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竟然连我这个做哥哥的都不想见!都给我让开!我倒想看看他杨延德到底想干什么!”
三郎一边大喊,一边不顾和尚们的阻拦,硬生生地闯进了大堂。
大堂之内,方丈盘坐于最上座,而其他的和尚居于下座,大家都十分有节奏地闭着眼敲着自己面前的木鱼,口中念念有词。堂内香烟缭绕,颇有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杨三郎一闯进来,所有的和尚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也停止了诵念经文,睁开眼看着杨三郎。
方丈站起身,走到三郎身边行了一礼道:“施主不必多言,施主此行目的贫僧已经知晓。虚净,出来一叙吧。”
三郎本来是憋了一肚子的怒火,但是让方丈这么一说,火气反而无处发泄。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
听到方丈的吩咐,盘坐于大堂中的众多和尚中的一个站起身来,走到方丈旁边,先向方丈行了一礼道:“师父。”然后又对三郎道:“三哥别来无恙。”
看着眼前的僧人,三郎瞪大了眼睛:“五……五弟?”
那僧人对三郎行了一礼道:“施主,贫僧乃出家之人,前尘过往已是过眼云烟。还请施主莫要再以俗世之称,贫僧法号虚净。”
三郎听得心中怒火大涨,老子就站在你面前你竟然不称三哥称施主?杨延德……你行!
方丈道:“虚净,你去和这位施主待一会儿吧。有些事,早些说清楚,也可以早些放下。”
“是,师父。”
三郎和五郎,不,是和虚净来到大堂外的凉亭。
三郎的怒火一下子全都爆发出来了:“五弟,我原先以为你只是想用佛法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却没想到你竟然是真的出家!
我的好五弟,你可真行!你在这里出家了,你自己倒是清静了,可是你把我们置于何地?在你决定剃度出家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爹和娘?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兄弟们?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妻子?
现在我杨家出征抗辽在即,你却在这五台山不声不响地遁入空门!杨五郎、杨延德!你还是不是爹和娘的儿子?杨延德,我问你还是不是杨家人?”
一口气把虚净骂了个狗血喷头,三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随着呼吸起伏不定。
虚净安静地听着三郎的责骂,没有出口反驳,也开口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站在三郎面前默默地念经。
杨三郎见虚净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心里就来气,道:“怎么又哑巴了?杨五郎,我今天就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说你为什么没有经过爹娘的同意就剃度!”
“哎……三哥,你这又是何苦?”见杨三郎一副不给理由就不放过你的模样,虚净也只好停止念经,叹道。
“我是何苦?五弟,你说错了,想知道理由的不止我一个,爹需要知道,娘也需要知道,还有大哥、二哥、六弟、七弟甚至是已故的四弟,他们也要知道!为什么你要舍弃身为杨家将的责任,在这里不声不响地出家?!”
“哎……世间缘起缘灭,一切均有定数。”虚净知道三郎不会轻易离去,叹了一口气道,“三哥,实不相瞒,我遁入空门的原因,就是想为杨家积福请愿。”
三郎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你这个理由倒是奇特,天波府的美名天下谁人不知?百姓对我杨家更是尊敬无比,难道还需要你落发为僧来为家里积福吗?”
“三哥,我杨家屡次出征,所犯杀戮无数。虽说是为保家卫国、守护疆土,但佛曰:众生皆平等。不管是宋人还是辽人,都是众生人命。我杨家又何福之有?”虚净道。
听了一番解释,三郎的脾气了好转了一些,但是怒火没有完全消除:“保家卫国,本就是我杨家职责所在。再者说,战场上死伤在所难免,难道你念几天佛经就能让我大宋的将士多活几个吗?”
“三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希望我们兄弟能多活下来几个,哪怕一个也好!”虚净,不,现在的他是杨五郎,大声道。
三郎一下子蒙了:“多活下来几个?什么意思?难道兄弟中还会有人死吗?杨五郎,你给我说清楚!”
“三哥,你还记得四哥吗?”五郎脸上满是悲痛之色。
三郎也受了感染,沉痛道:“当然记得!要不是四弟,我们六兄弟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五郎又道:“那三哥,你可还记得娘曾经从鬼谷先生那里得到过一张布条,上面写着‘当知天命难违,七子去六子回’?”
