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夏沿着原路出了仓库，直奔电子一条街。

电子一条街，w市最大手机、电子产品、电子配件零售批发中心。

他用手机录的像，还有一些其他操作，需要一个新号发送。

进入这条街，耳边噪音四起。

“最后十天，清仓处理，一件五十，假一赔十。”

“发票发票，正规发票。”

“烤肠肉卷热玉米。”

“正版手机，山寨价格，二维扫码，至尊体验。”

以手机、电子产品为龙头，餐饮、服务及其他配套行业渐次跟进，日渐红火，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毕夏四处观望，寻找目标。

“兄弟，正版dvd，质量高标准、内涵很深刻，2元一张，包你满意。”毕夏被一个光头男孩拉住，暧昧的眼神带着谁都明白的内涵。

“有手机卡没？”

毕夏郁闷，自己阳关灿烂的脸上写着欲求不满四个字么？

进来时间不长，已经招来4个卖碟的人。

“没有，”光头男孩看见自己所问非人，迅速抛开热情，甩脸而去。

继续朝前走，每路过一家手机店，毕夏复读机般抛出同一个问题，也遭到同样的拒绝。

电话卡实行实名制后，对于打击违法犯罪很有好处，对于想偷偷摸摸干点无碍大局小坏事的人来说，同样增加了难度。

即便花高价，他没在任何一家店铺买到愿意卖给他号码卡的人。

路边小贩，担心他是卧底或眼线，没人冒险。

毕夏头疼。

替天行道，入门无方。

“啊。”身边传来一个老人的惨叫。

距离他一米之外，白发老头倒地。

路人行色匆匆，神情冷漠，无人停留。

碰瓷的故事，早被华夏人列入防范讹诈教育课程，妇孺皆知，深恶痛绝。

毕夏举目后又低头，继续前行，侧身经过老头身边时，被一双手死死拽住。

自己一个强壮的男人，也敢被人碰瓷，逗他玩？还是看他长相慈眉善目，好欺负？

“啊啊，你把我撞倒，想跑？缺德啊，我疼死了。”

老头身边，破旧皮包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现场逼真，声情并茂。

毕夏勾勾手指：“自己站起来，这件事就算了。”

他现在心情不好，谁惹他谁倒霉。

白发老头眨眼一笑，光明正大的碰瓷，你知我知天下皆知，别矫情，给钱就行。

他拖着哭腔怒斥：“你的良心叫狗吃了？把我一个老头子碰倒，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大家给评评理啊。”

笑哭之间的差异，只有毕夏一人看到。

积攒内心的怒火瞬间爆发。

毕夏安静的蹲下，右手抓住老头脚踝温和的问：“崴了还是断了？”

“不知道，嗯，拍片才知道，疼啊。”

“我会治。”

手掌左转，指尖触摸穴位，狠捏。

“没崴的我能治崴，没断的我能治断。”毕夏脸笑心黑。

为老不尊，何必尊他。

“疼。”这句疼，声音低了很多，老头是咬着牙缝子说出来的。

他被毕夏捏疼了，真特么疼。

“再治一会儿就不疼了。”毕夏情真意切。

他的右手，再度按下，不知不觉又加了一份劲儿。

白发老头龇牙咧嘴，开始往嘴里抽气，一个字说不出来。

松了手，毕夏附在他耳边，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我就住在附近，你再装，我见你一次修理你一次，直到你懂事为止。”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老头心态发生转变。

“我没装，真的崴了，你给我五百元，我自己打车去医院拍片治疗。”老头继续抵赖。

“做梦吧你？”毕夏反问。

“不做白不做。”老头无耻的笑。

“忘了告诉你，我会功夫，挫骨、断筋，让你生不如死。”

“我报警。”

“你头顶上有个摄像头，报警吧，我的手机免费让你用。”

“我找到你的单位、你的家，天天骚扰你、恶心你。”

“不用你找，我找你、跟着你，骚扰你，见一次修理你一次。”

“你什么人？”

