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凰忆凝却不敢吭一声，因为——她感觉到有如实质的杀气毫无收敛地压迫向四方，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她的鼻子，似乎能闻到隐约的血腥味儿。

从凰无恙身上传来的。

她身上的伤可不少。

她抬头望向站在圆桌对面的凰无恙，那人的半张脸隐在阴影里，红眸染着暗色，翘起诡异弧度的嘴角有鲜血一滴一滴缓慢落下，落在地上，清晰可闻。

白色的发，红色的血，画面说不出的可怕。

那一刻，凰忆凝觉得自己看到了——死神。

空气中一片死寂。

凰无恙又将碎瓷片加深一分，凰忆凝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说实话，凰无恙真的想杀了她，各种各样地折磨她，虐杀她，让她后悔不该伤了她占据的身体。

不过，如今的她毫无灵力，此时凰忆凝是被她气势所压。待一会儿反应过来后，她不会有好下场。

“被利器架在脖子上好玩儿吗？”凰无恙笑着问，配合着满脸雀斑和嘴角血迹，只有诡异可言。

凰忆凝想起方才她将刀架在凰无恙脖子上的那一幕，明白凰无恙是在复仇。

“不好玩儿，一点都不好玩。”凰忆凝的声音隐隐有着哭腔，更有恐惧。

凰无恙面无表情，手一松，碎瓷片落地，发出清脆声响，“滚吧。”

她现在心情很糟，不想再与她们说一句话。

凰忆凝和一帮丫鬟仆妇如蒙大赦逃一般的跑出厢房，几乎是狼狈不堪。

待跑出凰无恙的院子很远后，凰忆凝才回过神来，摸了摸额头，冷汗依旧在冒。

回想起自己堂堂一个灵师，方才竟然被一个废物驱逐出去，凰忆凝就气不打一处来！

以前的凰无恙虽然凶残，却远远没有今日可怕！

她今日的气息，不能用凶残来形容，而是……恐怖！一种令人心悸的恐怖！

凰忆凝秀眉紧蹙，握紧了拳头，她发誓，今日之耻，来日必百倍奉还！

“你们，谁都不许将今日之事说出去！否则……”凰忆凝眼神阴狠地来回扫视了所有的丫鬟仆妇。

这里面的丫鬟仆妇，有一部分是凰无恙的，但早对蛮横凶狠的凰无恙心生厌恶，几年前便被她收买。

这次凰无恙失去父亲，且叶管事病重，她便将她的丫鬟仆妇都清走！

等到父亲接到继承侯位的圣旨，凰无恙的笙歌小苑便是她的了！

而凰无恙？给她个柴房当容身之所已经很不错了。

她看她还能猖狂到几时！

笙歌小苑。

凰无恙看着空荡荡的阁楼，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一放松，身上所有的疲惫、伤痛便都回来了，凰无恙眉头紧皱，脸色苍白。

鞭伤、打伤的地方还好，只是被凰忆凝用灵力攻击的胸口如置火炉，内部外部皆灼痛不已。

此时一人独坐于房中，凰无恙不禁回想起自己临死前所发生的事情，脑海中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闪烁。

被杀目标的别墅……

与被杀目标的枪战……

赤手空拳的搏斗……

最后……

最后出现什么了？

哦，是一道白光，剧烈的白光！

再之后，便什么都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