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辱与共？”沈相如差点没笑出声来，她反问许氏：“既然懂得荣辱与共这四个字，那又为何急着将尚未及笄的我往外嫁？还不是怕我这双被预为灾的红瞳连累了你们。”

许氏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没有！不是那样的。把你嫁出去是你父亲和老夫人的决定，我没有……”说到这，突然就住了口。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太急于表现自己是一个宽厚和善的嫡母，为了不担那嫁未及笄嫡女的恶名，竟将老爷和老夫人推出去顶罪。

意识到这一点，许氏战战兢兢地向老夫人看去，正对上老夫人也向她投来的质疑目光。那目光中还带着隐隐憎恶，看得她后背都冒了冷汗。

“母亲，儿媳失言。”许氏跪了下来，为自己的大意请罪。

老太太闷哼一声没有理她，到是提醒沈相如说：“没有什么嫁不嫁的，老身早说过，我沈府嫡女不过是往纪家坐了回客罢了，根本没有出嫁一说。”

再次强调没有嫁这个孙女，也算是给所有人都提了个醒，从今往后，谁都不能再提沈相如曾被嫁到纪家一事，也替自己把刚刚许氏推过来的罪给利落地开脱掉了。

老太太也是个聪明人，她知道，只要还了沈相如未嫁的身份，那丫头就不会傻到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毕竟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没有什么比清白更重要的了。

这老太太主意打得是不错，沈相如也确实很需要这样一个干净利落、不与任何人有任何瓜葛的出身。但对于这个从上到下都不要脸的沈家，她要给予的打击却绝不能因此而打了折扣。

“罢了，我去纪府坐客也挺乏累的，就不陪你们闹腾。刚刚那下人提起折王府要把聘礼都收回去，我突然想起之前纪家也给镇国公府送了不少东西。”沈相如琢磨着说，“同样给你们三天时间，清点清点，统统送到我院子里去。少一样，我跟你们没完。”

她这话是瞅着许氏说的，说到“我跟你们没完”时，秀眉往上一挑，挑得许氏的一颗心都跟着扑腾扑腾地疾跳了两下。

还跪着的许氏在这一瞬间僵硬了面色，而一旁边那位最擅长给许氏和老太太添堵的三房夫人李氏，这时又阴阳怪气地开了口说：“没错，东西该是谁的就给谁，我昨儿还瞅见大嫂把纪家送来的一对儿白玉花瓶塞到表小姐的嫁妆里。这事儿干得可不地道啊！”

许氏的脸色更差了。

老太太听着这些话，心头怒火是一把连着一把的往上烧。她既厌烦这个添油加醋的李氏，又暗恨许氏竟将公中的东西往许天香的嫁妆里塞。当然，更多的火气是来自沈相如的。

她看向下方，沉着脸说：“聘礼就算收回，也该是由纪家人过来收，断没有由你要去的道理。四丫头，莫要再胡闹，回你自己的院子去。”

这话沈相如可不干了，“聘礼？刚刚是谁说沈家从来没罔顾大瑞律法、冒死往外嫁过尚未及笄之女的？祖母，可不能自己打自己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