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好事多磨,在希望在即时的绝望最是折磨摧残人心。
夏侯煜在门外听到这样一句,脚下都有些踉跄。细辛也实在想不出,平时很好相处的老头子怎么突然这么冲。
不过,不管是什么情况,总归还是要面对的。细辛也不管白易居同不同意,就直接带着还有些木然的夏侯煜走进书房。只见白易居沉着脸如雕像一般站在那里,白如冰还在一旁掩面而泣。
细辛来到白如冰身边,轻抚其背安慰。
看大家都愣着不说话,细辛只有开口,“白老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易居却只是冷哼一声,也不回答。
倒是一旁的白如冰缓过劲来,还微微抽泣,“爹爹不是最疼冰儿的么,冰儿已经说过只是把煜哥哥当做哥哥一般,爹爹怎么说话不算话。”说着又是觉得委屈,白易居从来没有对她说过重话,今天却这么说话,又开始眼泪外溢。
细辛也是一肚子疑问,白易居对白如冰是如此宠爱,如今应该不会不顾白如冰的终身幸福,这其中定是有什么原因。
“白老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难道要小白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痛苦一辈子吗?”细辛知道只有下猛药,这白易居才会说实话。
果然,白易居终于不再是一言不发。
“我就是为了冰儿,才不同意取消亲事,还得尽快完婚。”说罢白易居望着白如冰,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睛里充满了爱惜与担忧。
细辛知道这中间还有原因,也不说话。
白易居接着说道:“一个时辰前,我接到皇上密旨,二品以上命官,凡有未出阁年满15的女儿,全部进京,选德貌兼备者前去西周和亲。”说罢又是一声长叹。
细辛终于是知道了事情的关键所在,“白老头是怕小白被选中,远嫁受苦。可是就这么匆匆出嫁,还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就一定幸福了么。”
白易居眉毛一皱,嘴巴微嘟,活像个小孩子一般,“至少夏侯家我是知根知底的,那要是远嫁过去,一入侯门深似海,像冰儿这性子??????”看着白易居处处为白如冰着想,细辛也是替白如冰高兴。而且事情也是有回转的余地的,白易居的目的只是白如冰过得好。
细辛见夏侯煜还待在一旁一动不动,傻了一般,一边嘴角上扬,笑得有些坏坏感觉,“看样子事情只有这样了,白老头也是为了小白好。”
白易居又是一声轻哼,表示“那是当然啦”。白如冰一脸惊讶,心里想着细辛怎么突然帮着白易居说话了。夏侯煜终于是活了过来,“可是??????可是??????”了半天也没说出句话来,最后叹了口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细辛看玩笑也开得差不多了,也不再捉弄大家,虽然大家的表情很丰富。细辛咳了咳,“那个,这个问题也不是没有办法的解决的。”果然,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集中过来。细辛又是一笑,“白老头,你这当头上让小白出嫁,要是被政敌知道在圣上面前弹劾你,故意歪曲事实,你轻则失去圣心,重则获罪。不过,要是进京的话,我倒是可以略施手段,让小白落选。”
细辛终于是说完了,白如冰是一脸感激,白易居表情不断变化,应该是在考虑可行度。而夏侯煜又开始进入傻愣状态,莫非是人生大起大落的太快,真的傻了?细辛在看到众人表情心里猜测着。
白易居考虑半天还是没能确定,便向细辛问道,“辛丫头,你确定别人看不出来你做的手脚?欺君之罪可不是闹着玩的。”
细辛知道白易居还在替她担心,心想着老头还算有良心,不过对于白易居对她医术的怀疑也很是不爽,“白老头,我你不放心,我义父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
“那家伙我还是信得过的。”白易居嘿嘿一笑,颇有点奸诈的味道,这么一个人竟然是个大清官,真是让人难以相信。
