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杰看着妈妈睡着了，也回家了，新言正在想下午吃什么，张子杰让她先休息会儿。

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互相信任，张子杰把妈妈的具体情况完完整整给新言说了，新言没有义务陪着自己为这些事忧心，即使新言知道了要和自己分开，他也认了。

新言坐在沙发上，好久没说话，张子杰紧张地扣着自己的手，他希望新言说点什么，又怕新言说点什么。

“这事很麻烦的，”其实新言是在算账，按张子杰说的，那三千万的利息是要按季度出的，不如提早把手里的资产变现还钱。

“新言，”张子杰拉过新言的手，她还戴着那个戒指，“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很爱你，可现在我们家出了这么多事，你就算要离开我，我也不会怨你的，我不能拖累你。”张子杰的声音很悲壮，这对于他来说，是最难忍受的，也是最不舍的，可为了新言，他必须要舍得。

“你说什么呢！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啊！我是在想怎么才能快点把资金收回来，还有，怎么快点把那笔钱还上，你知道光在这儿坐着，一天就要给银行出多少钱！”新言皱着眉，嗔怪道。

“都怪我。我说过要让你幸福，你却总要为我和我们家的事烦心。”张子杰歉疚地抱抱新言。

商场看来是保不住了，不过，即使要转让或者买不去，也不能把商场搞砸了，还要把它搞起来，这样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新言以前在商场打过工，为了促销，经常搞很多活动的。

第一季的利息是在10月13号打的，新言经过一晚上的思考，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规划，不过，还是要问问康雅芳的意思。

可能是这两天静下来也想通了，当张子杰说了想把商场买了先把贷款还上时，康雅芳有瞬间的愣神，最后还是点点头。

“阿姨，我和子杰昨晚想了一个促销的策划，能看看行不行，”新言拿出自己仓促之间写的一个简单的策划案。

“新言，你还懂这个啊！”康雅芳是老手，新言的策划案挺好的，最重要的是她的那份心。

新言记得魅力女人的五楼有一个婚纱摄影，她的促销就是以这个为主打，只要消费满一定额度，就可以穿着买到的衣服在五楼拍一张照片，并参加“魅力女人”评选，这样也算是一种宣传造势。

新言咨询过家俊，如果报案人有特殊要求的话，公安局有义务对案件的侦破过程全程保密，这样就不会影响商场的出售了。

而且，张子杰也提到，商场规模大，如果整体出售，能掏得起钱的人可就不多了，不如分割成小商铺出售，促销和销售商铺也可以同时进行，这样就能尽快筹集到资金了。

两个人在康雅芳面前一唱一和，康雅芳欣慰地点点头，他们的想法也许不够成熟，可儿子现在能这么全心全意为自己努力，她很开心，儿子长大了。

魅力女人的口碑一直不错，针对的用户也广泛，为了吸引更多的顾客，新言建议康雅芳再去进些新款，魅力女人一直是女装时尚的引领，绝不能像处理地摊货那样，这样不仅能更大程度地变现，还能把商场搞旺，这样对出售店铺也有一定作用。

商场的活动如期开展，效果果然不错，商场里原来人人自危，现在看活动一个接一个，也放心了不少，人心一稳，做起事来也更有干劲儿了，商场的生意火爆，五楼的摄影楼更是抽调了大批热拿去帮忙，新言也去帮忙，张子杰心里很是心疼，可这也说明了新言对自己的感情。

