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亮鸡鸣,老庄主早早起来坐在前厅等着,宾客相继起来到前厅与老庄主告辞,老庄主叮嘱宾客路上小心,一一送走与会宾客。
李阳群在前往前厅时碰上司马晴雪,互道早安,一同前往前厅。至前厅,李阳群和司马晴雪先后向老庄主问候早安后,李阳群告知老庄主:“红杏大会已过,晚辈也该启程去江湖问道,是时候告辞了。”老庄主说:“你已成年,凡事心中得有尺寸,何事为之,何事不得为之,都应清楚。好男儿志在四方,江湖险恶,千万小心。闯荡一番,再回来铸剑山庄,铸剑山庄就是你的家,你记住咯。”李阳群心中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说:“多谢老庄主教诲,晚辈铭记在心。”司马晴雪走到李阳群身前来说:“公子既然心意已决,便不好挽留,公子在外一定小心,小女等候他日再重返铸剑山庄。”说着将一方绣花手帕从袖里掏出递给李阳群,说:“请公子收下,作个念想。”李阳群心中窃喜,恋恋不舍的望着司马晴雪的脸,手紧紧攒着手帕,点头说:“嗯,一定。”说罢,司马晴雪退回老庄主身后,老庄主又说:“你等一下,老夫为你准备些盘缠,路上好用。”便差管家去取盘缠。李阳群连忙阻止说:“不必劳烦。晚辈只身携带一把宝剑,独自闯荡江湖更好。”老庄主说:“总会遇着有用之时,老夫给你你就拿着,算作老夫一点心意。”此时管家拿着钱袋出来,交给老庄主,老庄主再往李阳群手里放,李阳群见老庄主执意要给,便说:“老庄主美意晚辈实难拒绝,那晚辈就拿一锭,这样老庄主也不必为难。”说着从钱袋里摸出一锭银子,揣到怀里,再将钱袋递还给老庄主,老庄主见状只好收着,说:“既然如此,老夫也不为难你,只是你记得,这铸剑山庄既是你家,你随时可回来。千万小心。”李阳群说:“晚辈谨记老庄主教诲。趁着时辰还早,晚辈先告辞了,他日再叙。”手呈作揖状,鞠躬说:“老庄主,小姐,告辞。留步莫送。”司马晴雪心里关切的说:“一定小心。”李阳群转身出门走了。
李阳群走后,老庄主差管家去做事,待厅内只剩他爷孙二人时,老庄主问孙女:“爷爷可否问你一事?”司马晴雪说:“何事,爷爷请讲。”老庄主故意压低声音说:“你是否对李阳群有意?”司马晴雪不由的脸红,低着头说:“爷爷此话何意?孙女不知。”老庄主继续低着声音说:“爷爷问你是否喜欢李阳群?”司马晴雪脸更红了,低着头说:“李公子心在江湖,而孙女注定要留在山庄陪着爷爷。恐难成双。”老庄主再逗孙女说:“你既不喜欢李阳群,成不成双又有何不同?”司马晴雪头埋得更低,说:“爷爷莫要取笑我。”老庄主大笑:“哈哈哈哈,女大不中留呀,不过孙女莫慌,这小子会会来铸剑山庄的。”司马晴雪抬起头,疑惑的看着老庄主说:“爷爷怎知?”老庄主故弄玄虚的说:“老夫自知,天机不可泄露。”司马晴雪焦急的恳求:“爷爷您告诉我可好?求爷爷开恩。”老庄主禁不住孙女苦求,心一软说:“傻丫头,这小子喜欢你,没看出来吗?”司马晴雪又羞红了脸,说:“爷爷乱讲,爷爷怎知?”老庄主说:“爷爷是过来人,自然不会看错,你就耐心等着他回来吧!”司马晴雪听了心中自然乐坏了,故意说:“我才不信爷爷呢!”说着跑开了老庄主,离开了前厅。独留老庄主一人在大厅扶着胡须,哈哈大笑。
