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感被剥夺……终于恢复时,带来的却是痛苦……
痛苦……袭卷着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处灵魂,与此而来的还有那无限大的压力……终于,支撑不住地跪了下来,牙龈已经咬出了血,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断裂声,腿骨断了……还有支离破碎的内脏……寸寸断裂的经脉无疑不在诉说着同一件事——死亡!
“咳……”咳出一口血液,早该痛昏的他却依旧勉强撑住神明,“主人……”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两个字后便真正地昏死了过去,身下黑色的巨石染满了鲜血,直至血液凝固,身体冰凉,夕阳变成了朝阳,朝阳又变为夕阳,在月光的照耀下,此处浑然是一副绝佳的死亡之景。
……
“汝渴望力量吗?”
“谁?!”猛地睁眼,摆出防御的姿态,提防着四周,死亡之瞳紧紧的盯着任何可能的动静。
“不必如此,余不会害汝,汝只需回答。”
但殇并没有回答,依旧保持着警惕。
“唉……”那个声音叹了一口气,似乎无处不在的声波再次传到殇的耳中,“汝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继承王权,现汝之身躯正在重组,而余将汝之灵魂召来,不过是想让汝少受痛苦。现如今,余也唯有承认汝的存在了,汝体内的封印竟是另一界的王所立,不过待汝继承了王权,自然会消失。与此同时,在汝被封印的此段时间都所有记忆与力量将会被绝对抹消。因汝将是一界之王,那段全新的人生自然不该发生于汝之身。在王权的绝对优势下,汝只能存有此界之闻,此界之感,那段属于他界的人生自会消失,待消失之时,汝不必惊慌。若是不想存在一片记忆空白,余也可以帮汝编辑此界的记忆来填充,余的话已经说完,汝可有异议?”
“你是谁?”
“余乃仙隐界第一任王,而汝乃余之血脉。”
“我拒绝王权。”
“咦?”疑惑的意味怎么也无法隐藏,“什么?此乃王权,余自退位以来,唯汝不愿接受,有何苦衷?”
“没有。”
“那又为何不肯接受?难道……是因为不想失去那一段生活?也对,毕竟汝现在可是另一个界的人格,不过无碍,王权的继承一旦开始,就不可能停下……”
“我拒绝!”殇斩钉截铁地说出自己的意愿,但突然却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入侵了自己的灵魂,不过片刻又抽身离去,“你!”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因为冥玥魅这个人吗?不过汝仅为一介影卫,又有何资格战于其身后?汝那禁断的感情,在余看来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你住口!”血瞳瞬间开启,记忆被人窥探,感情被人亵渎,殇握紧了拳头,极力忍耐。
“是因为在汝最黑暗的时刻,她是照亮汝唯一的光,所以汝才会如此,不知待汝恢复了之前的记忆,是否还会毅然选择她?待汝发现,其实她不是汝心中唯一的光明时,是否还会像过去一般待她?若当她不再是汝心中之唯一,结果又将如何?”这个声音依旧自顾自地说着,似乎是在嘲讽殇那低级的感情。
殇猛地跪地,膝盖撞击发出的闷响引得那人轻笑,封印被强行打破的痛苦不仅仅是加注于肉体,还带来着灵魂的改变!
“啊——!!!”痛苦的嘶吼出声,灵魂被强行灌入的东西占领,眼前闪过一幅幅画面,但却模糊不清,终于,连灵魂体都陷入了休克……
……
“……渊儿?渊儿?渊儿?”一双手在眼前挥舞,打断了正在进行的发呆。
“母亲?怎么了吗?”
美妇人温柔地一笑,“无事,就是渊儿又发呆了呢。”
“没有!渊儿是在思考人生!”充满稚气的脸上带着不服气的表情。
“好好好,渊儿是男子汉大丈夫,自然是在思考人生的。”美妇人优雅地坐在了男童对面的椅子上,“渊儿,已经是辰时了,再不去,就又要挨打了哦。”
“知道啦知道啦!最讨厌父亲了,整天刁难我!”美妇人皱起眉,用极其认真的语气呵斥:“渊儿,莫不可如此评价!王也是为你着想,身为王脉之人,身为王权的继承人,有些话是万不可说出口的!”
