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抱着小狸猫小心翼翼地下了船,然后跟着一群人上岸。坐了三个多月的船,他终于抵达目的地,亚特兰蒂斯大陆。在船上,他结识了一对年轻夫妇。他从他们的口中得知这座大陆并未统一,目前还有两个国家在分割着这片大陆,分别为阿开奥斯国和亚特兰蒂斯国。“尽管这片大陆面积很小,大概有罗修帝国首都纳利特市那么大。”经过连着三个多月的长途跋涉,白夜早已厌倦了船上枯燥乏味的生活。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小狸猫也是如此。刚开始时,小狸猫对海里的鱼很感兴趣,几乎每天都闹着白夜要鱼,两个月过后,它宁愿饿肚子也不看鱼一眼。
下船之后,一人一猫兴高采烈地在街上漫步。大约两个小时后,他们终于累了,白夜于是就开始在附近找地方住。来之前,白夜打听了一下,他目前所在的地方是阿开奥斯国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即神农架。如果想要在这座城市里生存,白夜就必须赶紧找个工作,因为仅靠画画度日几乎是不现实的。更何况,白夜还是个“拖家带口”的人。
最后,白夜来到石林街,他在一所最廉价的公寓里租了房子。房东是一个七十多岁的夫人,克拉其太太。她待人十分友善,而且还好心告诉白夜神农架的某些地方存有奴隶买卖市场,提醒他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以免被人贩子抓去卖了。“这对我来说有些难以置信,”白夜在日记里写道,“这里的奴隶制度与罗修大陆完全不同,前者的奴隶,一切都属于奴隶主,包括生命和后代;后者的奴隶,因为身份低微,几乎一生都不被允许从事上流社会的工作。不得不承认,阿开奥斯国的奴隶制度让我想起了未统一之前的罗修大陆。”顺便提一句,罗修大陆境内之所以还留有不平等的奴隶制,与白夜的突然离开有一定的联系。他的离开,给了那些利益熏心的贵族们可乘之机。
一天,克拉其太太突然把白夜拉到一边,小声地问他有没有阿开奥斯国的居住证。“如果没有居住证,被警察逮到了可是要遭严惩的。”在克拉其的帮助下,白夜在当地政府那办了一张居住证。在没有找到正式的工作之前,白夜决定去外面打杂挣一些小钱糊口。每次出门前,白夜都会交代克拉其太太帮忙照看一下小猫。一个月以后,好心的克拉其太太就把小猫照顾的白白胖胖。反观白夜,原本就消瘦的脸因为日夜劳作变得更加瘦。后来,克拉其太太建议他去“夕阳”餐厅当厨师学徒。“至少饿不了肚子。”白夜采纳了她的建议,当天下午就去找了那家餐厅。那里果然在招厨师学徒。或许是因为白夜长了一副讨人喜欢的样貌,餐厅老板还没等他说话就把他拉到一位做饭的师傅那里,“从今天起,这个人就是你的徒弟了。”白夜的师父叫老哈布,为人大大咧咧,很容易相处。在学徒期间,白夜有时会干起服务员的活,这让他在同事间很受欢迎。
由于阿开奥斯国连年征战,导致国内经济市场十分的不景气。即便是最发达的神农架城市也不例外。一次,老哈布抱怨说,“那些贵族和暴发户奴隶主为了获得更多的免费劳动力(指奴隶),竟然怂恿元首对亚特兰蒂斯国宣战。亚特兰蒂斯国哪会那么容易被打败,那里可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的生活聚集地。”白夜随即问是什么意思。老哈布立即解释:“亚特兰蒂斯国是一个文明大国,所以那里的每个人都很聪明,很多哲学家都是出自亚特兰蒂斯国。咱们跟人家比起来,就像是没文化的土匪。”自这以后,白夜就开始向往起了亚特兰蒂斯国的生活。但他也只能想想,他在阿开奥斯国的生活尚且如此,更别说到别的地方了。
