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珺伤也养的差不多,楚将军近几日路过女儿闺房,总是见她握着一本书倚着西窗,原本含笑的眉眼却耸拉着,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平日里在外面潇洒惯了,在家里才几日,怎的让她愁成了这样。
隔着窗,楚将军道:“把你的书递给我看看。”
楚若珺撇了撇嘴角,知道他肯定又以为自己看关于习武的书了,谁会这么傻,不会等你走了再看啊。
她递过手里的书,道:“喏,是诗经啦。”
楚将军面无表情:“这还差不多。”
说完抚了抚眉角,转身走了。
楚若珺就着一壶清茶,捧着一卷书,靠着西窗伤春,这幅模样要是被哪位公子看到,心里定是一阵涟漪,继而一阵怜惜,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本子里都是这么写的,只不过楚若珺忽略了那女主角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一副病扶杨柳姿态,而她再如何伤春,在下人眼中看来,怎么看都是:“我家小姐被禁足没出去玩憋坏了”,或是“难道小姐憋出毛病来了”之类的。
在下人的嘀咕中,楚若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们还真是了解自家小姐啊。
然后果断地把《诗经》一丢,让白芷换上自己的衣服,拿着书本装样子,自己出去逛一逛,一定会在父亲回来之前赶回来。然后换了一身新的男装悄悄地从后门出去。
天高气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楚若珺典型的属于好了伤疤忘了疼,一个人到了王都郊外,那里有一片起伏的草场,还连接着一条清澈的河流,河岸上有一边是一片密布的林子。还有一些野菊花竞相开放着。
楚若珺捡了几块平坦的石头蹲在河边打水漂,又一次实力爆棚,一连打了五个,激动得简直要跳起来。
玩了一会儿,她觉得没趣了,差不多也该回家了,刚转身迈步,就听见草丛中悉悉邃邃的声音。
“有人?”楚若珺心里一惊。
她心里虽然紧张,却不敢随意打草惊蛇,她看见水里冒了一串气泡,顿时咬了咬唇,河里,树林里,都有人。
万一他们在此安排暗杀谁,自己饶乱了他们的计划,或者作为旁观着目睹了整个过程,岂不是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
眼下最明智的方法,就是趁着他们还没动手之前,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职业杀手的敏锐总是超出寻常的,在楚若珺明明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的情况下,不知从哪里忽然传出一声细细的尖锐的声音,楚若珺心知不妙,紧接着枝叶摇动,数十个黑衣人似乎是犹如天兵般从天而降,与此同时,原本平静的河面上,大约近十名杀手冲天而起,两队人朝着楚若珺直扑而来。
那埋伏在水里的人最是凶狠,出手极快,招招皆是要害,只以夺人性命为主要目的。
莫不是刚刚在水里被楚若珺随手丢的石头砸中了,心里火大。
楚若珺没带武器,赤手空拳,一时间被那种浓烈的杀气所震慑,凭着本能侥幸躲过几招,再这样下去,恐怕自己真的要命丧荒野了。
马蹄声由远及近,听这声音,人数应该不少,楚若珺心中叫苦不迭,快些过来吧,明明是要杀你们的,多亏了我提前帮你们引出来了,使你们免遭埋伏,怎么样,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那些杀手转眼间就朝着骑马的队伍奔去,只留下两个人来对付楚若珺,两个而已,我还是很有把握对付他们的。
楚若珺一咬牙,不知道怎么从那刺客手里夺了一把剑来,剑气凌厉,转眼间两个杀手就在剑下丧命。
若非他们的主要目的不在自己,恐怕......想到这里,楚若珺不禁打了个寒颤。
有难不救,非道义所为,但是自己搅入是非,会不会惹来杀身之祸?
管他呢,反正已经搅进来了,更何况那位公子身边的侍卫所剩无几,只有零星几个人在硬撑,被困在杀手中间的公子在接连杀了几个人之后,身子晃了晃,还是靠着长剑插在地上才勉力支撑着身体。
那些杀手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这时,公子无意间撇了楚若珺一眼,她看到公子的侧脸有些模糊,他微微垂着头,那双被额前的碎发微微遮着的眸子在阳光下似碎了一地斑斓地暖光。
竟然没有杀气,竟是一双这样闪烁的眼睛。
楚若珺也顾不得,一横心之下,朝他跑去,一剑落在背对着自己的杀手的背上。
又是一场恶战。
她不敢想象,自己莫名其妙的去救一个陌生人,竟然是因为惊鸿一瞥般的痴迷。
楚若珺的剑法,都是哥哥毫无保留的传授给自己,楚少卓还在世的时候,武功绝对算得上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连父亲都对他赞赏有加。虽然自己的剑法远不能和楚少卓相提并论,但根基还不错,加上自己一直没有荒废,现在又全力而施,不留余力,和那位公子背对背的站在一起,攻守配合,虽然难免挂些伤在身,但却渐渐地扳回局面。
杀手们显然没有意料到会有一个身手不凡的路人出手相助,两个不好对付的人靠在一起,不可避免的陷入了缠斗,此处已经是京城的郊外,时间越久,被撞见的可能性就越大,于是一声尖锐的哨响,两个人明显感受到攻势更加迅猛,稍有不慎就会被刺上一剑。
“小心!”从树上再度跳下几个黑衣人,拿着剑劈头砍来,楚若珺长剑往头上一横,霎时间火光四溅,两把剑竟然同时断了。
楚若珺大呼不好,只听到那公子喊:“我腰间还有一把佩刀。”
一听,楚若珺连忙伸手去摸,动作迅速地从他的腰间拔出刀来,这短刀刀刃极薄,用起来却颇为顺手,本就有些疲累的身体却因为得了一把好刀的缘故,动作行云流水,畅快至极。
哨声再度响起,黑衣人迅速后退,淹没在密林里。一阵如雷般整齐的马蹄声,楚若珺估摸着,是救兵到了。
趁着机会,她还是第一次经历这般厮杀,不仅开始吓地不轻,一停下来也累的不轻,连忙扶着胸口大口地喘息着。
“齐王赎罪,属下救驾来迟!”一个将领身着盔甲,跪在那公子身前。
还没喘匀气的楚若珺闻言又是一口凉气,什么,齐王?
她定睛看了看,虽然经历了一场恶斗,身上不免有些挂着红彩,头发也有些凌乱,但是那种风流俊雅,高贵不凡的气质仍旧存在。
他回眸对着楚若珺不失礼节的一拱手:“在下齐王沈颐,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本王好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如此风采,如此出众,也就是齐王了,也只能是齐王了。
楚若珺呆呆地看着他,一时竟失了神,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齐王带着关切的眼神靠近自己,“公子可是受伤了,我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不妨先用上吧。”
说着,他就伸出即使沾着血却依然修长好看的手去掀楚若珺锁骨处划破的衣服口子,刚刚掀开,里面露出的,可是女孩子家的兜兜?
齐王顿时犹如触电一般缩回手,对着楚若珺连连拱手:“失礼失礼,本王不知竟然是位姑娘。”
将士听到后也很诧异,竟然是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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