“每次说父亲坏话你都这样……”男童委屈地低下头,手指绞在一起。
美妇人叹了口气,拥住男童,“渊儿,我们不比平常人家,而你更是不同,这是你的命运,你只能接受!虽然现在说这些话还太早,但是渊儿,母亲就说着一次,你一定要记得:冥冥中,总有一些事是我们无法改变的。”
“记得了!”男童坚定的眼神定格住着一段美妙的回忆,也是人生中记下的第一幅画面
————三岁。
……
“哈哈哈~我在这里~”
“我又在这里了哦~”
“哈哈!抓不到吧!”
“……”
血渊湮(yan)路过花园时,还未走近,便听到了杂乱的嬉戏声。
“别跑!我听到你们的脚步声了!啊!抓到啦!”一个四岁大的小女孩一把抱住了血渊湮,“轮到你当鬼……”在摘下眼罩时,却发现抱了不该抱的人,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呆愣在那里。
其他的一群孩童也都低下了头,甚至还有一个小孩子哭了起来。
血渊湮抿了抿唇,“无碍。”绕过他们离开了此地。
“小主子,您不必羡慕他们,您是要做王的人,应当受他们的膜拜!”一个苍老的声音自身后传出,当初教导父亲的导师如今宝刀未老,成为了自己的导师。
“我知道,我一点也不羡慕他们,一点也不。”微敛着双瞳,阅读者手中的书籍。
导师满意地笑了笑,又拿出几本自己所写下的手录,放在了血渊湮面前的桌子上,“王是希望小主子您能够在五天之内把这些全部记下来的。”
————四岁。
……
“父亲。”血渊湮行了一礼,恭敬地站于一旁。
“喝掉。”一碗散发着元素波动的药汤呈在血渊湮的面前,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坐下。”
勉强地拖动身体坐在已经备好的软垫上,身体里承受着不明能量的冲击。感受到有一只温热的手贴在了自己的后背上,梳理着絮乱的经脉,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突然,一阵剧痛袭卷全身,眼前忽明忽暗。
“撑住,不然就再也醒不来了。”冷酷无情的话语在耳边炸开,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拉回了神智……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即将涣散的前一刻,终于听到了那句:“好了,睡吧。”
绷紧的神经瞬间放松,倒在了身后之人的怀中,因为已经昏迷,所以并不知道,此刻,自己已经达成了梦寐以求的事情——躺在父亲的怀抱中睡觉。
————五岁
……
“血瞳觉醒了?”
“是的。”
“在同一辈中算是不错了,很棒。”
血渊湮震惊地睁大眼睛,父亲夸了自己?!“是的!父亲!”比平常更果断的声音,发自内心的笑颜,脸颊和眼角似乎都有些微红。
“嗯,那么行程就改成学会控制血瞳吧。”
“是!父亲!”
“若是想要控制血瞳,那么必先学会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波动,任何大的情绪波动,都会导致血瞳的不受控制,血瞳是王脉最骄傲的与生俱来的能力,你应当已经了解,血瞳显现时,是以燃烧两倍生命为代价换的能量,效果、体能的翻倍,因此,身为王权的下一任继承人,你必须学会控制它!”
“是!父亲!”