餐厅的工作很累,再过半年,白夜就可以出师亲自掌勺做饭了。白夜有些哭笑不得地在日记中写道,“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干起厨师的活。不过,我自认为我这个厨师干的还不错。很多顾客都喜欢我做的饭,老哈布也说我很有当厨师的天赋。虽然我知道这是出自真心的夸奖,但我却觉得有些难过,我都快忘了自己现在还是一位画家。”一天,餐厅里来了十几名军官,他们将其他客人赶出去,要求老哈布只给他们做饭。没多久,出去批发蔬菜的白夜就回来了。他一进来就立刻迎来数十道凌厉的目光。这时,老哈布急忙跑过来解释,“这是我们店里的厨师。”跟着,他就拽着白夜去了后厨。“他们是什么人?”白夜好奇地问。“准备去前线打仗的军人。”老哈布讽刺说,“也许过了今天,他们就再也回不来了。”老哈布非常厌恶阿开奥斯国总是没完没了的打仗,在那些上流社会的贵族人士眼里,军队是为他们而生,也为他们而死。老哈布不止一次抱怨,“真受不了那些高贵的绅士,论打仗来都是一把好手,但治理起国家来就一塌糊涂。”做好饭菜后,白夜就端出去给那些军官们食用。让白夜惊讶的是,外面那些“凶神恶煞”的军官们并不挑食,他刚端上桌的食物,没到几分钟就被风卷残云地全部吃光了。
很快,白夜就发现这些军官并非全部出身高贵,其中大部分都是来自穷苦人家的孩子。这让白夜多少有些意外。按理来说,这些人应该和老哈布一样反感战争才对,但其实不然。他们都是充满激情和斗志昂扬的年轻人,十分向往战场上的生活。有一个人甚至还拉着白夜聊起了天,他问白夜为什么当厨师,而不是去当兵。白夜说,“我喜欢平平淡淡的生活。”见白夜不想讨论这个话题,这名军官便悻悻然地不说话了。
这些军官在吃饱喝足后就离开了餐厅,走之前,他们留下了一些钱。除此之外,那名与白夜聊天的军官还故意落下了一小瓶茶叶。这样的意外收获,让白夜顿时喜出望外。他没想到在这座大陆里竟然还有茶叶存在。经验丰富的老哈布立刻对白夜解释说明,“这应该是从罗修大陆或者是亚罗大陆境内运送过来茶叶,亚特兰蒂斯大陆的土壤根本无法种植出茶叶。”这时,老哈布发现白夜脸上忽然露出一种非常激动的表情,准确来说,应该是骄傲和高兴的情绪。果然,下一刻,白夜哼了一下嗓子说,“老师,有没有兴趣尝尝我泡的茶。”老哈布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高兴地说,“当然有兴趣,我这辈子还没喝过这玩意呢!”这番话给了白夜很大的鼓舞,他随即跑到自己公寓拿出一直没派上用场的茶具。相对于做饭,白夜更适合泡制茶水。老哈布喝完茶,装模作样地发出感叹,“此生无憾了。”
这一天,白夜早早就下了班。他回到公寓没多久,小狸猫就跑过来不断地用尾巴“骚扰”他的鼻子。过程中,白夜打了一个喷嚏,一下子就把小狸猫给吓懵了。“它微微弓起身体,双眼警惕地望着我,模样可爱极了。”大约两分钟过后,小狸猫终于放松戒备,然后它就开始用脑袋蹭白夜的手。和猫玩闹了一番后,白夜就赶紧补了一个下午觉,直到晚上八点多才醒过来。他想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脑袋紧挨着自己脖子睡觉的小猫。“它抢了我的枕头,只给我留下一点儿可怜兮兮的地方,连脸都不够放。但是当我看到它把脑袋紧紧地挨着我的肩膀,又轻轻吐着粉红色舌尖的样子时,所有的‘委屈’立刻就烟消云散了。”然而这一切的光景都被一阵敲门声打断。小狸猫腾地一下子跳了起来,它是被一阵饭菜味引醒的。克拉其太太知道白夜喜爱食辣,所以她今天特地做了一顿辣子鸡给他送来——盘子里盛满了鲜红的辣椒,正是白夜的最爱。
吃饭时,小狸猫总是跃跃欲试,一直扒拉着白夜的手臂,像极了一个生气的孩子。于是白夜就恶作剧地给它夹了一筷子辣椒。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白夜永生难忘,小狸猫竟然毫无畏惧地吃起了辣椒。白夜知道这个小家伙不怎么挑食,水果蔬菜、老鼠和小型飞禽等都在它的菜谱之列,但白夜没想到的是,这个小家伙吃起辛辣食物来,丝毫不逊于他。从这以后,白夜每次吃辣椒都会躲起来,尽量不让小猫发现。以免被对方口中夺食。