李阳群出了铸剑山庄,不知往哪个方向走,看太阳的移动方向,太阳朝山庄院内移动过去,只能走南北方向了,于是拿出司马晴雪方才送他的手帕,举着手帕荡在空中测风向,测得风向后朝风刮去的方向出发。在路上,李阳群边走边想着司马晴雪,他对这位千金小姐实在喜欢,想起与她对话时她的谈吐举止,想起宴会中翩翩起舞的她,想起临行前她对他说的话,她说她等他回来铸剑山庄……他又要整理自己对司马晴雪的喜爱究竟有多深,他反复思量,在确定着自己的心意,他想起几日来自己对司马晴雪的感觉由浅至深,想起临行时自己不舍的心情,反复揣摩着,他觉得自己是真的喜欢司马晴雪。他觉得自己并非是因为在山上呆久了,下山来遇着司马晴雪觉得新鲜才对她产生了好感,他对司马晴雪的心意是真诚的,他也深深的感觉到了司马晴雪对他的爱慕。他想到十年前他们曾在年少时相遇,度过几日天真无邪的快乐时光,但这并不能说明他们俩是青梅竹马,因为他们并没有朝夕相处着一起长大。十年后重逢也是缘分,或许这是冥冥中注定的。这十年间,李阳群随师父在贺兰山上过着清苦的隐居生活,司马晴雪在铸剑山庄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在接受着成为大家闺秀的养成教育,司马晴雪果然成了大家闺秀,知书达礼,谈吐得体,举止优雅,相貌甜美。而李阳群虽然在山里长大,但师父天禅子也是从铸剑山庄这名门正派成长,并非无知之人,天禅子也饱读四书五经,武功高强,他带着李阳群在山里的生活也并非无所事事,他教李阳群读书识字,教李阳群练武强身,教李阳群如何做人,他用所有他懂得的道理教导李阳群,培养李阳群成人。虽然李阳群并非出身名门世家,但在他的抚育下也成为翩翩少年。何况李阳群生得俊美容貌,练就一番好本领,一点儿也不输达官显贵家的富家子弟。李阳群想道:自己唯有在此番江湖历练中沉淀对司马晴雪的思念,才能将此情长久,而且司马晴雪是铸剑山庄的千金,自己要闯出名堂方能配得上她,而且大丈夫要养家须先立业,先立业,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李阳群越想越激动,但他并不是一时激情,他将方才所想之事暗暗藏在心中,化作信念,告诉自己定要达成所想。
此时,司马晴雪在自己的闺房中也在盘算着与李阳群的事,她觉得李阳群风流倜傥,从所作那首诗来看也满腹经纶,从惩处蒙古粗汉来看此人武艺高强,且敢出面伸张正义,是个有担当的好男儿,她无疑是喜欢李阳群的,只是自己并不知道李阳群是否喜欢自己。她想到爷爷说李阳群喜欢自己,爷爷并不会拿这种事与自己开玩笑,但是李阳群此次出去在江湖中大有比自己漂亮的好女子,保不定李阳群就会被她们吸引,忘记自己。越想越烦,她转念一想,不如先耐心等李阳群回来山庄,他若当真是个靠得住的男子,心里若有所属,必定不会拜在其他女子的石榴裙下,若是等他回来他告诉自己喜欢她,那她今生就认定他,所以不能胡思乱想,乱了心神。她又想到李阳群那晚对着月亮所吟之诗,她决定把诗抄录下来,每日默写一遍,当是记录自己对李阳群的思念。于是起身走向书桌,研磨铺纸,执笔写道:“明月悬空夜宁静,湖面波光水微漾。游人拂手抚寒光,无奈寒光却无情。”
两个互相倾心却未曾表露心意的年轻男女,在未袒露心意前各自担心,在见不到对方的时日里,只能将思念的苦磨碎在心里,一点一滴累积,等到对方再次出现,坦白心意知晓对方对自己的爱慕之意之时,那些苦瞬间化作棉花糖甜在心里难以言表。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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