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气浇灌下来,那丫鬟感觉自己好像被雷劈了,迅速把手收回,下意识地步步后退,扑通一声掉进了护庭溪里。
厅堂里人不少,原主留下的清晰记忆让沈相如立即辨出那些人的身份:祖母孟氏、大夫人许氏、她父亲沈正初、还有个跟她一样穿了身大红喜袍的表小姐许天香,以及一众陪着笑脸的丫鬟婆子。
今日许天香出嫁,这镇国公府上上下下都是一派喜气,不但从府门口开始就挂了红缎,连一众下人都换了新装,这间厅堂更是摆好瓜果插了新花。
然而,昨日原主出嫁前,这里可没这么热闹。人们像是赶瘟疫一样将她塞入红轿,匆匆赶出门去。
她站在门口,把不太合身的喜袍长袖挽了挽,心底斗志蠢蠢欲动。
特么的,直接打一架吧!能动手就尽量别吵吵啊!打嘴仗真是一件很累脑子的事。
这时,就听到厅堂里大夫人许氏带着做作的哭腔开了口说:“好侄女,姑母没生过孩子,一直将你当成亲生女儿疼着的。如今你能有这样好的归宿,我也算对得起你那早逝的父亲。”
许氏年岁不过三十,保养得也好,看起来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模样,是个有几分气质的女人。虽是妾扶妻位,但站在沈正初身旁,到也配得起镇国公正妻的贵气,只是眉目间总能透出几许精明的算计。
许天香与她这位姑母生得极像,年十六岁,已经能看出几分国色天香之貌。
沈相如在这时想起一件事来,原主出嫁前,许天香送了她一盒胭脂,一再的同她强调那胭脂涂在脸上能让妆容更美,然后逼迫原主使用。
刚醒来时的那一张烂脸,应该就是这么来的!
她开始磨牙,到底是该骂她们还是该打她们?有点儿不好选择啊!
纠结间,终于有人向她这处看来,于是,一连串的问话传出:“沈相如?你怎么回来了?”
她将双臂环在身前,嘴角微挑,“当然是为了给咱们府上的表小姐送嫁。啧啧,不过是一个妾室家的亲戚罢了,成个亲却能让镇国公府如此重视。而我身为沈家嫡女,如何能不回来送你一程?”
她说话一点不客气,一身凌厉气势与从前原主极不相符,在场所有人都惊于这位嫡小姐的变化之大,却又在这样的气势震慑下轻易开不得口来。
沈相如看着许天香,往前走了两步,面上邪气更甚。“昨日我出嫁前,表小姐送了一盒胭脂做礼,那胭脂我用着甚好,你看我的脸,是不是比从前又白皙光滑了几分?没错,都是拜你那盒胭脂所赐。所以我就想着,礼尚往来,那样好的东西,怎么可以自己独自享受?今日轮到你嫁人,我大老远的也得赶回来,得再将那东西送还给你才好。”
说罢,转过头瞅了一眼厅外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那个丫鬟道:“东西就在我妆台上的匣子里,你去给我取来。”
那丫鬟本是在老太太跟前侍候的,平日总会存着几分优越感,从不将沈相如这位连弃女都不如的嫡小姐放在眼里。
但今日却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先是被沈相如一句话吓得失魂落水,眼下一身还湿漉漉的,但面对沈相如的差遣,她竟然神使鬼差般就听了话,二话没说就小跑着将那胭脂取来。直到将胭脂交到沈相如手中时,方才狠狠地打了个哆嗦,不解地自问:刚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胭脂在手,沈相如托在手心举到许天香面前,幽幽地说:“我亲爱的表姐,这是你送给我的东西,来,你自己也感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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