虽然白夜和小狸猫之间经常是小矛盾不断,但双方却总是乐此不疲。每次白夜下班一身疲惫回到家后,小狸猫只需要从窗户上跳下来,然后绕着他“巡视”一番,他就会感动地快要落泪。对于白夜来说,小狸猫就是这世上最美丽的一道风景。每到深夜,白夜就会重拾旧业地拿出画板画笔和颜料,然后绘画出小猫各式各样的姿态。其中有一幅画是小猫一脸鄙夷望向前方(白夜)的样子;接着就是小猫一副“大老汉”的不堪入目的睡觉姿势;最后,便是小猫睡觉时乱蹬腿的那幅场景了,从它那张开的前爪和抽筋乱晃的后腿,大概就可以猜到这家伙一定是在梦里梦到了什么。其实此时的白夜对自己要求很低,“我只要每天看到它就心满意足了。”有一次,白夜一直盯着小狸猫看,好像怎么也看不够。最后,小狸猫只能无可奈何地起身走开。“它一定是害羞了。”白夜如此安慰自己,但他很快又想到另一种可能,“它也许是要出门方便。”
自从小狸猫发现白夜“偷画”自己后,它就开始学会用另一种方法气自家主人。例如用爪子挠坏白夜的画,或者是在上面大小便。这些都能把白夜气得暴跳如雷,但却又拿它没办法。小狸猫十分怕生,容不得别人碰它一分一毫。“记得有一次,”克拉其太太回忆,“新搬来的房客很喜欢白夜先生的猫,于是他就用手指碰了一下它,结果却把猫吓了一大跳,半天没缓过劲来。当那名新房客还要近一步靠近小猫时,猫突然发怒地朝他发起攻击。经此一历后,这位可怜的房客恐怕以后再也不会喜欢猫了。”从上面的事情可以看出,小狸猫具有很强的攻击性,而令人奇怪的是,它从未攻击过白夜。克拉其太太后来将此事告诉了白夜,后者听了以后脸上露出了很惊讶的表情。临走前,他嘴里嘟囔了一句,“这都是跟谁学的,太坏了!”克拉其太太听到了,随即在心里回复,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猫,还不都是跟你这个主人学的。
在3148年除夕的那一天,白夜和小狸猫平静而又幸福的生活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噩耗打破了。“夕阳”餐厅被一位贵族人士收购了。餐厅新来的老板辞退老哈布和白夜这些老人后,又雇来一批新人取代他们的工作。白夜的两年厨师生涯就此宣告结束。离开餐厅以后,白夜又干起了临时工,专门为一些有钱人家打扫卫生和倒垃圾。每天干活辛苦不说,他还要为讨工资受尽羞辱和委屈。有一次,他还被一个抠门的奴隶主坑了工钱,导致他在克拉其太太那蹭了一个星期的饭。不仅白夜,小狸猫更是如此,它直接就住到克拉其太太的家里,整天在别人的家里吃饭睡觉。小狸猫的这种行为,深深地刺痛了白夜的自尊心。但他也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
一天清晨,白夜收到一份礼物,是一盒茶叶。尽管信封上面没有署名和地址,但白夜多少能猜到送礼物的人的身份。果然,这个人第二天就出现了。在克拉其太太的引领下,一名叫尼尔的年轻少校来到白夜的面前。这个叫尼尔的人正是三年前在餐厅里故意留下一罐茶叶的那名军官。他递给白夜一张合同,其内容是雇佣条款。“你有没有兴趣到我那里工作?”尼尔问。“佣人?”“厨师也行。”尼尔解释。三天过后,白夜在合同上签了名字。紧接着,他就跟着尼尔开始工作。尼尔的家住在神农架市的南郊区,仅房子就占地1200平方米,这还不算那些植被覆盖的地方。之后,尼尔向白夜说明了自家的情况。“我祖父是阿开奥斯国的开国元勋之一,里查一世因而赐他伯爵之位,后来家族内部纷争不断,致使家道没落。为维持家里的生计,我父亲不得不抛弃爵位去做生意,这不,终于有了如今的这样的回报。至于我,实在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只有走祖父的老路,我不奢望有多大功勋,但求能保家卫国。不过我哥哥却是个做生意的好手,他叫厄诺伊尔,是神农架的知名商人。”说话间,一名年轻漂亮的女孩迎面走过来,她长得非常漂亮,但是看样子就知道不好惹。果不其然,她直接走到尼尔和白夜面前,然后以一种非常不屑的眼神将他们从头到脚看了一下,尖酸刻薄地说,“二哥,你这次带回来的畜生长得还算可以啊!”跟着,这名女孩就尖笑着走开了。