血渊湮坚定地回答,引得那人点了点头,“把这个喝了。”
像每次一样,此次也是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不过片刻,便觉得体内掀起了一层层巨浪,异常烦躁,连心跳开始萦乱,全身的血液躁动不安,只想找个突破口发泄出来……
“是春药,不过因你年龄很小,因此只是浮躁,你今日要做的,便是坚持一个时辰不显现血瞳,若是到亥时还未成功,那么便自行去魇离司处思过。”说完这些无情的话之后,便径自离去,未回头看一眼。
“我……一定……能……成功!”血渊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盘腿席地而坐,进入了冥想状态,极尽全力地想要忽视身体的异样,但却一次次的失败,不过,每次坚持的时间越来越长……
“快了,还有一刻钟……”这次,尚且还有余力,一定能够撑完一个时辰,甚至还能再撑个几刻钟。心情莫名愉悦了起来,难受的躁动感地恍若不在存在。
“爹爹!爹爹!您在这里干嘛呢?”一个清脆的女童声喊出疑问,小跑到一个人的身边,“爹爹,我正要去寻你呢!快看!这是我为你画的画像,是不是很像?”
“像,像,像,宝贝女儿画的真棒!来,抱一个~”
“耶!我也最喜欢爹爹你啦~”
“不公平!我也要爹爹抱!明明我才是更喜欢爹爹的那一个!”
“好好好!一起抱,来,儿子~”
“我不要爹爹抱他!我才是最喜欢爹爹的!”
“快!我们把她拉下来,爹爹就是我们的了!”
“同意!呀!嘿!”
“别闹别闹,哈哈哈,走我们一起睡觉去,爹爹给你们唱摇蓝曲~”
“不要!爹爹唱的太难听了!”
“就是!就是!”
“………”杂乱的声音逐渐远去。
“吱呀——”门被打开,血渊湮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凝结出一层冰霜,血红色的瞳子盯着刚刚一行人远去的道路,轻哧一声,向魇离司所在之地走去。
一脚踢开大门,走到自己熟悉的位置,缓缓地坐了下去,脑海中响起了父亲曾经说过的话——“渊儿,可知我为何为你取血渊湮之名?”
“渊乃是深渊,湮乃是湮没,渊湮即为一旦有了责任,那便如同坠入深渊,永生只能埋没于这个责任。”血渊一板一眼地回答。
“不错,不过并非是这样,我当初的所想乃是:王权即深渊,任何人都会被深渊湮没,但唯有你不可,你乃是湮没深渊之人,而非深渊湮没之人,懂否?”
“渊儿明白!谢父亲!”
……
闭上眼,靠在了墙上,“呵,渊湮?既然这样,那么也没什么可依想的了吧。”
“渊儿——”
外面突然响起一个女声,拉回了血渊湮的思绪,“母后有事?”
“渊儿,可否再娘亲看你一眼?娘亲要走了……呜呜呜……”外面传来呜咽声,祈求着血渊湮的话语毫无阻拦地传入殿内。
“不必了,最后的念想也一起带走吧。”血渊湮凉薄地开口,“反正每一个王脉皆是如此,在子胤六岁生日当天生日被封住记忆送出王宫已是当初你初入宫时知晓之事,何至于如此伤心?”
听着外面渐远的脚步声,睁开了眼睛,血红色的眼眸反射出一道诡异的光。
……
三天了,依旧没有人通知自己可以出去,扶了扶饿极了的肚子,靠在墙上,放松了身体,血瞳于今天早上才消去,看来还是自己的心境不够,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魇离司已经对自己没有影响了,以前每次来可都是会恐惧直到离去的。
“嘿!小子!别跑!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就打死你混小子!”
外面传进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嘭”地撞开门,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从怀中拿出两个馒头,在其中一个上面咬了一大口,却因为还未平复的呼吸而呛到了。
血渊湮睁开眼,扫了一下那邋遢的小人,又闭上了眼睛。
“咕噜——”
“咦?我的肚子没叫呀……怎么回事?呀!你……你是谁?”
血渊湮缓缓道:“这句话,理应由我来问你才对,你是谁?随随便便就闯进这里?”
“我……我可是王的儿子!自然是经过允许的!”