“记得。”三郎点头道。
“那三哥可知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五郎又问道。
三郎想当然道:“还不是说,我杨家七子全体出征,必有一人折在战场上。鬼谷先生当真是神力通天,结果让他算中,没了四弟……”
五郎却摇头道:“三哥,你错了,其实鬼谷先生并没有算中。”
“没有算中?难道四弟没死,他还活着?”
五郎摇摇头:“‘七子去六子回’中的‘七子’是指我们七兄弟,这没有错;可是后面的‘六子’……却不是指六个人……”
“不是六个人?那……”三郎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呆了。
“是指六弟!”五郎道,“‘七子去六子回’是说我们七兄弟之中只有六弟能回来!三哥你知道吗?四哥他……并不只是救了我们和爹的命!他还替我们去死,最后还落得个尸骨无存、万劫不复!”
杨三郎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
郊外小道。
五个年轻人一边推着几辆独轮车,车上装着一些杂物,一边闲聊着。
“二哥,你是怎么练的,一个人就能推那么多?把诀窍跟我们说一下呗。”一个有些瘦小的年轻人对一名单独推着一辆大车的魁梧男子道。
那名魁梧男子哈哈一笑,道:“小五子,我看是你平时偷懒吧。四爷教给我们的功夫你肯定没好好练习!”
小五子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出来。
其他人也指着小五子哈哈大笑,其中一人道:“小五子,平时就跟你说要多用功,你不听,现在可好了吧?”
小五子撇了撇嘴,又问道:“二哥,听说现在辽兵压境,你有没有想过去参军?”
“没有。”“二哥”很直接地回答道。
“为什么呀?”
“我曾经答应过我哥,这辈子,我只会当忠武将军的兵。其他人,老子不认!”“二哥”道。
“可是忠武将军已经死了!二哥,你就没打算……”小五子话还没说完,“二哥”就哐当一下子把车停了下来。
“二哥”用犀利的眼神每人瞪了一眼,道:“谁说将军死了?将军是不会死的!你要是再敢诋毁将军,或者说一句将军的坏话,别怪我不客气!”
“是是是……是我说错话了,二哥别生气。”小五子急忙道歉道。
“二哥,你为什么这么崇拜忠武将军啊?我听人家说,杨家将才是大宋第一将。”另一人耐不住自己心里的疑惑,问道。
“因为……”
“二哥”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阵阵马蹄声,并传来一声警告。
“前面的闲杂人等规避,我等有要事在身,还望见谅。”
只见轻骑数人穿过“二哥”、小五子等人,往东绝尘而去。
“咳、咳……”马蹄踏起的尘土引得小五子等人一阵猛烈的咳嗽。
“这是哪个将军的麾下?这么急是要去干什么啊?”一人抱怨道。
“是杨家军。”“二哥”看了一眼远去的军旗,判断道。
“杨家军?看他们的装束,好像都是将领和亲卫,难道是杨家将?看这个方向……似乎是汴梁城,杨家将要回京了?”五人中最高大的凑到“二哥”耳边,轻声道。
“二哥”不在乎道:“大钟,别太紧张了。北方辽军肆虐,皇帝老儿召回杨家出征抗辽很正常。”
大钟想了想,也放下心来对众人道:“好了,没事了,我们也赶紧走吧,乡亲们可都等着我们呢!”
小五子大喊道:“回去之后,我要喝林大娘磨的豆腐花,吃郭大叔的烙饼!”
“哈哈哈哈……”
……
“哈哈哈哈……”轻骑中一名年轻将领策马赶在前面大笑道,“爹!大哥!我现在仿佛已经闻到娘的炒栗子的甜味了!”
后面一名年轻将领和一名老将看着他这个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是也狠狠地抽了一记马鞭子,加速赶了上去。
突然,一记冷箭不知从什么方向射了过来,直接命中一名骑兵的胸膛。
“敌袭!全军下马,戒备!”
跟在老将身边的年轻将领快速地反应了过来,大喊道。
箭,像雨一样向他们射来。好多将士被射落马下,生死不知。
所有将士都听从命令,下马,并将马当做挡箭的掩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这次回京,根本就没有带盾牌。因为他们想不到,竟然会有人在这里埋伏着,袭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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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这几天电脑崩了,费了好大劲才稍微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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