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听到了,‘锦毛鼠’对吧,那你们坐,我出去一下。”说完,李浩初整个身体往窗台外倒去,身子在空中转了一圈,已是稳稳落地。
作为一名高手,如果下楼还用走,那还能称之为高手吗?必须飞檐走壁。
从柳城的城门口进入后是一条笔直宽大的街道,在城门口边上的街旁摆着一个算命摊子,摊子前有一根竹竿,上面悬着一副洗的发白,书有“算尽苍生”四个大字的布条,可谓是十分扎眼,只要一进城就能看到。摊子后面坐着的算命先生是一个约摸三十岁的中年道士。
虽然这算命先生口气十分狂妄,敢说“算尽苍生”,但生意其实十分惨淡。此时算命先生正百无聊赖地晒太阳,看到一人进城,他就会高声大喊一句,“这位兄台,请留步,我见你满面红光,必有喜事发生。”要么就是“这位兄台,我见你印堂发黑,必有血光之灾,何不过来算上一卦。”
若是碰到二八年华的美貌女子,算命的道士更是直接越过摊子,靠近人家,和颜悦色道:“这位姑娘,可要算算姻缘,保证帮你找个如意郎君。”若是女子问如何算姻缘,他就趁机拉起姑娘的手,说只要看手相,实际上只是揩油。
这一来二去,柳城的百姓算是知道了这么一位喜欢揩油的算命道士,好在他算得卦不说准吧,但总不会出错。
准和不出错不是一个意思吗?
不一样,柳城的百姓深有体会。
说他不出错的意思,是他总能把别人过去的事,家庭情况说得八九不离十。
但要说批命一事,涉及到未来,那就是狗屁倒灶乱写一通,写得模棱两可,算了和没算一样。好在他写得批命都不会将别人的未来写得太差,还是有些人喜欢找他,寻求些心理安慰,但这样的人毕竟还是少数,要不然也不会门可罗雀,要知道在街道尾巴瞎眼的算命老头,生意可用火爆来形容。
李浩初从客栈出来,径直走向城门口的算命摊子。当李浩初走到算命道士面前的时候,精神一抖擞,可把他乐坏了,结果当他上下打量过李浩初后,整个人再次萎顿下去,像斗败的公鸡。
“算命的,能算算我找你是干吗的?”李浩初看到算命道士的样子,也不在意,轻笑一声,调侃道。
算命道士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又不是给本道爷送银子的,而是来麻烦本道爷。”
“看来算命的是知道我为何而来了。”李浩初笑道:“不愧是算命的。”
算命道人拉耸着脑袋,“最讨厌你们这些人了,把信物拿出来吧。”
李浩初从怀里掏出一道令牌,递给了算命道人,上面刻有玄奥的纹路,正是他在“天策”的身份信物。
算命道人拿在手中看了一眼,就把令牌丢还给李浩初,没好气的说道:“说吧,什么事?”
李浩初将头靠近算命道人,压低声音道:“刘禹锡的赤血彼岸花被人偷去了,只留下‘锦毛鼠’三个字的线索。”
算命道人本来漫不经心的样子顿时严肃起来,李浩初不知这赤血彼岸花的作用,但他作为在柳城的“负责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这血色彼岸花可是涉及远古一大密。
“可知这‘锦毛鼠’是什么意思?是某人的外号吗?”李浩初见算命道士的表情都变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暗衬道:“看来这赤血彼岸花不简单啊。”
“你想的没错。”算命道士想都没想,直接告诉李浩初,“最近在昌南郡不知从哪蹦出了一个怪盗,这怪盗是谁,长得什么样,无人可知,只知道他自号‘锦毛鼠’,说他是怪盗,是因为他偷盗的东西,并不是以世间价值来衡量,而是主人视物品在心中的价值而定,他最喜欢干的就是将主人最心爱之物偷走,然后留下‘锦毛鼠’三个字。”
“哦,这么说来,你偷东西并不是为了财,而是好玩?”
“他就像是一个小孩,只是单纯喜欢抢别人心爱之物。最近在昌南发生了几起偷盗事件,都是这样。”
“看来这‘锦毛鼠’的年岁应该不大了。”李浩初沉吟片刻,开口道:“可有这几次他偷盗的详细情报。”
“那我得去整理一下,没那么快,你住哪,我晚上送过去给你。”
李浩初报了自己住的客栈名,就要起身离开,结果听到算命道士叮嘱了一句:“这赤血彼岸花不容有失。一定要想办法找到‘锦毛鼠’,然后从他那得到赤血彼岸花。”
李浩初点了点头,不再停留,转身就走,而算命道士居然破天荒的那么早就收拾摊位,可把柳城本地的百姓惊了一下,要知道这算命道士就算生意再差,也会挨到天黑才收摊。
......