“我自是知道,魇离司唯有王脉才可进入。”不过你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应当是因为只是个不能修炼之人。后面这句话,血渊湮终于还是没说出来。
“那,那我们就是兄弟啦!对了,你刚刚好像饿了,这个馒头给你吃吧!”脏兮兮的小手递出一个雪白的被纸包住的馒头。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咕——”血渊湮把视线转向别处,耳根微红。
“吃吧吃吧,别客气!”
馒头被硬塞到手中,不自觉得握紧,送到嘴边,咬了一口,差点吐出来,艰难得咽下。
“好吃吗?我最喜欢吃白馒头啦!”
“好吃。”三下两下将馒头吃下肚,“呜……”压下差点吐出来的冲动,“你,叫什么名字?”
“啊?怎么了?我才不告诉你呢!你若是找人将我从这里赶走我就没地方去了!”
“呵……不会的,那么我先来吧,我名叫血渊湮。”站起身,右手伸出。
“我……我……我没有名字,听别人说是因为我没有资格入王脉。”
“这样呀,那么你以后就叫做殇,殇——代表以前的一切均已死亡,你现今是新生的殇,我的从者。”
“我的名字是殇,我有名字啦~谢谢你!啊?!啊……我……你叫血渊湮,也就是说你是——”
“对,所以你以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有我,我罩你。”
“嗯!约定好了哦!”
————六岁
从此之后四年里,旁人只知道血渊湮再也没有了笑容,任何事情都极为完美地完成,修炼的资质也是王脉历史中最好的一位,成就远超同龄人数十倍,而他的身后,却总是跟着一只小尾巴,当初刚出现时,只是怯生生的,后来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只要是他提出的,血渊湮都会同意,也所幸只是一些无关大雅之事,众人也就由着他去了。
“渊儿!快走!出事了!”门被一脚踢开,打断了正在闭关突破的血渊湮,正处于关键时刻,因此反噬也更快速更严重,一把抱起血渊湮,向外面瞬移而去,“王,发生了何事?”
“是我愚蠢,竟然做了引狼入室之事。来不及解释了,王脉众人皆听余之号召,尽汝们全力抵抗外敌!”这就是血瞳不为人知的另一用途,王可以通过血瞳控制想要控制的任一王脉。
“王!殇他——”
“不用管他!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活着!”到达了魇离司,踢开门走了进去,将血渊湮平放在一个位置,然后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同时,也割破了眉心,“渊儿,接受这个力量,这就是王世代传承的幻隐。”从眉心逼出几滴透明的液体,使其流入血渊湮的眉心,并且吸收。
此时,追兵也已赶到,“为何无法进去?可恶!先打破这个禁制!”
外面传来的声音预示着他们的时间也已不多,匕首又割向另一手腕,加快血液的流出。
血渊湮无力地躺于地上,在反噬和幻隐的双重作用下,连说话都做不到,看着眼前那人的动作,“爹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拿着这个,去找玄灵界的王!以后一定要回来复仇,夺回属于你的一切!”怀中被强行塞了两个东西,终于昏了过去。
匕首转而刺向心脏,模样变化为另一样貌,“以王权的名义开启空间阵!献祭者,王!”
与此同时,外面带兵而来的离舒颜刚好突破禁制,刚与侍卫们踏上殿内的大理石砖就被阵法笼罩。最后只来得及削去那混身是血的人的头颅,死不瞑目的样子刻进了离舒颜的双眼,紧接着就被强制昏迷,待阵法的光芒暗下时,唯留下一具身首分离的尸体。
……
囚笼内的一处小角落,突然出现了一个阵法,屏空出现了数十人。
处于暗影王朝内的冥弑天抬起头,划开空间,走了进去。
看着昏迷一地的人,面无表情地迈过,又走到了一个重伤的十岁男童身旁,手指一动,一个带有半朵彼岸花的令牌连同一封信飘了出来,信被展开,上面唯有匆忙写下的几个大字:让他活下去!
