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2年4月9日下午,”桑杰在自己备忘语录中写道,“上面传来消息,说戴纳·卡尔姆议员两天后就会到卡霍州地区担任市委书记。据说,他是因为得罪格瑞涅斯才会被派至此地。还有一种说法,戴纳先生来卡霍州是为了考察地形,为日后在这里建立军事基地做准备。总之一句话,戴纳先生不会在卡霍州待太久。局长里达·劳沃很讨厌这名新来的市委,所以他就派了我和瑞恩两个人去接戴纳先生,并且命令我们务必要保护好他。两天后,我和瑞恩见到了传说中的人物戴纳·卡尔姆。”
因诺森特曾多次对桑杰提到戴纳·卡尔姆。他说他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了。“头一次见到他,我就被他那张冷冰冰的脸给吓哭了。”因诺森特回忆说,“那时我才五岁,哭得那叫一个丢人啊。最后,戴纳突然一把抱起我,像是父亲哄孩子一样地哄我笑。结果我怎么也不肯笑,直到戴纳唱了一首跑调的儿歌我才不哭。”
按照因诺森特所说,戴纳·卡尔姆的年纪应该在六七十岁左右,但桑杰看到的却是一个很年轻的议员。“离远看,他像是一名精干的生意人;走进看,却发现他更像一位艺术家。”这是戴纳给桑杰的第一印象。经过接触,桑杰和瑞恩发现他们的这位新市委书记根本不需要他们的保护。当里达·劳沃听到戴纳忽然失踪不见了的消息时,脸色立时大变,他指着瑞恩和桑杰两人的鼻子破口大骂,说无论如何也要找到戴纳这个“老不死”的王八蛋。走出办公室,桑杰不解地问瑞恩,“局长为什么这么恨戴纳先生?”瑞恩低头笑了一会儿,说,“听我父亲说,局长曾是戴纳先生的学生。后来媒体界里传出谣言,说理达·劳沃局长是双性恋。戴纳先生帮忙说了两句。”“这不是挺好的吗。”桑杰说。瑞恩忍俊不禁地说,“但是当他知道局长对他有意思后,他就吓得躲了起来——直到今天才露面。”桑杰目瞪口呆地盯了瑞恩半天,他说,“怎么可能?”“可理达局长今天的表现十分古怪啊!”瑞恩反驳。
大概在两个月后,戴纳忽然出现在瑞恩他们面前,并且丢给后者一份简单资料。“帮我查一下这个人现在在哪工作。”戴纳要找的人就是失踪了有一段时日的白夜。罗修帝国宪法里对公民隐私权有着极其严格的法律制度管理,除非是犯罪,否则政府有关人员无权触碰公民的个人隐私资料。于是理达·劳沃就此事对戴纳发难。最后,戴纳十分无奈地离开了警局。
戴纳失望地走出警局后,就随便去了一家茶馆。桑杰再次见到他,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有一家地下酒吧报警,说他们那里发生了一起暴力事件。瑞恩和桑杰他们赶到酒吧后,目睹了一场非常具有戏剧化的画面。桑杰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幕,“白夜和戴纳先生他们面对面地坐在一起,两人脸色很难看。我从酒吧的服务员那里打听到白夜和戴纳先生就是在酒吧里打架的两人。不过,白夜很显然是受欺负的一方。”据酒吧里的一名服务员回忆:“戴纳先生一进来就找白夜的麻烦。他抓起一只酒瓶就往白夜的脑袋上砸,要不是白夜及时避开,事情就大了。”走出酒吧,白夜便向桑杰介绍戴纳·卡尔姆,“他曾是我的音乐老师。”无论是瑞恩警官还是桑杰,都对此感到十分震惊。
罗修帝国的很多人都知道戴纳·卡尔姆是一位十分不招人待见的议员(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不会为自己说话,任凭一些政敌诽谤诬陷自己)。尽管如此,他身边仍旧有很多忠心的追随者,所以要查出白夜在什么地方工作并不是什么难事。后经桑杰多次追问,得知白夜的确是戴纳的学生之一。白夜和戴纳两人怀有着相同的目的一起出现在卡霍州市——暗中解决并处理渗透进罗修大陆的“红色眼瞳”异族人,即迈啬科尔帝国自己制造出来的傀儡杀手。他们虽然拥有人类的思维意识,但却贪婪无比,仅有极少数者存有自己原来的思维与理智。“无论是另类人还是红色眼瞳异族人,都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白夜以一种嘲讽的口吻对戴纳说道。对此,戴纳选择了沉默。