白夜从未想过还有人能尖酸刻薄到如此地步,这让他顿时心生厌恶。一旁的尼尔连忙解释,“刚才那个是我的妹妹梅诺,她的性格是有些差,希望白夜先生能谅解。”白夜听了,脸上随即露出了一种意味深长的笑,没有说话。尼尔为此很是尴尬,硬是从脸上挤出笑容带着白夜去了后院的仆人宿舍。“我知道白夜先生喜欢清净,所以我特地命人给你单独收拾出来一间房。”尼尔的这个安排让白夜感到很满意,所以他连忙就跟人道了谢。
来到这里的第二天,白夜就开始忙活起来,他先从其他仆人那里打听到这家主人们的饮食口味和习惯,然后再动手做饭。厄诺伊尔夫妇口味清淡,吃不了盐大的东西;尼尔不怎么挑食,几乎什么都能吃,这大概与他当兵有关;梅诺偏爱辛辣食,总之越辣越好,只要不辣死她就行。这一天,厄诺伊尔夫妇觉得饭菜的味道跟以往大不相同。出于好奇,他们就让人把白夜叫了过去。厄诺伊尔一副精明长相,眼睛里时不时地透漏出“慈祥”的目光,厄诺伊尔夫人虽然不是很漂亮,但一看就知道是个心地善良之人。至于梅诺,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尖酸刻薄。白夜一来,她就忍不住地骂道,“怎么什么人和畜生都能往我们这里跑,是把这里当养殖场了吗!”厄诺伊尔夫人当即拽了一下她的胳膊,以眼神示意其赶紧住口。
为了让紧张的气氛轻松一下,厄诺伊尔故意以轻松的语气讲了两个笑话。效果十分显著。不知是谁忽然提起了茶叶,继而又说到了罗修大陆和亚罗大陆。厄诺伊尔羡慕地说,“我们的亚特兰蒂斯大陆什么时候才能像罗修大陆那样彻底地统一。”这时梅诺尖酸刻薄地来了一句,“估计等你死了都不一定能统一。”接着,她又撇撇嘴,说,“那个弹丸之地统一就统一呗,关我们什么屁事!”听到这里,厄诺伊尔一下子就气了,“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们还在吃饭呢!”这时候,一直不说话的尼尔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恶狠狠地瞪了梅诺一眼说,“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罗修大陆要是弹丸之地,我们这里算什么!”厄诺伊尔夫人急忙过来解围,故意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罗修大陆这个地方真得存在吗?”妻子的“无知”把厄诺伊尔吓得差点咬到舌头,他恳求自己的妻子不要再说话,太丢人了。
过了一会儿,尼尔对自己妹妹梅诺说他曾经去过罗修大陆。“我小时候跟着父亲去过那里一次,那个地方和我们这里完全不一样。”这时候,白夜发现厄诺伊尔夫妇两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分别为气愤和厌恶。但这种情绪也只是持续一秒不到的时间。午餐结束后,白夜陪着尼尔散了一会儿步。期间,尼尔苦笑地说,“今天让白夜先生看笑话了,您看我们吃饭一定觉得很辛苦吧。”白夜笑了一下,说,“辛苦倒谈不上,就是没想到尼尔先生家里会这么的热闹。”现在,白夜有些后悔了,他不应该签尼尔送来的那份雇佣合约。
半个月之后,白夜去了克拉其太太那里一趟,他这次回去主要是接回小狸猫。“我以后恐怕就不能租您的房子了。”白夜依依不舍地拉着克拉其太太的手,说,“但我会永远记得您的,克拉其太太。”然后他就和小狸猫一起“可怜兮兮”地离开了。