视线转回奄奄一息的血渊湮身上,若是再不救治他会因承受不了体内的力量而死亡,力量无法剔除,而记忆却与之融合,因此只能一同封印,掌中六芒星阵闪烁,落在血渊湮的眉心,又拿出一枝鸡血石雕成的彼岸花,落在血渊湮的胸前,“生命绑定。”
自彼岸花花心心伸出了数根细线,缠绕于血渊湮的全身,变成了一只茧,成茧完成之后,便开始了震动,震动的频率逐渐偏向正常的心跳频率,调和了刻,待内部心跳与外茧达成共振时,形成茧的丝线瞬间收回。
鸡血石所打造的彼岸花微微震动,与正下方肉体内的心脏一般频率,收起了彼岸花,视线转向剩下的数十人,优雅地伸出手,食指于空中画出一个传送阵,画完最后一笔,传送阵自发地笼罩了那数十名昏迷人员,不过一瞬,便只剩下了血渊湮一人,连眼角都未再次施舍直接离开了此地。
————十岁
“哦~原来儒是这样躲过一劫的;那位王真是了不得,所以,汝还要拒绝王权吗?即便汝的拒绝毫无意义。”空灵的声音带上了戏谑。
“你……给我滚!”声嘶力竭地怒吼出声,对窥探了自己记忆的人带有无穷的杀气。
“哦?真是有趣,汝了是第一位胆敢对余不敬之人,不过是看了汝的记忆,怎会如此愤怒?算了,余不与汝计较,那么在汝如此复国重担之下,还要拒绝王权吗?”
“……”殇低垂着头,发丝遮住了大半边脸,令人看不出是何感情。
“啧啧,汝这又是为何?王权的继承已成定局,汝的任何想法皆已毫无意义,余之后辈血渊湮,汝现在可能回忆起冥玥魅的模样?”
“冥玥魅……是主人……冥玥魅……”殇低着头,沙哑的声音从喉咙中发出,“主人……”〔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他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什么样子!〕脑海中那珍藏的最重要的画面正一副一副地消失,那最重要的身影也逐渐模糊,“主人她有着世界上最美丽的眼睛……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想不起来了吧?再等会,妆将连同她的名字也会遗忘,别再做无力的反抗了。”
“让我回去!让我回去啊!”殇疯狂在地锤着地面,嘶哑的声音发出绝望的咆哮。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冷酷的声音明显听得出怒火,瞬间天翻地覆,灵魂归位,更大的痛苦再次袭来,张大嘴巴,但却喊不出任何声音,拼尽全力地想要挣脱束缚,〔动起来啊!动起来啊!动起来啊!〕
“动起来啊!”终于,挣脱了出来,但束缚却如潮水般无穷无尽,即将再次被淹没,“主……人……叫冥玥魅……”脑海中已经全然没有了那最重要之人的身影,就连那世上最漂亮的眼睛也回想不起来,曾经那小心翼翼地记下并珍藏的每一幅画面,皆已空白。
“她叫冥玥魅!”嘶吼出声,右手艰难地移动,一寸一寸,终于挪到了面前,“我绝对不允许自己忘记你,我的主人,名叫冥玥魅!”手指蘸上鲜血,虔诚般地想要写下什么,“她叫冥玥魅,我没忘,她叫冥玥魅……她叫。”
猛地停口,血红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只写下一个“冥”字的地方,“她叫……她……叫……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疯狂地笑了起来,双手手狠狠地抓向石头,指甲被翻起,留下一块块血肉,两行血泪自眼中流出,滑过脸颊,落入了口中,滴落在身下……
“哈哈哈……”用尽最后的力量使身体立起来,仰起头,露出森森指骨的右手指向苍天:“你——该死!”
束缚如附骨之蛆般再次涌上,意识瞬间被剥夺,空洞的双眼中血色渐渐褪下,身体重重地砸到石头上,血泪逐渐干涸,唯有那眼睛依旧半睁着不肯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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