出于安全考虑,桑杰向戴纳提出建议:“我们换个地方再谈吧。”于是白夜和戴纳两人便跟着桑杰一起去了警局。他们刚到警局一楼大厅就接到里达·劳沃局长的电话,说是要见白夜和戴纳。“我没时间见你们的局长。”戴纳直接拒绝,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的学生。他这样做,让前来迎接他的局长秘书很是难堪。最后还是里达·劳沃亲自过来解围。他一上来就把戴纳狠狠地训了一顿。“真是厉害了啊,老师你还没上任卡霍州的市委书记就已经开始摆官架子了。”跟着,他又借戴纳在酒吧里打架闹事这件事指着对方的鼻子好一顿指责:“都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闹出这种丑事。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属于违法。”然后,白夜就看到他的老师羞愧地低下了头。
其实在场的人都明白,如果里达·劳沃不亲自来教训戴纳,一定还会有其他人来找麻烦。对于一些政治家来说,戴纳是一个非常具有威胁性的存在。回到公寓后,白夜问戴纳是否早就认识里达局长。“算不上认识,我只是教过他几次课而已。”戴纳解释。他曾经在帝国军校里担任过一段时间的军事理论老师。至于后面他与里达局长的传闻,那根本就是有心人士故意抹黑。那天下午,还有一个人来到了公寓,是戴纳·卡尔姆身边的秘书。他说卡霍州地区的各级领导都收到了民众的上访书信,“卡霍州近五成公民反对戴纳先生担任卡霍州市市委书记,他们希望帝国政府再派别人过来。”白夜不解,就问戴纳的秘书这是怎么一回事。后者回答说是因为十年前的一次“西维赫核堆爆炸”事故。那时正值秋末,也是戴纳(那时的戴纳还是罗修帝国政府的宰相)与亚罗国元首在布沃什宫殿会晤的前两天,“红色眼瞳”异族人突然向亚罗国的西维赫市投放核武器。有很多传言说,这是罗修帝国政府蓄意报复亚罗国,而戴纳先生是主要策划人。
与此同时,罗修帝国政府查到戴纳的一位属下有贪污受贿嫌疑,而且还曾与“红色眼瞳”异族人来往密切。这是罗修帝国民众最无法忍受的事情之一。虽然戴纳本人与此事无关,但他多少也受到了一些连累。后来事情愈演愈烈,与戴纳很多相关的人员都被警察请到秘密审讯室进行询问。至于戴纳本人,则是直接被押进了大牢。那段时间,又有人故意传谣抹黑他的学生里达·劳沃是一名玩弄小男孩的恶心变态。当戴纳从牢里放出来时,谣言已经是满天飞。那时的戴纳不仅帮不了里达·劳沃,连他自己也必须尽快离开罗修大陆。
政府表面上说是让戴纳暂时离开罗修大陆,其实根本就是要将他驱逐出境,让其在外面自生自灭。若不是沃尔·亚伦这次极力要求,恐怕戴纳到现在还要在某处不知名的奴隶窟里继续流浪。“这一切都是格瑞涅斯那家伙的阴谋!”戴纳的秘书非常气愤地说。他指责格瑞涅斯当初不应该落井下石,逼戴纳离开罗修大陆。戴纳急忙打断自己秘书的话,“我一直很欣赏格瑞涅斯宰相,他有很强的政治能力且为人十分友善。”格瑞涅斯?白夜对这个人表示很好奇。“他是罗修帝国的新任宰相,是个很有才能的年轻人。”戴纳说,“他的身世成谜,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甚至有传言,说他并非是罗修大陆的人。不过我倒认为他是一个很可靠的人,这一点儿从他这些年来在罗修帝国的努力就可以看出来。”
白夜问戴纳怎么应对眼前的麻烦——卡霍州民众闹事逼新来的市委书记下台。“罗修帝国政府不会任由那些民众胡来,我只需要尽力尽责就可以。”“是亚伦那小子告诉你我在这里的?”白夜忽然问。“他也只是怀疑。”戴纳回答。沃尔·亚伦听到消息说法伊尔去了卡霍州,所以他就马上料到白夜也有可能在那里。白夜忍不住地问了一句,“他为什么没来这里?”戴纳解释:“罗修帝国政府内部出现了腐败,他正忙着处理呢。”
