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背后吹来嗖嗖冷风。
我说道“钰婷仙子,把门关上,多少来吃点吧。”
低沉的男声有些急促地说“茉白,玉婷师姐早走远了。听师父座下神兽说又罚你抄经书,我,我怕你饿着,给你送吃的来。。。”
我回头一看。
这穿得红绿相间,一身丝袍华贵艳丽,鹦鹉一样鲜艳的,不能是别人了。
正是前些日被我打的头破血流的东瀛仙岛少主,卿归,东瀛仙岛夫人含辛茹苦将这遗腹子养大,自是比寻常人家疼爱了不止一分半点,比那些个闺中小姐还要养得精细。一个男儿家,轻声细语,细皮嫩肉,入口的,必是珍品,把玩的,必是奇珍。就连上千墟书院也是带了四个仆人伺候衣食起居,比起这一众独来独往的弟子,真真是比仙子还要仙子。
他从仆从手里结果食篮,示意其在外等候,关了门,走了进来。
我抬手,做了个请,说道“我正吃着,你饿了就一同用些。”
他赶忙挑了我近旁的位子坐下。
我。。。。。。
我咬住顺势就要爆发的脾气,好声好气地问“你不是在家歇着,怎得回来了?”
卿归只看着我,些许羞涩道“不痛了不痛了。就是肿着,稍显严重,其实都好了,你千万别自责。”说着拿衣袖掩了掩脸上的乌青。
我。。。。。。
我心想,人都这样了,还能为我考虑,哎,其实我压根儿就不会自责。反倒是他这么一说,我倒是硬生生地憋出来了丝丝内疚。
我说,“明日还有林英佛讲,你怎么不早早沐浴更衣,早做歇息,养精蓄锐,待明日在讲经说法里,也悟一悟,参一参。”
卿归看着我,认真地说,“我带了水晶小包,你可吃?”
我。。。。。。
翻了一记白眼,“吃吃吃啊。”
晶莹剔透的水晶小包,拿蔬菜汁染成了五颜六色,皮薄得像是水波一般清透,里面还能清楚的看到内馅儿,做成了鱼儿的样子,随着汤汁晃动着,恰似自由的游动,让人甚是欢喜。
卿归细细地解释“这个水晶小包,确实要如此这般来吃。”说着伸出了如削葱根般细白地手指,斯文地夹起一个,正要示范。
我抹了一把嘴角沾的汤汁,一边大口嚼着,含糊不清地说“啥。”
卿归放下了筷子,说“就是你这样吃。”手指收回了衣袖,反复自我说服道“就这样吃。就这样。”
我满口大嚼,一边倒酒。
我满意,自己这样豪气干云的吃法。
卿归瞳孔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手指握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递上了手帕,白生生的丝绸,还有些光泽流动。
我甚是满意,接过手,擦上了嘴上的油花儿。
递回给了卿归。
只见他颤巍巍地接过,皱着眉,整整齐齐地把手帕叠成了小三角,再小心翼翼的收进袖中。
两人都默不作声。
卿归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我在一旁吃的甚是尴尬。
我找了个由头“吃的太热了,劳烦你将对面那窗推开些,进些凉风来。”
卿归嗯了一声。
站起来,先细细整理了衣袍,再走去窗边。
我低头继续吃着,一边腹诽,“真是比仙子还要仙子啊。以后如何能讨到老婆啊。谁家姑娘看见他不自惭形秽呐。。。。”
再饮一杯。
听得窗口咚的一声。
我抬头望去。
卿归直挺挺地躺着,一脸菜白。
小白横在窗台,昂着头,吐着红信子,尾巴摆来摆去示好,像个大白狗。
我招了招手,指了指地上的卿归。
小白滑下来,卷起来卿归,游走到了我面前。
将卿归一松,就往我怀里靠,往脸上蹭来蹭去,尾巴还乖巧的摇着。
我说“小白。你真是讲义气。不远万里来救我。”
小白有些讪讪心虚地退了退。
我继续说“大哥这次真的不吭你了。你看,你比碗都粗了。驮着我飞个十万八千里还是没问题的,对吧?”
小白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我。
我装作生气地样子。
指着卿归说“你看,这是东瀛仙岛的少主,你把他吓昏了,少不得明天他醒了呼天喊地,书院明日就多了一道红烧蛇羹的菜了。”
小白伤心地伏在地上撅着尾巴。
正巧这时,卿归回了口气,幽幽转醒。
小白赶紧凑上去,示好地张开嘴,给他看,是没有毒牙的。
卿归一睁眼,一张血盆大口就在眼前。
一口气没上来,又昏过去了。
小白回过头来,一副委屈的表情。
我看着它可怜兮兮的,招招手。
慢慢游过来,匍匐在我腿边,我摸着它头上小角说“算了。我法力也没有,逃了也是白逃。你去小青峰找南沫,让他想想办法,给我找个神器什么的,破一破我师父这封印。”
我心里默了默,将小茉铃,寄了在小白角上。
这是一千岁生辰那年,大哥送我的。
我幼时常常午夜偷偷到殿外拜月,求月亮将我的话带给母后。大哥见了很是不忍,便将我出生时殿中遍开的茉莉花取了一株,将我一丝头发养在花蕊里,种在金鸟的扶桑枝下,过得三百年,吸收了日月精华,生得灵巧动人,茉莉色里,发丝却是日月精华的灵气,化作了金色的花蕊,又过五百年,大哥注入一成法力,才化得了这件宝贝,小茉铃。
一千岁生辰那年,灭了南屿花妖族,大胜归来,我站在云头,风吹的战袍咧咧作响,火红的红缨枪迸着寒光凛凛,威风十足。
大哥只是看着我欣慰地笑了笑,将这铃铛系在了我腰间。
我正伸手把玩,思索着这宝贝的能耐。
大哥看出我的心思,说“这小茉铃大哥庆你初战告捷,也祝贺你生辰。这器物只能作传话用,以后出去念书,想念家中谁了,只消在心里说一说,铃铛就能与你心意相通,飞去传话。”
我惊愕“念书?”
我只握紧了红缨枪,眉间一怒,手上一使劲,一阵飞沙走石,枪头深深地飞扎进了南屿硬如铁石的地面,风吹过呜呜作响。
我重复道“念书?!”
大哥点点头“父君意下如此。”
当然,我拖着红缨枪颓废地一身灰土,一边叹着气一边回宫,红缨枪一路划出了深沟天堑,烈焰熔了一路花草,废了父君新得的这片新领域,军中无人敢拦,父君吹胡子瞪眼也无济于事,当然这是后话。
我拍了拍小白的头。
赶紧去吧,给大哥带宝贝回来破了这术法的封印。
小白乖巧地再蹭了蹭我手背,隐身游走了。
我看了看地上直挺挺的卿归,提起他的领子,左右开工扇了两巴掌。
卿归眼珠转了转,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摇了摇他,“你快些醒来,你这还有一千份的清心经卷需得抄完。”
卿归恍恍惚惚间坐立起来,指着窗台,开口道“你可见到那银白巨蟒了?”
我挑了挑眉“是我的爱宠小白,并非巨蟒,只是嘴巴稍大了些,吃的较一般稍多了些。”
卿归顿了顿,瞳色恢复清明,说“可是你要抄一千份清心经卷。”
我。。。。。。
卿归起身整了整衣服,唤了仆从进来,三人分作三组。
卿归700卷,仆从299卷,我1卷。
对此公平公正,高时高效的分配,我很是满意。
提笔抄了一盏茶,写到,善爱众生,清心寡欲,修心安眠,眠,眠眠。。。。#####新年一天天接近了。2018年。o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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