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雪萍回到长寿宫,见秦玉瑁已经不在大殿里了,她低着头轻步走进大殿,轻轻的唤了一声殿上素手微撑着头,合眼假寐的人。
“太后!”
满庭芳缓慢的睁开眼睛,神情莫辩。
“你去哪儿了?拿个莲子羹这种事情都做不好吗?”
杜雪萍无声跪下,将事情的原委讲述了一遍。
满庭芳眯了眯眼睛,眼里露出危险的光,“如果西子国女君的目的真的是勾引皇帝,就算触发两国大战,哀家也要杀了她!”
杜雪萍见她又伤神,连忙宽慰道:“奴婢见那壶西子老老实实的劈完了那堆柴。要知道,那柴火就算是个强壮的小太监也不一定能够一晚上就劈完的!所以奴婢断定是小如那个贱婢为了上次吃亏挨打的事情在诬陷她!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奴婢又给她布置了更多的活儿暂时将她稳在了厨房,然后匆忙赶回来请太后您示下!”
满庭芳对她的做法很满意,思忖片刻道:“先观察看看吧!她到底是西子国女君,她的身后是西子国的万千子民,不可不慎重……”
忽然她话锋一转变得严厉起来,“哀家向来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子,看在是你带出来的人的份上,哀家就不下重手了!”
杜雪萍连忙道:“小如虽然是老奴带出来的,却半点天分全无,当初也不过看她有三分颜色拿她进来凑个数,却不知道她竟然是个这么不知道好歹的!太后放心,小如的事情老奴会处理好的!”
满庭芳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办事,哀家放心!还有一事,就是瑁儿,她生性单纯,这样的性子,在宫里是活不下去的!”
杜雪萍会意,这是有意让她多教教瑁贵妃!连忙道:“太后不必担心,瑁贵妃天性聪慧,多教教就好了!”
满庭芳点点头,闭上眼睛挥手让她退下,在杜雪萍躬身准备退下的时候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瑁儿听说园子里的凤仙花开势喜人,之前没有细看,竟有些后悔!”
杜雪萍的身子顿了顿,沉稳的说道:“老奴知道了!老奴告退!”
花园,一只洁净的玉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暗绿的茎干,只听一声轻微的响声,柱头上蜷缩的颜色深暗已经枯萎的花瓣漱漱的全部掉落下来……
秦玉瑁收回手,眼底布满了抹不开的失落,轻叹道:“竟然连花儿也嫌弃我,宁愿凋谢也不愿见我……”
“贵妃娘娘可千万别这么想!这花违期生长,开得快自然也就凋的快,和您有什么相干呢?”
听见声音,秦玉瑁款款的转过身去,看见是杜雪萍,温和的笑了笑,问道:“雪姑姑,你怎么来了?”
杜雪萍忽然面色变了变,目光有些躲闪。
秦玉瑁皱眉担心的问道:“是太后有什么事吗?”
杜雪萍连忙摆了摆头道:“太后没事!”
秦玉瑁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刚想再细细问下去,就听见两个太监窃窃私语的声音从假山的转角处传来。
“这晦气的活儿偏偏摊上我们!”
“你小声一点,别被贵妃娘娘听到了!”
“哎呀怕什么,雪姑姑不是不放心亲自去探路去了吗?难道她办事你还不放心?”
“说的也是!”
杜雪萍自听到两个人的声音开始就面色大变,刚想阻止就看见秦玉瑁朝自己看了过来。
“是谁在后面说话?还不快出来!”秦玉瑁板着脸朝着假山后低声吼道。
山后的人一怔,认命般的走了出来。
起先出来的是个缩着脑袋的小太监,他的手反转向身后,手上抓着两只成年女子手臂粗的竹竿,竹竿连着一个担架,担架上盖着一块八尺长的白布,白布下一大片的隆起,模模糊糊看起来像个人形!
“啊——!”秦玉瑁身子不受控制的跌倒在地,她颤抖着身子,拿手帕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
杜雪萍看着两人还愣在原地的太监,冷脸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滚!”
两人连忙抬起担架快步走了,因为两人走得太快,风吹起白布的一脚,露出一只指甲乌青的手指来!
秦玉瑁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她想将眼睛从担架上移开,但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恰巧又看到这一幕,脸色顿时一片惨白!
“贵妃娘娘,您没事吧!”杜雪萍怕她出事,连忙上去扶她,却没想到被她躲开了!
秦玉瑁感受到活人的触碰,渐渐冷静下来,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她,颤抖着唇问道:“是不是那个小太监……”
杜雪萍目光闪了闪,太后示意让她故意带着那个小太监到贵妃的面前晃一晃,但是现在看来贵妃被吓得不轻,此时如果她再承认,岂不是雪上加霜?!
她不知道在她犹豫的时候秦玉瑁已经猜出了大半,伤心的推开她道:“你走吧!本宫想静静!”
服侍过秦玉瑁的人都知道,她虽然贵为贵妃,但却很少自称“本宫”。现在听到,杜雪萍知道她是生气了,迟疑着还是退下了!
见花园里没有人,秦玉瑁这才小声的哭了出来,越哭越收不住,最后竟然变成了嚎啕大哭!
假山后,原本正在吐槽系统的道具使用时限短的壶西子“不小心”的目睹了这场戏!
她看着蹲在廊下哭得稀里哗啦的美人,摇了摇头,哭得她这个女人都不忍心了!
她跨步走上前去,真是不知道这习国的太后怎么会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教自己的侄女!她更加奇怪堂堂一国贵妃竟然这么单纯怯懦!
“别哭了!给你!”壶西子从怀里掏出手帕,本来她是不会带这些东西的,但是谁知道她是来做苦力的,经常有需要手帕的地方,但是这手帕的干净程度就……
壶西子嘴角抽搐的看着自己黑一块白一块的粉红色帕子,赶紧缩回手,略囧的指了指被秦玉瑁攥在手里用来擦鼻涕的帕子,尴尬道:“我没看到,你也有……”
秦玉瑁看了看自己帕子上一滴清亮的,鼻涕,愣了愣,面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漂亮宫女,不知道是该惊吓,还是该尴尬,还是该继续哭?
“我……”她纠结了半天,尴尬的开口。
壶西子连忙摆了摆手道:“没事没事,我只是个路过的,我什么都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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