几天后,白夜收到一封信,是戴纳身边的那位秘书送过来的。信上面写:希望你能帮忙画一幅卡霍州地区的房屋建筑图(最好能再画出一张新的设计图)。“我不应该拆开信来看。”白夜头疼地抱怨道。然后他就一边换衣服一边去书房里拿画具。当桑杰再次看到他的室友,对方已经邋遢的不成样子,完全一副“艺术家”的形象。原来白夜这段时间的失踪,是为了帮戴纳绘制城市建筑设计图,“三天之内不要来烦我。”白夜严肃地警告着自己的室友。之后,他就真的三天没走出过卧室一步。第四天,白夜终于走出了自己的房间,且风度翩翩,帅气迷人。他对桑杰说,“我们出去转转吧。”接着他们两人就去了一家地下酒吧(白夜之前工作的地方)。
那段时期,桑杰觉得白夜很疯狂。“他整天往酒吧里跑,拉着我谈论女人,有时他会试探着问我是否愿意与陌生女人发生关系。我则很恼怒地回他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令我没想到的是,白夜他居然笑了,跟个孩子似得笑了半天。正当我以为他疯了的时候,他突然冷下脸嘲讽我真是没用。”从那时起,桑杰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觉得用不了多久,白夜就会牵着一名美丽姑娘的手来到我面前。”果然,他的猜想是对的。六月份中旬,白夜与一位非常美艳的女子同时出现在公寓里。“她叫洁尔雅德,是白夜新交的一个女朋友。”房东博纳回忆说,“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就外形而言,她与白夜先生十分相配。但他的室友却很不认同我的观点,他说洁尔雅德除去美貌,根本就是一无是处的女人。”有一天晚上,桑杰问白夜为什么会看上那种“轻浮”女人。当时,博纳也在场,他看到白夜的脸色瞬间变了。“男人不是都喜欢这样的女人吗?”白夜生气地问。
桑杰:“我以为你和那些人不一样!”“没什么不一样,我也是一个有生理需求的男人。”白夜冷冷地说道。因为此事,他们两个人一个多星期都没有与对方说话。最后还是洁尔雅德帮忙说话,打破了两人的尴尬冷战。桑杰形容说,“白夜就像是一只不服气的猫,非常不情愿地原谅了我。”之后,白夜和洁尔雅德这一对恋人几乎是形影不离,无时无刻都在一起(除了上厕所和洗澡)。据房东博纳说,白夜总是讲笑话逗洁尔雅德笑,而且为了讨后者开心,他答应了很多无礼的要求。例如,背着她在大街上散步,并且不能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任何女人都不可以。中途,有一个小女孩跌倒在地上,白夜跑去扶她。小女孩父母赶过来后,连连向白夜道谢,弄得白夜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脸红了)。然而洁尔雅德却突然在这个时候闹脾气,大骂白夜多管闲事。尽管这样,白夜还是尽力哄她开心,完全不顾路上行人的异样眼光。
桑杰听说这件事情后,很是为白夜感到不值。他不理解白夜怎么会爱上这种女人,想想就觉得生气。“自从有了那个女人,白夜他竟然连工作都不要了。更可气的是,那女人不喜欢白夜的那些画具,就趁着白夜给她买早餐的时间,偷偷跑去书房把画架和画板以及各种各样绘画工具全都丢到了外面的大垃圾箱里。白夜回来后一下子就气了,但他也只是小声地嘀咕了几句,没敢怎么冲洁尔雅德发脾气。”那天晚上,白夜忽然出去了一趟,直到凌晨两点多才回来。当时桑杰睡得正香,而白夜却跑去非常粗暴地砸门。他把洁尔雅德丢到垃圾堆里的画具全部都捡了回来,除此之外,他还顺回来好多其他的东西,令人哭笑不得。“这些东西能不能先放你这里。”白夜向桑杰请求道。出于对室友的同情,桑杰说自己会尽力腾出卧室的一半空间来存放那些“垃圾”。
