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燕铭背着包,灰头土脸却满是兴奋的样子,燕三搔了搔头发,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家的公子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若是曾经,燕三还敢问山几句。
可现在的燕铭,有些高深莫测,就是燕三也只能听命跟随。
燕家的小厮,都是燕山买下来的家奴。对于主人人的事儿,就是再好奇,也不敢多问。
主仆二人打马扬鞭,回到了茂陵屯。
一进茂陵屯的村庄,就远远的看到燕家方向,来了一群红衣黑甲的士兵。
为首的人,燕铭却是认识,正是当日大草原上带人寻找自己的卫青。
卫青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生的也算壮实,个子属于中等略高,长的剑眉星目,算是一个帅哥。在一群跳脱的士兵之中,显得成熟稳重,透着一股和年龄不相符的老成劲儿。
“大司马大将军!”燕铭看到卫青,莫名的有一种亲近感。
前世,燕铭曾驱车数百里,就为去祭拜一下他心目中的英雄。
如今,却做梦也没想到,能够和卫青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如今是公元前140年,也就是建元元年,卫子夫此时还是平阳侯府的歌女。卫青也正是骑奴的身份。趁着现在,倒是可以结交一番。”燕铭盘算着。
朝中别人他可以无视,可以不去结交。
但卫青不行,这是真正的民族英雄。是燕铭最为崇拜的将军之一。不光是卫青的战功让他仰慕,卫青的人品更是让他心折。
有了这个打算,燕铭立刻打马上前。
卫青远远的见了燕铭,立刻躬身施礼。从身份上,卫青是奴,燕铭虽然是商人之子,毕竟不是奴仆,地位上要高。
见卫青施礼,燕铭心里不舒服,一翻身跳下马,拉着卫青的手笑道:“卫将军,燕铭仰慕已久,你若施礼,我可生受不了。”
卫青微微一愣,连忙微笑道:“公子言重了,青为人奴,怎敢称呼将军。”
燕铭拉着卫青的手就往里面走,一边说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尚且轮回流转,更何况人乎!”
燕铭这话说的豪气,倒是让卫青微微一愣,不禁想起东方朔所言。
作为平阳侯府的骑奴,燕家的米粮供应,卫青没少参与。这燕铭公子倒是也见过几次。说是草包一个,倒也有些过分。不过不学无术倒是真的。
自从上次归长安之后,就听说东方朔先生已经和这燕铭结为兄弟,更是逢人便夸奖燕铭几句。
现如今,长安许多舞文弄墨的文官,都对燕铭有了耳闻。
卫青心中,原是认为这燕铭定是用了手段,忽悠了东方朔。可一想到东方朔不忽悠别人已经回烧高香,这个念头就被他否决。
对于燕铭和东方朔的问题,卫青自然不会往深里研究,只是如今见到燕铭的风貌状态,宛若换了一人儿一般,才引起了他诸般思绪。
燕铭只顾着拉卫青往里走,卫青边上的一个胡子略重的将官却是一脸好奇的看着二人,脸上似笑非笑。
“哎呀兄弟,这些日子不见,你可想死我了。”从门里,东方朔笑嘻嘻的走了出来,也不管卫青等人,一把拉着燕铭就往里走。
燕铭不得已,对着卫青歉然一笑,跟随东方朔进了院中。
“这个送到我的房中。”被东方朔拉着,燕铭只好把背包交给了燕三,吩咐一声就被东方朔火急火燎的给拉近了后堂。
“我说弟弟,你这就不够意思啦。若不是我以孙子的身份来拜见老夫人,怎么能见到这么好的家伙事儿。”东方朔说话一点儿文人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个乡野村夫一般。
这一点儿,倒是和燕铭颇为投缘。
东方朔一开口,燕铭就知道,东方朔这是见到了自己给老祖母定制的桌椅。
“啥也别说了,哥哥见到了,也不贪心,你给哥哥照样打造一套。送到长安,哥哥一定会让长安的显贵们羡慕死。”东方朔一口一个哥哥,拉着燕铭就是不放。
燕铭用另一只手在他的手臂上拍了拍,笑道:“要不是你装孙子,去拜见我祖母,这中好玩意儿怎么会让你见到。由此可见,装孙子是件儿好事儿。”
东方朔微微一愣,随即恍然大笑,然后正色说道:“咱俩是磕头的兄弟,你的祖母就是我的祖母,这可不是装孙子。”
燕铭嘻嘻笑道:“不是便不是,用不着这么正经。这次来是干啥?平阳侯府过来送粮食订单的事儿我听说了,却没听说哥哥你也来啊?”
东方朔贼忒嘻嘻的一笑说道:“天机不可泄露。这样,你送我一套桌椅,我送你一个消息,咱们两厢抵。”
“切,就你这兄弟,绝对是坑人货。”燕铭撇了撇嘴,接着说道:“茂陵的风水的确不错,哪里风水更好,相比哥哥心中有数。在你预留的那块儿地边上,给兄弟也留一块儿肥地,将来作为燕家祠堂,也是不错。”
燕铭这没来由的一番话,仿若晴天霹雳,直接落到了东方朔的头上。
把东方朔劈的外焦里嫩,一脸懵逼相。
“妖怪、鬼、不对,不对,是神啊,简直是神了。”东方朔语无伦次的叨叨着,看向燕铭的眼神简直就是见了妖怪一样。
“兄弟,这件事儿是皇帝私下和我说的,如今还没有明诏。你怎么就知道了呢?”东方朔觉得燕铭此时有些高深莫测。
“山人自有妙计。”燕铭嘻嘻一笑,他总不能说自己这是在野史上看到的吧。只好打马虎眼,继续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
而古人,似乎也更是吃这一套。你越是高深莫测,他越是不敢寻根究底。
“就刚刚你那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哥哥听着就不同凡响,知道你懂得堪舆风水之术。厉害,厉害。”东方朔摇着头,忽然觉得自己当日认了这个兄弟,真的没错。
“堪舆风水,小弟真的不懂。”燕铭实话实说。
东方朔却是打死也不信。
“说说那块肥地的事儿,能不能给燕家留出一块儿建祠堂的地儿?”对于风水之类,燕铭原本不信。可是穿越这事儿都发生在他的身上,使他不由得也认为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更何况,这种挖汉武帝墙角的事儿,想想都很刺激和兴奋,这种便宜到了眼前,不可不粘上一点儿。
“嘿嘿,那块地风水倒是绝佳。也不是哥哥自私,实在是这风水绝佳的地儿,太小太狭窄,达不到皇陵规模的要求。如果非在这块儿地上建造皇陵,那不是扫皇家颜面的事儿么?所以呢,哥哥本着为皇帝分忧的初衷,就私下留了这块儿地。”
“这种事儿,不能让哥哥一人承担。为皇帝分忧,是天下子民的大事儿。小弟愿意带着燕家,为皇帝陛下分忧解难。也算是帮了哥哥一个忙。”
“这话说得,你我兄弟一场。活着是兄弟,死了之后也能做邻居,做鬼也不寂寞,何乐而不为?”
燕铭和东方朔越聊越是投机,两个人把挖汉武帝墙角说的义薄云天,也是前无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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