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嚎叫着:“把那个贱人给我抓起来!”几个高衙内的身边家奴,急促的敲响锣鼓,高府的奴仆、卫兵,纷纷朝藏娇楼蜂拥而来,婉扬这才意识到,这次下手狠了,被高府的人抓住,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推开藏娇楼的后窗,一跃而出。
高府的喧嚣声,把在病榻上早早入睡的太尉高俅都惊醒了。
高俅已经六十多岁老人了,头发稀少,双目浑浊。他从汴梁城街头打架闹事的"古惑仔",因为足球踢得好和察言观色的本事,被徽宗皇帝提拔,逐渐成为当朝一品,位列三公的太尉,可谓是“屌丝”逆袭;上位之后,表面上平步青云,实则朝堂内的勾心斗角厉害,爬得越高,就怕摔得越惨。再加上为官这些年,克扣军饷,迫害忠良,过人之妻、杀人之子的亏心事儿做得多了,越是上了年纪,就越怕半夜鬼敲门,或者有仇家暗杀他,晚上睡觉,房间外都有十几个高家豢养,武艺高强的死士来守夜;房间内的灯火都彻夜不灭。尤其是伐辽战役之后,高俅的体质愈发衰弱,每天都靠名贵的药材维持着生命,他自己都知道,生命能再撑个两三年,就不错了。
高俅听到喧嚣声,还以为是府内闯来了刺客,猛然睁开眼睛,从枕头下抽出把上等钢材打造的契丹刀,高俅双手颤抖着握住长刀,声音却沉稳的问道:“府内何事喧嚣?”
这时门外的一名死士大声回答:“回太尉,衙内身边的仆人说是一名女子,把衙内从藏娇楼的二楼摔下后逃离!现在满府的人都在捉拿那名女子!”
高俅猛烈的咳嗽了一阵,用刀当作拐杖拄在地上,才支撑着自己摇晃的身体,说道:“一定要抓住那个女子!——带我去看衙内!”
天将破晓,折腾了一夜的高府才安静下来,高府的下人,人人脸上都布满恐惧。
藏娇楼内,哭嚎了一夜的高衙内终于昏睡了过去。
高衙内摔伤,高俅迅速派手下,把一位在家休假的胡姓太医,请到了高府,给自己的儿子治疗。
那名胡太医查看过高衙内的伤情后,皱着眉头走到高俅身边,不待太医开口说话,高俅就急切的问道:“胡太医,我儿伤情如何?”
胡太医摇摇头说道:“禀太尉,衙内从高处坠落,伤及腰骨,下肢已然瘫痪,恐怕这辈子都不能下床行走了,”
听完这句话,高俅瞬间感觉眼前一黑,就要昏倒过去,胡太医忙上前搀扶住他,并且说道:’太尉,保重千金之躯。”高俅这才缓过劲来,眼中大颗大颗的泪水滚落,指指昏睡的高衙内,带着哭腔说道:“胡太医,能让我儿正常走路,散尽千金也在所不惜,求太医救救我儿!”
高家在汴梁城欺男霸女,胡太医也没少偷偷的骂他们不得好死之类的坏话,但看见平日高高在上的太尉高俅,为了自己的儿子,说话这般低声下气,心里也有些怜悯,这个太尉高俅,是个为了达到自己的利益,无所不用其极的奸臣,但他也是个父亲。
胡太医摇摇头,垂首说道:“就算华佗在世,也已无力回天。”
眼见着高俅就要大哭,但又怕把刚刚睡着的高衙内吵醒,硬生生的把泪忍了回去,对一旁的管家说道:“你,去备轿子,好生把太医好生送回府邸。”
管家和太医应声离开屋子,高俅擦干眼泪,刚才流露出来的护犊之情散去,眼神逐渐阴狠起来,回到了执掌八十万禁军、朝中大奸大恶应有的样子。
高俅对身边的死士冷冷下令道:“备马车,带本官去禁军大营,我要让所有的禁军士兵都动起来,就算是把汴梁城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那个燕地女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高俅刚走出几步,瞬间又回过头,目光扎向两个侍奉在高衙内床边,早已吓得战战兢兢的小丫鬟:“照顾好衙内,本官回来,衙内这儿有一丝照顾不周,我打断你们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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