一个月后,白夜和洁尔雅德两人突然吵架了。他们吵得很凶,特别是洁尔雅德,她简直是歇斯底里地抓着白夜不放。“你根本没有爱过我!”洁尔雅德声泪俱下地指责着白夜的不是,而白夜根本不理她,直接把她拒之门外,然后自己跑到书房里去画画。事情是这样的,最近洁尔雅德总感觉白夜对自己的态度很怪。虽然白夜对她百般溺爱,但她的直觉却告诉自己,白夜从来没有喜欢过她。于是她就萌生了一个非常疯狂的想法。她使计将白夜骗去酒吧,并试图趁其睡觉时与其发生身体上的关系(白夜随时随地睡觉的毛病一直没改过来)。就在洁尔雅德快要解开白夜腰带时,她的手被抓住了。“你想干什么!”白夜冷着脸地问。据一名酒吧里的女服务生回忆,当时白夜很生气,甩开女朋友的手之后,他就气冲冲地走了。
自那天以后,洁尔雅德就天天纠缠白夜,后来甚至都追到了公寓。不过呢,白夜根本不理会她,依旧待在书房里画东西。而洁尔雅德那边呢,则是天天来找白夜,她从一开始歇斯底里的大哭到后来心灰意冷的等待。但白夜根本不为所动,非常的冷漠,以至于连他的室友桑杰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你还是出去看看洁尔雅德小姐吧,”桑杰劝白夜说,“她现在为了你都快要发疯了!”结果白夜却露出冷笑,“洁尔雅德小姐是个很聪明的女人,甚至都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白夜的这些话让他的室友感到毛骨悚然,“你难道没有喜欢过她?”桑杰忽然问。但是白夜并没有回答他,只是说了一句“让那个女人滚远点儿!”
就在桑杰以为白夜的这段恋情已经告一段落的时候,洁尔雅德忽然出现在公寓的客厅里——白夜邀请她来的。白夜从橱柜里端出来已经很久没有拿出来的泡茶工具,非常绅士礼貌地为洁尔雅德泡制了一杯茶水。“我已经决定了一件事,”白夜含情脉脉地望着洁尔雅德的眼睛,温柔地说,“如果三年之后,你对我的爱没有依旧没有改变,我就娶你为妻,永远只对你一个人好。”事后,桑杰问白夜这是怎么回事。“我想要娶妻生子。”白夜的回答令桑杰大跌眼镜。他没想到白夜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虽然白夜话是这么说,但桑杰根本不信。“我倒觉得这是你的阴谋。”白夜对此并没有承认,但他也没有反驳。“我有一种感觉,”桑杰在自己语录中写道,“也许洁尔雅德说的是对的,白夜从来没有喜欢过她。这是非常可怕的,因为按照白夜的性子,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做某件事。对于这位室友,我暂时还不是很了解。因此在我看来,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十分的古怪。”
半年后的某一天,白夜又一次地和洁尔雅德相遇了。然而洁尔雅德却并非一人,她身边还有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叫法伊尔,长相非常俊美。”桑杰回忆当时的情形,“他的头发是银灰色,十分的少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白夜是认识那个人的,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显然,洁尔雅德是不想见到白夜的,否则她也就不会故意躲到法伊尔身后,对前任男朋友视而不见。“奇怪了,洁尔雅德小姐为什么会这么怕你?”桑杰十分好奇地问白夜,结果白夜脸上露出了很诡异的神情,“我不是说过了吗,她是个难得一见的聪明女人。”
即便是多年以后,桑杰仍觉得白夜与洁尔雅德的这段恋情关系结束的太过突然。“白夜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每天晚上都会去酒吧上班。要是白天不是很困的话,他就会画两幅画拿出去卖。”