白夜把小狸猫接走后,就把它安排在了自己的宿舍里。一天夜里,小猫和白夜忽然闹起了别扭,半夜时分,小猫趁着白夜上厕所的空挡“离家出走”了。白夜怕出什么意外,就马上跟着找了过去。结果却在半路上遇到了躲在巷子里偷偷哭泣的梅诺。还没等白夜过去,梅诺就惊恐地尖叫了起来,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样。惊慌之下,她撞上了白夜。“你竟然跟踪我?”梅诺气愤地质问道。说着她就要打人。这时,尼尔正好路过这里,他上去狠狠地扇了梅诺一耳光,怒骂:“你有完没完,天天没事找事!”梅诺一下子就被打傻了,下一刻,她哇得一声哭了。紧接着,她就冲着白夜和尼尔两人破口大骂:“你们这些畜生都去死吧!死去吧!”她还没骂完,一只小狸猫就从草丛里慢悠悠走出来,然后喵的一声跳到白夜怀里。
次日下午,梅诺突然找到白夜。不过,与其说她是来找白夜的,倒不如说她是来找猫的。因为从始至终她没和白夜说一句话,反而是一直冲着小狸猫聊天。虽然后者完全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这一天,梅诺难得的没有辱骂白夜,然而到了夜里,小狸猫却失踪了。当白夜找到猫时,它的肚子被人恶意地划了一个血淋淋的口子,好在伤口并不致命,再加上白夜又及时采取了急救措施,这才勉强救回了小狸猫的命。
小狸猫受伤,白夜虽然难过,但值得庆幸的是,他难得地获得一段时间的清净。自从受了伤以后,小狸猫就老实了很多,没有了前段时间的盛气凌人。至少在短时间之内,它是不再敢闹“离家出走”了。
或许是为了缓解白夜和梅诺之间的紧张关系,厄诺伊尔决定带着白夜一起到外面做生意。“主要是船舶和海鲜交易。”厄诺伊尔解释,“大概需要十天半个月就可以回来了。”出乎意料的,白夜立即干脆地答应了。一路上,小狸猫跟厄诺伊尔混得很熟,甚至都超乎白夜的预料了。有一次,白夜正跟厄诺伊尔聊一些关于鱼类的美食,小狸猫这时突然跳到厄诺伊尔的脖子上,然后当着白夜的面大摇大摆地“洗澡”。厄诺伊尔回忆,“白夜的脸一下子就变了,好像我和小猫欠了他很多钱似的。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觉得白夜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很快,白夜和厄诺伊尔两人就结束了生意上的事情,然后返回神农架。
厄诺伊尔却不知道,他此次回家将要面临一场悲剧。他的妹妹梅诺杀人了,而且已被判处死刑。厄诺伊尔夫人伤心地向丈夫讲述着当时的情形:“一个星期前,尼尔的一个朋友来家里拜访,梅诺见了,立刻暴跳如雷,甚至还要拿刀去砍人家。尼尔跑去阻止她,被狠狠羞辱了一番,什么难听的话都出来了。当天晚上,梅诺偷偷溜进尼尔的朋友的房间,然后用刀子捅死了人家。很多人都看到了,她浑身是血地坐在尸体旁不停地咒骂着,直到警察们赶来。”厄诺伊尔听了,差点昏过去,嘴里一直说疯了,真是疯了。
梅诺行刑的前一天,白夜受厄诺伊尔夫妇所托,给她送去一些她最爱吃的饭菜。这一次,梅诺没有以往那么能闹了。她一边吃着饭一边流泪,十分的安静。就在白夜准备起身离开时,梅诺忽然开口了,她笑着问,“明天我会怎么死?”“死于绞刑架台上,运气好的话,你的头还会跟身体连着;运气差的话,你脖子上的骨头会连着皮肉一起脱离身体。”听到这里,梅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这种死法还真是恶心啊!白夜先生,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要笑吗?因为你很快就会和我一样,这样凄惨得死去。”“我不是你,”白夜反驳说,“更没你那么愚蠢。”
离开监狱,白夜就直接去找了老哈布。他们师徒二人已经快半年没见了。白夜本以为老哈布的日子会不好过,谁知道对方比他过得好多了。离开“夕阳”餐厅后,老哈布又跑去养狼了。白夜刚去的时候,被那些凶神恶煞的野狼吓了一大跳。要不是老哈布来得及时,恐怕白夜就要和狼群打起来了。“你怎么跑来这种地方工作?”白夜不解地问道。老哈布爽朗地笑了几声,说,“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挣钱,而是来帮儿子照顾狼崽的。”闲聊了一上午,白夜才见到老哈布的儿子。那是一个十分英俊潇洒的年轻小伙子,浑身充满了力量。这让白夜羡慕的都快急红了眼睛,酸溜溜地说,“不愧是养狼的,比我这个做饭的强多了。”“你也可以过来跟我一起养狼,我带你。”老哈布急切地希望白夜能来陪陪自己。结果白夜直摇头,他说他天生跟狼不对付。