白如冰终于是反应过来自己不用嫁这个嫁那个了,一下子抱住细辛,“我就知道细辛最好了,细辛最有办法了。”白易居在一旁伤心,有了姐妹忘了爹。
白易居解决了心事,也是放松了不少,这才发现夏侯煜还在神游状态。“哼哼”干咳几声,夏侯煜还是没有反应,白易居感叹年轻人经不起挫折,这点小事就折腾成这样,不够稳重。却不知道自己原来脸黑得跟什么似的,不过比起夏侯煜确实是好了那么一点点。
还是白如冰心地善良,看见夏侯煜还愣在那,就拉着他说:“煜哥哥,你终于可以和秦姐姐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夏侯煜也是回过神来,听得白如冰这么说,搁那呵呵傻笑。这孩子没救了,细辛想着。
现在是问题解决了,皆大欢喜。没有什么困扰了,白如冰继续发扬其能吃能玩的本性,夏侯煜待了一会儿也离开了,估计是报喜去了。后来细辛才知道夏侯煜做得更绝,直接提亲去了,估计是经历太多波折,恐怕迟则生变。
进京的日子是定在五日后,在离开之前,白如冰自然是要尽情玩乐,白易居更是舍不得白如冰离开,可也不敢擅离职守。
这五日里的安全问题也是由夏侯煜负责的,期间更是邀请秦罗敷一起游玩。对于美好事物的追求是全人类共通的,站在欣赏的角度,细辛和白如冰非常喜欢秦罗敷。再加上秦罗敷这种典型的大家闺秀性子温和,也是非常好相处的。
也是在这五日里,细辛才知道夏侯煜是镇守边疆大将军夏侯决的儿子。夏侯决与白易居一文一武镇守边疆。看到小将军夏侯煜如此心性,细辛很怀疑夏侯大将军能够保卫好国家吗?后来细辛发现,夏侯煜只是对于感情方面比较脆弱,在其他方面还是很稳重的。毕竟纯情小少年的初恋嘛,大家是会理解的。你看人家带兵那架势,还是有模有样的。
秦罗敷在知道事情的经过之后,更是对白如冰千恩万谢。细辛在一旁郁闷,我也有帮忙好不好,怎么没人注意到。
五日时间是很短暂的,一眨眼就过去了。对于要去京城,白如冰的热情很高,典型的没心没肺,只是觉得可以出去玩。细辛在心里诅咒,就是应该把小白嫁都西周去,让她尝尝人间疾苦。当然,只是想想,这么可爱的小白,是谁都不愿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消失的。
至于进京的人员安排,细辛肯定是要跟着白如冰一块儿去的,至于身份嘛,就暂时是白如冰的丫鬟,这样才比较好就近照顾她,而白如冰原来的贴身丫鬟香附也是跟着。看白易居多好,就怕白如冰吃一点苦。至于护卫问题,夏侯煜自告奋勇要做白如冰的保镖,一来对于白如冰的成全很是感激,二来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夏侯煜也是把白如冰当亲妹妹一般,不愿她出什么事情。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准备着去往京都——朝阳城。
离别前夕,秦罗敷也是前来送行,秦罗敷一直嘱咐着夏侯煜一定要好好照顾白如冰,搞得白如冰跟她亲妹妹一般。细辛一直以为秦罗敷会对夏侯煜说,“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后来细辛才知道,皇帝其实有个成悦公主的,只是皇帝非常疼爱这个公主,不愿外嫁,这才让大臣把女儿送去选拨,但是这个事情让前来求亲的人知道了也是不好的,所以才下了密旨。西周不是日渐衰微么,皇帝怎么不一口回绝了就是。细辛从夏侯煜口中才得知,所谓的西周衰微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也就是即墨夫妇隐居前的事情,所以细辛一直理解的都已经过时了。
那西周皇帝不怎么样,生了一大堆儿子却个个了不得,几年励精图治,西周也渐渐恢复以前的样子,所以不得小觑。
由于是密旨召集,所以大队人马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张扬,悄悄从小道离开,普通百姓们也是不知道他们的郡守小姐已经远去他乡了。
细辛在心里暗骂皇帝,自己的女儿舍不得,倒是舍得别人的女儿,万恶的封建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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