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离你远点?”
帝世黎语气冷酷、沙哑,撩拨心弦。
“卿儿,连说的话都与你如此相似呢。你说当初我若是没有离你远点,如今,你是不是也和她一般大了?”
他嗡声嗡气的低喃道,语气像是被谁抛弃了,心酸莫名。
“总裁,有……”思清破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不可谓不惊悚。
但常年的训练功底让他不至于破功。
帝世黎淡淡的扭头,只一眼,思清就被吓得差点魂飞魄散。那眼神太狠了,危险得犹如坠入十八层地狱。
思清拼命克制住自己想不管不顾冲出去的想法,声音有细微的颤抖。
“有人闯上了甲板。”
好不容易说完一句话,思清的后背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
帝世黎没有说话,轻手轻脚的下床,直接长臂一揽,将时卿搂进了怀里。
时卿迷迷糊糊的将头搁在他肩上,想睁眼,却感觉全身犹如陷入沼泽地,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最后脑袋一歪,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帝世黎长腿迈步走出,时卿脚上的链子拖在地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那画面竟出奇的协调,毫无违和感。
船舱之外,一片混乱。三五个陌生面孔手里拿着重机枪,疯狂的扫射。
帝世黎渐渐逼近,战地靴踏地,脚步声各外重,沉闷、拖制,踩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帝,帝少……”
其中一个人一眼看到他,呼吸都吓得有些不顺了,他们不知道怎么帝世黎也在这里啊!不然借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放肆。
帝世黎大掌攥起时卿脚边的铁链子,手臂一挥。
快、狠、准!
所有人手里的机枪都瞬间被卷进了水里。
几人直接都吓懵了,那可是重机枪啊!
成年人如果没有接受长期训练抱都抱不起来,可他,他竟然一下子把五个重机枪都甩进了水里。
“饶命,帝少饶命!”
几人咚咚咚跪的飞快,不知道的还以为地上有多少黄金。
声音有些大,时卿皱了皱眉。帝世黎一下子就注意到了,瞬间暴虐之气四起。
直接抬手,毫不留情的,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
“咻!”
伴随着空气里的爆破声,五人惨叫着被扫进了海里。
但是迟了,时卿已经被吵醒了,她揉着黑黝黝的花猫脸,像是还没有彻底清醒。
今天是大年初一,天气和前世那天的一样格外的好。
海上的碎冰都尽数融化,散发着阳光的气息。
猝然,时卿像泥鳅一样从帝世黎的臂膀里滑下去,接着快速转身,纵身跃进海里。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洋面上只看到一抹黑不溜秋的身影顺着水游得飞快。
帝世黎,望我们此生,永不相见!
帝世黎也没想到她会有这动作,毫无防备之下,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他越来越远。
念擎眼疾手快,直接掏出手枪就要射,他是没有见到方才那一幕,只当时卿是个不安全的因子,终于露出了马脚。
帝世黎一把扳过他的肩头,直接将他掀翻在地,而那一枪也就对着天开了。
“追!”
只有一个字,却让所有人都一瞬间坠入冰窖,冷狠凿地!
时卿并没有想到帝世黎会派人追她,游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些累了。于是全身放松,顺水漂流。
她生在山野里,从小就会水,而且她有一种能力,可以潜水憋气很长时间,像鱼一样。
但正因为如此,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全力以赴的朝前逃,因而全部忽略了较近的地方。
最后竟真的被她成功地逃脱了。
数百人整整搜寻了一整天,才尽数上岸。而船并没有前行,就那么无人指挥的海上飘荡了一整天。
“对……对不起总裁,人逃了。”
所有人的头都尽量向下埋,脖子拼命往里缩。
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一下他们总裁的表情。
“呵,我就这么可怕么?让你拼命的想要逃离?!”帝世黎的话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却让人莫名感觉没有对象,就好像是对着天说的。
“回帝宫。”帝世黎的嗓音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漠,跟没有灵魂一样毫无情感。
时卿顺着水漂几个小时,就把头钻出来吸口空气。她凭着感觉很快被浪拍到了岸上。
回到帝都这座熟悉的城市,时卿的不羁之气纵生。
即便是众叛亲离又如何?她自己一样能活得姿肆洒脱!
时卿用水胡乱抹了把脸,让自己看起来不再那么狼狈。
从树上折下一根树枝,蹲地上一阵捣鼓。
“啪嗒!”
锁开了。
时卿喜滋滋的凭着内心深处的记忆,寻得了最近的一家超市,用仅剩的钱买了套棉衣裹在身上。
这么大冷的天,她就这么穿着一身湿透了的衣服,在街上晃荡。虽然她耐冻,也不嫌遭罪。但是路人却都她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时卿又随便找了一家理发店,买了些工具,顺便在地摊上买了最廉价的眉笔眼影什么的。
找了个遮风的天桥,站下面暗搓搓三下五除二的就化了个妆。
眉头加粗、眼袋拉长、鼻子化塌,又点了几滴雀斑。
整张脸立马变得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大妹子,那个……不如你再寻个地方?老哥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风水宝地遮风避雨也不容易呀!”
一道男声响起,暗搓搓的听着有些莫名欠扁。
时卿扭头,就见一个老乞丐衣衫褴褛长发蓬松,穿着破了洞的布鞋正露着他那一口黄牙对着她笑,两只大手扭扭捏捏的绞着衣襟。
那动作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时卿尽量克制住自己上前踹一脚的冲动,快速别过头。
“对不起,我这就走。”
她都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同情心了?天呐,罪过罪过。
时卿迈开腿赶紧离开,她怕再看到那乞丐猥琐样子,她会真的做出不仁道的事情。
“哎!等等大妹子。”乞丐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之色,突然大刀阔斧的挥着手喊她。
时卿被叫住,于是不得不停下脚步,就这么别着头,憋屈的催促他快说。没办法,她怕再看一眼那张欠扁的脸,她会憋不住。
“这个,那个……我看你穿着不俗,不如你帮我个忙呗?”
不俗?
时卿低头看着自己那一身廉价的地摊货,撇撇嘴。
像是怕她拒绝,乞丐忙接着说道。
“我已经两天没要到饭了,想着或许应该另谋高就。其实我已经想好了,虽然这对我来说是很容易,但我还需要一个伯乐。妹子,放心!等我打下了一片江山,一定不会忘了你的水滴之恩的!”
“等等……”时卿顾不得多想扭头阻止他的款款而谈。
“乞丐爷爷,您的高就到底是什么呢?或许我的能力有限,胜任不了这么神圣的任务。”
时卿故意加重了“高就”两个字,想起他的“水滴之恩”,嘴角微抽。
这年头还真有体育老师教语文的!
“实不相瞒,曾经有很多人说我长得帅不当明星太可惜了。但是我觉得这种职业,有损我光辉的形象。只有那些超然世俗的职业,才配得上我的身份。但我突然回心转意,觉得顺从世人的意愿也不错。毕竟我一向都是奉行无私奉献的。”乞丐听她叫他爷爷,瞬间觉得自己被崇拜了,巴拉巴拉说得特卖力,前头那俩字倒是被他忽视了个彻底。
“不过现在手头有些那什么紧,所以,嘿嘿嘿……”
乞丐搓了搓手掌,很是风骚的用手撩了撩他那一头条状的油发,又露出他那一口标志性的黄牙,笑得特荡漾。
时卿已经被他的话雷得外焦里嫩了,她想不明白世上为什么还会有这种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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