的闷亏,也没和造型师理论,只抬头去望岑总。
这一望秋水多情,媚眼横波,眼尾闪亮的皓石正好和衣服上的宝石纽扣相映衬,衬的许娅飞矜贵又端庄,一身媚意都被敛在了眼睛里。岑总心都快被她看化了,但还是吹毛求疵道:“重新给她配双鞋吧,这双显脚黑。”
闻言,娘炮为了拍拍岑总的马屁,立马附和并主动抱了几双来让许娅飞试。肖漾默默丢开手里那件本已成型的背心,也没打招呼,径自回了摄影棚。
和他一起忙活了半晌的服装师颇为抑郁,绕过去捡起肖漾丢掉的小背心儿:“……这件也蛮好的呀,不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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