那一年9月,桑杰和他的同事瑞恩被调往罗修帝国纳利特首都直辖市,任职刑事警察。瑞恩警官是从兰桑大陆来的交流生,因此他必须在罗修帝国政府任职期满六年,才可以回到兰桑大陆获取他本来的公民身份。罗修帝国政府不会轻易放走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人才,但他们又不能耍赖将人强行留下,所以他们就想出了以“实习”六年换取离境签证这个主意。抵达纳利特市的前一天,桑杰问他的同伴瑞恩,“六年之后,你是准备留在罗修帝国继续发展,还是要回去?”“到时候再看吧。”瑞恩回答。他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一天呢。
当天晚上,桑杰就对白夜说了自己要走的事情。“你一个人能应付得了房租费吗?”桑杰很是担忧室友的经济情况。近些日子,白夜的生活越发拮据,原因是他辞退了酒吧里的工作,他甚至连画都不画了。这几天,白夜从罗修帝国的历史档案里借来一本《亚特兰蒂斯大陆》,说是要翻译里面的音乐内容。桑杰问他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白夜回“觉得很有趣。”他的说法毫无说服力,但桑杰也只能选择去相信,别无他法。临走的时候,桑杰偷偷塞给房东博纳一些钱,说是先预付两个月的租金。
来到纳利特市后,瑞恩和桑杰先后处理了两件谋杀案,忙得连吃饭的都没有,甚至还有好几次差点遭到凶手的毒手。不过呢,对于瑞恩来说却是因祸得福,他在办理案件的时候,交了一个很漂亮的女朋友。起先,他对那个女孩子并不感兴趣。他觉得对方太漂亮,自己配不上她。再者,他对长相可爱的女生非常反感。有一次,他不小心白了那个女孩一眼,结果惹来一堆的麻烦。后来,两人发现彼此都很适合对方,于是就迅速发展为男女朋友,准备在一年后就结婚生子。“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她这样类型的女孩子吗?”桑杰故意旧事重提,准备捉弄这对虐单身狗的情侣。“我哪知道我会真得喜欢上她。”瑞恩非常委屈地说。他曾不止一次地对人说,他讨厌那个女孩子。到头来,他却比任何人都护着她。瑞恩曾开玩笑说,“保护她,让我有种提前做父亲的感觉。”他说这话时,正巧被前来找他的那个女孩听到了。跟着,瑞恩脸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这件事情一度成为警局里的笑谈。
自从离开卡霍州市以后,桑杰就再也没有白夜的消息了。刚开始时,他还给白夜写信,问候他这位室友的生活现况如何。“如果需要帮忙,尽管对我开口,我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去帮你。”桑杰在信里写了很多自己的事情——最多的就是一些趣事。然而白夜根本没有理会他,就像是突然失踪了一样。正当桑杰为此而感到焦急和不安时(他怕白夜会把自己给饿死),房东博纳给他回了信。他说,白夜已经离开了公寓。“在他走之前,有一个很奇怪的客人来找他。那个人看起来很奇怪,他似乎很讨厌白夜。”博纳把白夜和那个人的对话写了下来:
白夜:找我有事?
病猫先生(卡迩——博纳信里提到的那个奇怪的客人):我说过,你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这一次看在伊罗欣先生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下一次,那可就不好说了。
白夜(冷笑):放心,我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那个协定。顺便在这里提醒先生一句,您最好也不要忘记了,否则后果自负。
病猫先生:我心里有数,不用你来提醒。
博纳在信的结尾提问:你认识那个奇怪的访客吗?