鞋柜的导购忙不过来了，新言就去那里帮忙。

“哟，这是你们这儿的新导购啊？”一个女的看见蹲在地上帮客人试鞋的新言，夸张地大叫，新言抬头，是白雪。

“白雪，我过来帮几天忙。”新言心平气和地解释。白雪鼻子里轻哼一声，“你为了张子杰还是挺拼的啊！怎么，他舍得你出来伺候人？”白雪鄙夷地看着新言。

“白雪，职业各有不同，我没觉得帮客人试鞋就是在伺候人。这只是我的工作。”白雪的一句话伤了所有的导购员，新言这么一说，马上就有几个导购点头迎合。

“新言，别理她，你在这几天，我们这个专柜的销量也提上去了呢！”一个年长的导购白一眼白雪，拉拉新言。

“那好啊，现在你就为我服务服务，不过，我要你跪下给我试鞋。”白雪见大家爱帮着新言，气急败坏。

“白雪，你别太过分！”专柜的导购大都认识白雪，她经常过来拿衣服鞋子的。

“怎么？不敢？你要真的为了张子杰什么都愿意做，那就跪下服务啊！我告诉你，只要你跪下替我试鞋，我试过的鞋子我就都要了。”白雪双手抱胸，继续挑衅。

新言抿着嘴唇，半天没说话，“新言，她就是故意来找事的，我去找康总。”另一个导购也看不下去了，“没事的，大家都别去！有人给我们送钱上门了，我当然不能拒绝了。”新言朝大家笑笑。

“怎么着？说的那么伟大，你倒是跪啊！？”白雪就是要在大家面前闹，让王新言没那个脸在这儿收买人心。

“你穿多大的鞋？”新言强压着心头的的怒火。“37码。”白雪一屁股坐在试鞋凳上。

“麻烦你们把每一款的37码的鞋都拿过来。”新言愣了愣，单膝跪下。

“这双也合适，下一双。”新言试一双，让旁边的导购拿到收银台，白雪冷着脸继续试鞋，她就是要让王新言跪在自己面前，她要王新言知道，自己才是公主，她什么都不是。

终于把所有款式的同码的鞋子都试过了，新言站起来，跪太久了，差点摔倒。

“您好，一共四十七双，总共是429元，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派人帮您送到您指定的地方。”新言不卑不亢地说。

白雪瞥一眼账单，“王新言，我忘了告诉你了，这里的老板是我干妈，我在这里购物从来都是免单的，我刚才说我试过的鞋子都要了，不是都买！呵呵呵，跟我斗！”

“康总没有这么跟我说过，请问您是出现金还是刷卡？”新言伸出手。

“王新言，你别做梦了！你也不好好看看，你算老几！敢朝我要钱？”那么多导购对着白雪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她早受不了了，一巴掌扇过来。

新言一把捉住白雪的手腕，用力甩到一边，“你刚才说的话闭路电视都录到了，如果您不付款，我们可以报警的！”

“你敢！”白雪不是没有这个钱，她是受不了这份气。

“我现在就给我干妈打电话，王新言，你等着！”白雪翻着包，找手机。

“白雪，你闹够了没有？”康雅芳和张子杰正在接待一个前来看铺的客户，有个导购见白雪闹得太不像话，过来找她。

“新言，你怎么这么笨！”张子杰紧张地拉着新言看看，“白雪，你有什么冲我来！敢欺负新言，我不会放过你的！”

“干妈，她欺负我！”白雪在康雅芳面前跺着脚撒娇。

“白雪，事情他们都给我说了，你要么给新言道歉，要么，把这里所有的鞋子都买了。”白雪居然这么无理取闹，让康雅芳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

“干妈，我在这里买东西从来都不用出钱的。”白雪不知道王新言什么时候连张子杰他妈也买通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不出钱就道歉！”康雅芳见一旁的张子杰气的眼睛都红了，还好新言一直拉着。

“刷卡！”白雪掏出自己的信用卡，“你们都是混蛋！”收银员刷好了卡，白雪连鞋子都没拿就气呼呼地走了。

“康总，这些鞋——”导购指着一大堆鞋子，“放回去吧！”康雅芳叹口气，自己一会儿再把些给白雪的爸妈转过去吧！

“谁让你给她下跪的？”张子杰把新言拉进办公室，冲着新言吼道。

新言有些委屈，可当时的情况，自己又能怎样？

“说话啊！为什么不让人过来找我！你为什么给她下跪？”张子杰冲新言大吼，其实是在气自己，他怎么会不知道新言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呢！都是自己无能，才让新言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我先去忙了。”新言见张子杰情绪好点了，低声说。

“新言，”张子杰一把拉过新言，抱在怀里，“对不起，我不是生你的气，我只是觉得为我我，让你受委屈了。”

新言悄悄擦掉眼角的泪，她只要张子杰明白就好了，张子杰抱紧新言，他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只知道自己不能没有新言在身边。

为了给白雪试鞋，新言一跪就是近一个钟头，膝盖都淤青了，晚上，张子杰拿着药油，轻轻给新言揉着，新言累了一天，头靠在沙发上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