第二日,郎逸告别了刘禹锡,就与李浩初上路了,两人边赶路边说话。
“这‘锦毛鼠’只作案五次,就将名号弄得妇孺皆知,家喻户晓,只因为他只偷别人最心爱之物。”
郎逸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的盗贼,有些诧异道:“世间居然还有这样怪癖的小偷?”
李浩初微微摆了摆头,也是感慨:“谁说不是呢?重点是他怎么就知道他偷的东西就是主人最心爱的东西的?”
“他偷盗前,必然有打探消息,要知道大部分都喜欢炫耀自己心爱之物的习惯。”作为一个高官的后代,对于富人喜欢炫富这一点,可谓一清二楚。
“现在就是要知道他现在在哪?”李浩初迫切想抓到“锦毛鼠”。
“知道他五次作案的地方,还有他作案的对象吗?”
昨晚李浩初就收到情报,全都印在脑海中了,他拿出昌南郡的地图,指着上面的地名道:“第一次是凤阳城,是昌南郡的首府,昌南修氏本家就在那。‘锦毛鼠’偷的第一家,是凤阳城的一名富商,偷的是一根水云白象牙雕,这水云白象只在大唐国才有,成年的水云白象的实力与内景境的高手相当,而‘锦毛鼠’偷去的那根牙雕,就是成年的水云白象的象牙雕刻而成,价值连城。”
“第二次作案是在临望城,这次偷的是一名书生的玉佩,这玉佩并无特点,但对于书生来说却是最心爱之物,乃是他结发妻子给他的定情信物,后来这书生的妻子病逝,这玉佩就成了书生思念之物。”
李浩初说到这里,忽然念起词来,对于书生十分怜悯,“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郎逸横眉瞪眼,眼睛里全是厌恶,“这‘锦毛鼠’实在可恶!”
“他不过是小孩子心性,又怎么知道这事物对书生的意义。”李浩初摇了摇头,叹息一句,继续道:“第三次作案,是发生在北洛府,这次被盗的是一府之主,府主有一副‘画圣’道玄的画卷,视若珍宝,每日都要观赏,每逢节日,都会宴请府内其余官员去他府邸聚会,然后将‘画圣’画的那副《南岳图》拿出来观赏。”
“第四次作案,是在通正府,偷的是一名武馆武师的心爱之物,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这武师有外练八重境,不说这‘锦毛鼠’的武功如何,但是他的轻功必然是了不得的。”
“第五次就是刘禹锡的血色石花,也是凤阳城。”
“一般来说,小偷第一次作案,都是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看来这‘锦毛鼠’十之八九是凤阳城本地人,而他其他作案的地方,都是在凤阳城周边的府城,这可能性很大。”
郎逸分析的有理有据,李浩初深有同感,“那我们现在就去凤阳城,看看这座一郡首府,会一会昌南修氏的天才子弟,上次在静海见了一个叫修阳伯的,武功一般,却叫什么‘排云掌’,真是十分不要脸,但听说这人有一个弟弟,修阳逸,自封‘十方剑’,黄榜第四十九,也不知道能接我几刀。”
郎逸嘲讽一声:“人家那不叫自封,是别人送的雅号。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狂刀’少侠,好像连黄榜都没入。”
“小郎逸,最近好像没有陪你练练了,不知你能接我这个连黄榜都没入的人几招呢?”李浩初一脸猥琐地看着郎逸道,“我猜应该一百招打不死你吧。”
郎逸嘴角抽搐,顿时不想讲话,“别忘了我们这次去凤阳城不是去挑事的,是抓‘锦毛鼠’的,你先想好怎么抓他才是正题。”
“顺便顺便,都是顺便嘛。”也不知道李浩初说的顺便,是顺便挑战别人,还是顺便欺负欺负郎逸。
“我倒是有一计策,但需要刘禹锡的帮忙,我们就设计将‘锦毛鼠’引来,只要他是凤阳城人,不信他不上当。看是他的轻功俊,还是我的轻功好。”
“你有什么东西值得‘锦毛鼠’上当的?”真不是郎逸小看李浩初,他对李浩初还是知根知底的。
“你看这是什么?我就不信这个东西还吸引不了他。”李浩初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十分得意。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