从老哈布那里离开以后,白夜又在克拉其太太的公寓附近转了转,直到深夜才离开。当他回到自己宿舍时,已是第二天的凌晨时刻了。忽然之间,他从空气里嗅到了一丝丝血腥味。紧跟着,他就寻着气味找了过去。没多久,他便来到厄诺伊尔夫妇的房屋前。犹豫了片刻后,白夜终于还是走上前推开房门,然后他就看到了极其血腥的一幕,厄诺伊尔夫妇被杀了。房间里凌乱不堪,其中最惹人注目的就是坐在尸体旁边的小狸猫了。事实上,白夜并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来的,大概来了有一会儿了。白夜抱着猫离开房间的时候,遇到了一名半夜出来解手的老仆人。
第二天一早,十几名警察冲进白夜的宿舍,结果却发现那里早已是人去楼空。虽然警察没抓到“杀人犯”白夜,但他们却在整个阿开奥斯国对白夜发起了e级通缉令,意思是,无论犯人出现在何时何地,当地的军队和居民都有权力将其就地处死。
厄诺伊尔夫妇死后,尼尔就舍弃了少校的身份,转而接手哥哥遗留下的所有产业。他的很多同僚都为他感到可惜,“所有的大好前途就这样没了。”每次一说到这里,就会有人忍不住对白夜破口大骂,虽然他人并不在那里。五天后,白夜忽然回来了,当然,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回来了。白夜此次回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宰了尼尔。7月19日的这天夜里,白夜先是将尼尔弄晕,然后将其拉到附近的奴隶市场。“你这个杀人犯怎么还敢来?”这是尼尔醒来后的第一句话。闻言,白夜不禁冷笑,说,“我曾经的确是个杀人犯,但手段没你那么拙劣。”尼尔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白夜。“怎么?”白夜说,“没想到我竟然真得杀过人?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妹妹时,就已经猜到你接下来的手段了。你虽然是个少校,但却是个胆小如鼠、甚至当过逃兵的少校,你非常恐惧打仗,所以你想回来接管你哥哥手里的生意。可惜,你被拒绝了。与此同时,你的一位狐朋狗友又看上了你那长得很漂亮的妹妹,没多久,你妹妹就忽然性情大变,变得十分不可理喻。其中的原由,只要随便动动脑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这里,尼尔急忙为自己辩解,“我没有让那个混蛋去强暴梅诺,再说了,这完全是梅诺那个贱货自己没用,怪不得任何人。”白夜突然一脚踹断了尼尔的大腿,顿时引来一阵惨嚎。过了一会儿,白夜蹲在尼尔面前,说,“我不是什么善良的审判者,你的那些话还是留到下面再说吧!”说完,白夜就从腰间抽出一把利器——非常锋利的斧头。“知道我接下来要对做什么吗?”白夜满脸假笑地问。尼尔也不是傻子,当即就要逃,结果一下子就被白夜拽回来。这时,尼尔开始向白夜求饶。“我错了,求你放过我吧!我以后一定会知错就改。”然而白夜并不想再听他废话,说,“我要杀死的人,绝对不会有活命的机会。看在你今天求我的份上,我会一斧子砍进你的头颅,然后迅速破坏里面的脑浆组织。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曾是军校里杀敌最快的学生,所以你不会有太多的痛苦。”说完,白夜就立刻动手杀死了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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