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汴梁城的街头巷尾,贴满了官府捉拿婉扬的告示;有不少衙门的捕头、都门禁军的军士校尉,来“捉拿”婉杨来。
而私自调动禁军、勾结开封府尹蔡绍张贴官府告示(注:汴梁城的官方名称开封府,府尹就是市长),这般举动,是高俅暴怒之下,丧失理智的举动,此举一出,只会给三方势力创造除掉他的机会。
第一方势力,徽宗皇帝:
镇压江南方腊起义、伐辽战役之后,充分暴露了大部分驻泊禁军和都门禁军的无能,两场战役的主力,都是与西夏战斗几十年,守护边陲的西军。
徽宗是文艺皇帝,但又不傻,逢年过节高俅会组织禁军来一些取悦皇帝的花哨表演,徽宗看在眼里,表面上乐呵呵的,心里还尝不知道,这些禁军华而不实;尤其是在伐辽战役后,攻打辽国,主力是调来的西军,二十万军队千里迢迢来到北方,仅仅是吃喝,不算军械、赏赐、抚恤,花钱多的都让徽宗都心疼,禁军整场打酱油,没有一点卵用。徽宗皇帝也意识到了,禁军八十万人里,最起码需要训练出八万能战之士,否则国家一旦有战事,又要从西北调兵,花的钱够盖几座宫殿了!高俅溜须拍马的本事可以,训练出能战的禁军他没有这个能力。徽宗皇帝也动了更换太尉的想法,只是看着那个昔年在端王府陪在自己身边矫健青年,已然变成生命垂危的老头,自己再把他的官位免去,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徽宗皇帝纠结中,但也仅仅是在纠结。
第二方势力,朝中其他奸臣:
太尉官职是肥缺,多少资历深、溜须拍马的功夫也不错的奸臣也觊觎这个位子,什么一起和高俅吃饭时,酒桌上说的肝胆相照、两肋插刀,早就抛之脑后了,只等着老不死的高俅出点纰漏,在他的肝胆上插两刀,再一脚把他踢出朝堂,踹进棺材。
第三方势力,朝中的忠臣,高俅的仇人:
高俅在位多年,犯下的罪恶罄竹难书,朝中的忠臣义士,早就有朝堂上弹劾的耿直官员,只是以前高俅身体尚好,皇帝还足够的宠信他。今时不同往事,有眼力见儿的忠臣,都看出来,皇帝已经不再宠信他,之所以让他在太尉的位置上混吃等死,是因为皇帝还是端王时,高俅侍奉在左右的情分。但是高俅如果出一个纰漏,几纸奏章,至少足够把高俅贬谪到蛮荒之地;而那时,高俅的仇人,就可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综上所述,高俅滥用私权,实际上是给自己掘开了坟墓,而他却丝毫没有想到的,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负责抓捕婉杨的禁军、捕头,听说了他要被免的小道消息,一个个都自由散漫,有在家睡觉的、喝酒的、赌钱的、瞧见丰满姑娘,上去故意占一把便宜的,各种事情都有,唯独没有把抓捕婉杨的事儿放在心上。
汴梁的市井,也更加热闹起来。
官府的画师,根据高府的人描述,随意画了婉杨的相貌,画的难看的程度——让汴梁的群众都没有看的欲望。
正因为如此,酒楼茶馆里的说书人,添油加醋的编造起了婉杨的身世、容貌、武功,说婉扬是大宋开国名将潘美的后代,肤白貌美,蜂腰翘臀、双臂跑马、胸口碎石、徒手对打,八九个大汉都近不了身、有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的本事,却委身任店当教头,高衙内想玷污她,这姑娘不畏强权,一怒之下,就将高衙内打残....于是在寻常的汴梁群众脑海中,一个金刚芭比的形象出现在脑海中。
婉扬也就在这天,成了真正的帝都汴梁城新风云人物。
汴梁城整整沸腾了一夜,翌日清晨,一家小吃食店,宿醉在这里的一名捕头揉着双眼醒来,打着哈欠走上街头,把眼睛睁圆的那一刻,忽然瞧见一名女子,容颜出众,身材丰满,就拿出捉拿婉扬的借口,上前占便宜:“兀那女子,莫不是打伤高衙内的潘婉扬,且随我去开封府衙门见官!”说着就伸出咸猪手去抓那女子胸部,却没想到那女子不避不逃不惧,一个擒拿,就让他惨叫着跪在地上。
“老哥好眼力,告示上的画像,都把我画整容了,你都能认得出来,嗯,我就是打残高衙内的潘婉扬。开封府衙门我就不去了,登闻鼓院在哪?有劳捕头带我过去。”婉扬好生好气的说完,笑着露出几颗像刀剑一样明亮的牙齿。
捕头只觉得瞬间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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