“我什么人？让我捋顺了告诉你，戳过人、砸过车、抢过银行，坐过牢，刚出来，第一天，我是喜欢暴力的小流氓。”

白发老头讪笑：“小伙子，骗人吧？”

“真的，刚从大牢出来，第一天很不适应，没地方吃饭，没人收留，我想是不是犯点事再回去。”毕夏目漏凶光，十指交叉，手腕左右旋转，发出咯嘣咯嘣的响声。

“你欺负老人，生了儿子没**。”

“像你这种人，局子里面挂着号呢吧，我替天行道，生的儿子上清华。”

“你，不要脸。”

“你什么你，我一暴力流氓要什么脸，我练过少林拳、武当功，刚才只是玩玩，现在来真的。”

“我好了，不用去医院了。”老头腿脚灵敏跳起，蹲下身子捡地上掉的东西。

“好了？给药费。”毕夏挑眼、伸手，慢条斯理的说。

吃瓜群众有人笑：“这老头经常在这里讹人，多了百八十，少了一二十都有，今天被别人讹了，报应。”

“你们不知道，那老头脸皮厚着呢，从年轻时候起就喜欢跟人犯贱，越挨骂越热粘皮，谁要是敢揍他，他上赶着每天黏糊人家。”

“真的假的？还有这种人？”

“当然是真的了，他家就住在那头，从小在这条街道长大的，我姥爷跟他很熟。”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种人天生的。”

白发老头咧着嘴笑，不以为然，继续捡东西。

毕夏抬脚停在老头捡东西的手掌上面五公分：“药费。”

“我没钱。”

他的脚挨住老头手背：“药费。”

“我道歉。”

略微使劲：“药费。”

“我当着众人叫你一声大哥？”

再使劲：“药费。”

“我给你磕个头？”

又加一分劲儿：“药费。”

“我真没钱，就靠沿街叫卖为生，要是有钱我干嘛碰瓷？”

老头情急之下说出真相，引起周围哄堂大笑。

“大哥，我真的没钱，你看看，”他把口袋内兜全部翻出，除了几张脏兮兮的卫生纸，空无一物。

“这个皮包里面有几张充值卡，还有一张电话卡，要不给你？”白发老头试探。

他根本不想给毕夏。

白发老头是个鳏夫，每月拿着固定退休金，批发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零卖，打发时间。

时间长了，脸皮越来越厚，行径越来越粗野。

他最致命的弱点，欺软怕硬。

毕夏正好是个硬主。

白发老头举起皮包递到毕夏眼前，一闪，立即收回。

“多好的孩子，哪会真的管我要药费。”

话音未落，收回的皮包已经被毕夏拽走。

毕夏掏出所有卡，一张一张的看。

看到正数第五张，是一张电话卡。

“谁的？”

“不知道，上周和一个伙计喝酒，顺手从他兜里拿的。”

“这张算药费。”

“你还真的要啊？”

“电话卡和继续给你治病，自己选。”毕夏扔回皮包。

老头舔着脸笑：“不治病，一辈子也不想让你治病。”

“好说，再见。”毕夏达到目的，转身离开。

“叮咚”灭金系统发出提示音，一行灰字出现在毕夏眼前：宿主积分上升5000分，目前累计积分5028分，请宿主继续努力。

“黑鬼，积分怎么自动冒出来了？”毕夏不解。

黑匣子回答：“为了宿主及时掌握积分，本座在程序中设定积分增长自动报告程序，鼓励宿主。”

“你不是鼓励我，是给我捋上小鞭子了，行，先谢谢你了，至少提醒我，不会死的糊里糊涂的。”

就在毕夏接收最新积分时，耳边传来叫声：“大哥，你说咱俩到底谁是碰瓷的？哎，我叫孙善，启明路这条街我很熟，有事找我。”

刚才碰瓷的白发老头喊。

“叮咚，宿主积分上升500分，目前累计积分5528分，请宿主继续努力。”

“这也能换积分？黑鬼，你替我记清楚那老头叫什么，我脑子被猪油糊了不好使。”毕夏使劲拍了一下自己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