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帝京城内。
天音寺驻地,一座十八层浮屠高塔内。
有着两人相对而坐,他们之间,摆着一个已布满黑白棋子的棋盘。
两人为一僧一道,看着模样都未至而立之年。
僧者唇红齿白,身穿月白僧袍,气质随和。
道者一袭青色道袍,虽留有一字胡,但却掩盖不了其有些跳脱的气质。
一盏茶后。
身穿青色道袍之人,眉头微皱,放下手中所执的黑子,道:
“每次和法相大师弈棋,倒是有几分妙趣,多会和棋结束。”
他对面的法相见此,也将手中白棋放进棋篓中,双手合十,微微笑道:
“阿弥陀佛,这只说明曾院长与小僧的棋术不相上下。”
“是大师多有相让罢了。”
曾书书摇摇头,然后面色一动,看向法相道:
“听说大师马上便要继任贵寺住持了,我便提前祝贺大师了——”
法相脸上异芒闪过,然后回道:
“家师在覆灭修真盟一战,受了些伤,急需闭关疗伤。
且最近家师对佛经又有所悟,故而便命小僧主持寺内事宜...”
“...青云学宫事务繁忙,曾院长能百忙之中前来祝贺,小僧感激不尽——”
曾书书闻言,眼中精光一闪:
‘狡猾的老秃驴,见陛下一扫修真者们的旧势,使得九州彻底统一,就急欲抽身而退——’
念及至此,他便要再说什么。
但骤然一种心悸感,从他心头升起。
在他对面的法相,也是面色忽变。
与此同时,两人都听到如雷鸣的呼啸声,从外面的高空传来。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都见到对方惊疑的眼神,然后不约而同的站起身。
因大夏帝京禁飞,两人急步走到这层塔门处。
目光朝着头顶上的万丈高空中投射而去,只见无数个拖着长长焰尾的陨石对着大夏帝京砸下。
而那雷鸣般的呼啸声,正是陨石与空气摩擦而发出的音爆轰鸣之声。
乍一看去,拖焰陨石布满整片天空。
其中即便最小的陨石直径,也都近十丈之长!
曾书书看着这毁天灭地的异象,嘴唇颤抖:
“这、这是怎么回事?”
在他身旁的法相,同样面色苍白。
毕竟这铺天盖地的陨石,根本非人力所能造成。
现在大夏帝京数千万百百姓,也根本就无法顷刻间转移而空。
若是让这些陨石落下,恐怕除了圣皇陛下,与陛下想护住的人,其他皆都要被这陨石砸死。
而大夏帝京城中,数千万的百姓们也同样看到这一如末日降临般的景象。
不比曾书书与法相二人,还能维持一些理智,百姓们瞬间乱成一锅粥。
大街上有人疯狂地朝着城门处涌去,还有些人绝望的看着高空上那一片陨石群。
大夏帝宫中。
坐在帝王上的敖烈,面色一冷,在袖袍中的右手轻轻一握。
下一瞬。
昂——
一道惊天的龙吟声响彻天地间。
然后原本充满恐惧的修士与百姓们,就见帝京城上,空间一闪,一个看不到边际的金色阵法显现。
其上盘踞着一条身长数万丈的八荒火龙,四只利爪扣住金色阵法上,巨大的龙头昂起,尔后飞身而起。
伴随着它的飞起,赤金色阵法豁然燃起汹汹金色火焰,升腾而起,将天空染成一片金色。
轰轰轰——
八荒火龙游走在陨石群中,瞬间它所在之地的陨石化为一阵虚无。
不过几个呼吸间,笼罩在帝京城的陨石群便彻底被湮灭。
大夏的百姓们见此,顿时从刚才的惊魂状态缓了过来。
但不等他们多想。
便见在视线中,一道身穿黑金帝袍,头戴冠冕的身影出现八荒火龙的龙头上。
那道身影的出现,令整个天地都好似寂静了下来。
其身上所散发出君临天下的帝皇气势,使人感觉整个天下仿佛都要匍匐在他的脚下。
因此,即便是帝京中从没有见过敖烈的,也都瞬间明白,站在龙头上之人,正是他们的大夏圣皇!
于是下刻,就见整个帝京城的数千万人都跪了下去:
“拜见圣皇。”
声音冲天而起,震散云霄。
“平身。”
站在龙头上的敖烈看了一眼下方,淡淡道。
声音虽不大,却让每个人都感觉在耳边响起。
所有人听此,俱都起身。
“原来这就是圣皇陛下,好像天帝一般——”
大街上有人不禁出声。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其身旁就有人附和:
“是啊,要是知道我们陛下如此强大,我哪会跑——”
同他们一样,所有大夏帝京中人的视线都汇聚在敖烈身上。
而敖烈瞥了一眼后,却不在关注下方了。
他看向远方天际,眼中金光一闪,目光好似穿过层层空间:
“还不现身,想让朕请你们出来么?”
下方帝京中所有人听到敖烈这淡漠无比的声音,俱都神情疑惑。
不过下一霎,便听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呵呵,夏皇好手段。”
这声音未落,所有帝京中人就见三个身影从天际急步走来。
眨眼间,就来到大夏帝京上空,与他们的圣皇陛下遥遥相对。
这三人中间站立的,是一名老者。
老者须发皆白,后背着一把看似是石质材料所制成的长剑,仙风道骨,衣袂飘飘,宛如得道真仙。
他左右两人,分别是少年和一个全是笼罩在黑袍中的人物。
在帝京修士的细细打量中,便见那少年身穿华贵绸缎、面容妖异,但眼神木然。
而黑袍人,则浑身缭绕在黑炎中,看之就不详。
当下方浮屠塔上的曾书书看到老者身后所被的石制长剑,面色一变:
“那是我青云的诛仙剑!”
......
高空中。
敖烈冷冷的看着近千丈外的三人,强横的元神扫过,眼睛一眯:
“一个地仙,两个半步地仙,也敢来找死。”
周一仙闻言,面色微变:
“夏皇不愧是天地异数,竟然轻易就看透我等的修为。”
对于周一仙的话,敖烈没有理会,反而淡淡道:
“你们身后的东西呢,怎么不敢出来见朕。”
“你这天地异数,大言不惭,安敢对天不敬——”
黑袍人鬼气森森的说道。
“呵呵。”
敖烈眼中闪过一声杀机,没有再废话,修长的手掌从袖袍探出,对着三人虚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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