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他直视毕夏。

“你大脑接收到的东西是你成为球星的依靠和保障，万一哪一天那些东西消失了，你会怎样？”毕夏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提出自己的疑问。

“你怎么知道？”张天宇毛骨悚然。

这个秘密除了他自己，至亲至近的家人都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你的身体、你的年纪、你无人知道的秘密无法支撑你在球场上的辉煌的时候，你怎么办？”毕夏说出一个血淋淋的事实。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

再好的球员终有谢幕的那一天。

唯一的区别是有人在巅峰时离场，有人在惨淡时消失。

“我不知道。”明人不说暗话，张天宇对于瞒不过去的事情，不刻意隐瞒。

“你这次回来是治病？脚踝伤？”毕夏转换话题。

咄咄逼人不是他为人处世之道。

“对，我好奇你怎么看出来的？”张天宇怀疑毕夏的身份。

眼前的男人不是那种以别人隐私为要挟手段的男人，他的眼中闪烁出的是光明磊落的光芒。

排除掉医生、记者或者狗仔，他想不出还有什么非亲非故的人关心他。

“我能告诉你的是有关你的一切，我想知道的话应该很容易，别问我为什么，我不想说。”毕夏的回答兼具西式风格，很对张天宇的胃口。

张天宇无意追究别人的秘密和隐私，同样也不希望别人干同样的事。

处于他的位置，他的一言一行和全部的秘密都是体育、新闻、娱乐版追逐的目标，毕夏的一句话能把他从天堂打入地狱，能把他从巨星变成尘埃。

不管毕夏是什么身份，他需要的是同盟而不是敌人。

“你告诉我有人能治我的病，真的么？”

“真的。”

技能妖的存在可以解决绝大多数问题。

两个人沿着马路并排朝前走。

“我这次回国主要目的是治病，治好病我要参加下一赛季的比赛。”张天宇的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为引出毕夏的话而说。

他的猜测没错，毕夏的确有话要说。

在见到张天宇的那一刻，毕夏做出了新的决定。

下一次回收金手指，他要从足球开始。

不是一个，是一轮，他要在足球界掀起一轮狂潮。

“一个顶级球员，像马拉多纳、罗纳尔多，从足球队退役后的结局不外乎以下几种。”

“第一种，彻底不干，远离足球，或者直接颐养天年，或者进入演艺、模特、娱乐圈，争取第二春。”

“第二种，靠吃老本为生，混迹三流、四流球队踢几年，或者写写传记，当个解说员、评论员，搞个理论研究什么的，最终悄无声息。”

“第三种，当教练，最好的是国家队，差一点的是二线三线球队，但是以华夏足球的水平和国内现状，仅凭一人之力，这种可能性基本没有，唯一的可能性继续在国外谋生，随时面临种族歧视。”

“第四种，迈进仕途，混个足协、体协官员，安安稳稳直到退休，无所作为。”

毕夏停住脚步，转身面对张天宇：“我说的对不对？”

张天宇苦笑。

他所想到的，毕夏全部说中。

“你肯定还有别的想法，第五种。”张天宇确信这一点。

没有想法的人不会跟着他说废话。

“是，我还有第五种想法。”毕夏点头。

和聪明人交流，痛快。

张天宇用眼神询问。

“跟着我，相信我，把你大脑里的东西给我，我给你等价的东西或者超值的东西，简单说，等价交换。”毕夏抛出底牌。

从张天宇开始，他要一统足球江湖。

“痴人说梦么？我脑子里的东西是一个奇迹，你怎么拿走？怎么置换？何况以你现在的地位和能力，我凭什么和你交易？你不够格。”张天宇毫不客气说出事实。

“话糙理不糙，有道理。”毕夏鼓掌。

张天宇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想和站在云端的他对话，自己必须也要站在云端，才能得到他的积极回应和尊重。

“记住我的电话，在你走之前和我联系，或者你现在要是有时间我带你去看医生，治你的病。”毕夏从兜里掏出一张一元纸币和水笔，用笔在上面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递给张天宇。

张天宇迟疑一下，结果纸币。

他从不轻易嫌疑陌生人，即使毕夏说出他的秘密和隐私，他对毕夏依然保有警戒心和距离。

父母亲戚已经给他联系了数位知名医生，除非他的病得不到根治，他绝不轻易联系毕夏。

“谢谢，需要时我找你。”张天宇客气而礼貌的回答，之后伸出手。

他在释放一个信号，他要走了，再见。

“再见。对了，等你觉得我足以让你心甘情愿和我做交易时，还是打我电话。”毕夏不再多说。

需不需要，见或不见，他把主动权留给了张天宇。

回到公司，已经十点多了。

只要李媛媛和张志军不同时在场，企划部其他人各忙各的，对他的行踪并不介意。

“小张呢？”他扫视一下室内，没发现张志军的身影。

“去给沈总送报告了。”另外一位同事回答。

“工业园区的？”

“是。”

“举国上下正在下大力气抓雾霾，这个时候发展工业园区会不会受到影响呢？”毕夏暗子担忧。

转念一想，办公会主任出身的沈总对敏感性问题一贯敏感，自己只怕是多虑了。

他接了一杯白开水回到自己座位坐下，喝着水看着某点小说。

电话铃声响了，是孙善。

划了一下接听键，孙善的声音穿进耳膜：“大哥，打个电话告诉你，你教我的烤羊肉串的技术真不赖，生意很不错，再加上小九帮我，每月挣个几千块没问题。”

“那不错啊，你俩好好干，别再干不正经的事就行。”毕夏也很高兴。

“放心，大哥，那还不是要谢谢你。”孙善打心眼感谢毕夏。

似乎孙善遇见了熟人，和毕夏通话的缝隙有和旁边的一个什么人说了一句话，模模糊糊传进毕夏耳朵：“老常，不干快递了，行啊，干的…，先歇…”

后面的话，在到路边汽车的鸣笛、公交车的报站牌、身边买羊肉串的问话夹击下，干脆听不清楚了。

并且，手机提示他，李科给他打进一通电话。

毕夏冲着手机喊：“我来电话了，回头再聊啊。”

挂了孙善的电话，毕夏接通李科电话：“小李，你好。”

自从上午李科尽力维护他开始，他对李科的印象越来越好。

“你明天能来球队一趟么？就是今天上午这个地方。”

“有事么？”

“还不是贾亮那个家伙，他舅舅明天来球队检查工作，不知道他胡说八道些什么，他舅舅明天非要见你不可。你要不来，他就处罚吴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