事实上,此时的桑杰并不知道病猫先生的存在。不过在两年之后,他就会见到他的这位未来老板了(病猫先生和罗伊家族有着很深的渊源)。一个星期以后,桑杰很幸运地遇到了他一生中最爱的女人——也就是他后来的妻子乔伊娜。收到房东博纳的来信后,桑杰马上就收拾东西去了卡霍州市。结果正如博纳所说,白夜真的离开了很久,他的书房里已经积了很多的灰。“白夜先生走的时候告诉我他还会回来。”博纳对桑杰说。他刚说完,白夜和他的老师戴纳·卡尔姆就一起回来了。见到曾经的室友,白夜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喜悦,反而还露出了一丝厌恶。但是他还是保持着绅士风度,邀请桑杰在公寓里先住上一晚,明天再走。
桑杰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所发生的一切,公寓着火了。桑杰是唯一的幸存者,他在警察局做询问笔录时,痛苦地形容着当时的情形:“公寓里的很多房客们都在这场可怕的灾难中蒙难,就连房东博纳老先生也不幸在火灾中丧生。这一切都是戴纳·卡尔姆市委书记造成的,他偷袭了白夜,并且从他手里拿走了一份文件(白夜翻译《亚特兰蒂斯大陆》的所有资料)。”这时,警察突然打断了他,说在火灾现场的不远处发现了戴纳·卡尔姆的尸体。“怎么可能?”桑杰刚想否定警察的说法,为白夜脱罪。但在下一刻,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在戴纳离开后不久,白夜也走了。“白夜他当时受了很重的伤,连走路都成问题,怎么可能会跑去杀人。”警察听了,冷笑说:“不是他干的,难不成还是你杀的人!”其实桑杰·罗伊也实属幸运,若不是乔伊娜因为工作路过火灾现场,及时叫人帮忙灭火,恐怕他就要命丧黄泉了。直到很多年以后,桑杰才意识到乔伊娜的出现并非偶然,也不是自己的幸运,而是白夜的“网开一面”。
乔伊娜是因诺森特议员身边的一位秘书,主要负责因诺森特平日的行程表,工作说轻松也轻松,说难也难。起初,桑杰是不知道乔伊娜的身份的,但他已经爱上了这位年长他五岁的女人。回到纳利特市的第三天,桑杰在街上与乔伊娜偶遇。“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乔伊娜被他的话弄得稀里糊涂,问为什么。桑杰很诚实地回答“我喜欢你。”“是因为我曾经救过你的命?”乔伊娜有些生气的问。桑杰说,即使没有那次火灾,他也会喜欢上乔伊娜。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他竟然直接跪在地上向她求婚,“做我的老婆吧。”结果乔伊娜却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桑杰目瞪口呆地望了她很久,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有点不开心,说,“你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我连戒指都没买呢。”乔伊娜反问,“你不喜欢我?”“不是。”桑杰立刻否定。
这对恋人的发展速度远比瑞恩那一对要快,甚至连结婚也比他们早了大半年。“西元3174年11月22日,桑杰和乔伊娜两人的第一个孩子出世了!”瑞恩特地在那一天写了一篇随身日记,“这个孩子是个男孩,长得很像桑杰·罗伊。刚开始时,他不哭不闹,把我们都吓了一跳。我们都以为孩子一定活不成了,因为他的心跳越来越弱,身体也越来来冰冷。首次为人父的桑杰心疼地将孩子搂在怀里,他摘下自己脖子上的红毛巾,并且把它缠成一个兔子形状在孩子眼前晃来晃去(红颜色是所有光谱里波光最长的一个色系,所以刚出生的孩子的眼睛只能看到红色)。这一天,桑杰情绪十分低落,他抱着儿子难过了很久。晚上11点左右,桑杰突然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冲到我面前,满脸兴奋地告诉我他儿子哭了。如果这幅场景画成一幅油画,不知情的人一定会觉得很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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