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夫,我们有一柱香时间。你去找古长乐,叫他带兄弟们下山躲一阵。”左叔莽找到徐大夫,边说边从腰间掏出一个银丝刺绣的盐袋:“把这个给他,七日之内我若未与你们会合,他便是扬州盐使。“
徐大夫听之犹豫片刻,“你这是……”
左叔莽立马打断他的言语:“我被抓不要紧,盐帮不能败。盐帮一败,官盐涨价,民不聊生!”
徐大夫诺诺两声,从袖中取出一瓶丹药,倒出两粒递给左叔莽:“猛虎丹,可短期快速恢复内力一个时辰左右。药效消失后半日不能动武,否则精力枯竭而死。”
左叔莽一点头,将药藏于袖里,就地坐下打坐歇息以恢复部分内劲。徐大夫不再说话,远远去了。
江尚一行自山路下来,各个忧心忡忡。朱九心有怨念,但迫于师命不得发作。唯独俏儿嘻嘻哈哈,心中仿佛并没受到什么影响。
“小九,你别老嘟着个嘴,等我们下山以后住上几天,你师傅就回来找我们啦。”朱德清自小把朱九养大,朱九心事从瞒不过他的双眼。
“就是,老嘟着个嘴,跟女娃娃似的!”俏儿打趣道。
忽然江尚驻足,不再前行。后方妇孺心有诧异,嘟囔着怎么不走了。
“左右两边的,别藏了!出来说话!”江尚喊道。
“嗖——”右手边草丛突然飞出一支羽箭。亏秦雅兰眼疾,刹那间抽出宝剑,对着箭身拦腰斩下。
“千鹭岛的面子都不给了吗?“秦雅兰怒道。
“他奶奶的,叫你射个箭都不会射!“草丛两边军士各个起立,为首的小将使劲拍打左侧放箭的官兵。”没用的东西,回去就把你斩了。“
小兵战战兢兢,不断求饶:“皇孙殿下饶命!饶命啊!“
那皇孙唾了他一口口水,转过头对秦雅兰道:“什么千鹭岛?听都没听说过。本王奉我皇爷爷之命,前来剿匪。你们是匪,本王剿的就是你们。”
江尚以鄙夷之色看着那皇孙:“殿下不在皇都,来管这事干嘛?”
“本王高兴,要你废什么话?”皇孙一手手叉腰,一手摸着个大肚皮。二话不说,向前一挥手:“放箭!”
各士兵听皇孙下令,丝毫不敢怠慢,纷纷搭箭上弓,满弓而射。
士兵与江、秦一行本身距离并不远,再加上人数众多。江秦二人挥剑抵挡也不及,除去俏儿与朱氏父子之外,十多名妇孺最终只留下三个妇人一个孩子。秦雅兰看在眼里,心中及其痛楚,可偏偏又没得办法。
江秦、二人挥剑极快,但箭雨如幕,终究有箭矢穿过剑隙。“嗖嗖——”两支见从剑隙中来,分别射向朱德清与俏儿二人。江、秦二人见了心急如焚,又忙者赶不及营救。朱九也是生怕朱德清受伤,心下着急,不由得内劲自气海奋起。朱九下意识曲指成爪,抓向羽箭。
爪未至,劲风先起,划过空气发出“轰隆”声。羽箭应声而折,直直坠地。
朱九欣喜,眼看有招,急忙另一只手如法炮制。又一招“翻天斗地爪”,打落射向俏儿的箭矢。江秦二人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再次全神贯注抵抗箭雨。俏儿心急又后怕,见朱九武艺非凡,心中竟对这衣着破烂的小弃儿起了一丝波澜。但毕竟年少,只觉得这小哥哥真厉害。
“嘿——乖乖的,这毛孩子什么来路?”皇孙自顾自念叨。又高吼一声:“射死那个男童!”
众士兵重新调准心,对准朱九一通齐射。江、秦二人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各自移到朱九身旁,挥动宝剑。朱九也眉头紧皱,将“海怒乾坤功”反反复复使了个十余遍。但人力终有尽,不知多少回后,朱九额头已经布满汗水。衣衫也已湿臭,“怒海掌”掌风刮过,气势大不如前。
终于,一支箭矢钻了空子,直直朝着朱九面门而来。朱九瞧见,心头大骇,直直站着竟无法再阻挡。
说时迟,那时快。朱德清身影闪过,立在朱九身前。箭矢不受“海怒乾坤功”所阻,纷纷激射,硬生生把朱德清射成刺猬。俏儿见状大恐,“啊——”叫出了声。
“爹——”朱德清身形将要倒下,朱九连忙扶起。
“要……好好活……”
朱德清的喉咙中充满血丝,硬生生挤出四个字来。他吃力的抬起右手,拂过朱九的头顶。这是最后一次,是朱德清最后一次摸摸朱九的头了。朱德清微笑了起来,而后笑容随着眼神一起没落,不再有一丝生气。
“啊——”朱九的心中愤愤难平,气海掀起一股热浪直冲胸口。在仰天长啸后,朱九头顶冒出丝丝红发。这红是愤怒的颜色,是悲痛的颜色。
“什么玩意?”皇孙见状不明,心有疑惑,又被眼前这孩子的改变而感到惊异。
随着气海的热浪翻腾,朱九一跃当空,反转四五个跟头,头朝地、脚蹬天,伸出五指,对着皇孙直直俯冲下来。
皇孙虽不明所以,也知自己身处危险之中,积极喊道:“快放箭!放箭!”
士兵箭矢又再次对准朱九射出。但朱九直冲速度极快,再加上“翻天斗地爪“爪风挡在身前,箭矢射去竟统统无效,一落入爪风范围便纷纷碎裂,化为碎屑飘落。
“护驾!护驾!“皇孙心急叫道,但士兵们根本不知该如何护他。皇孙见士兵木讷,情急之下,下意识伸出左臂抵挡。但朱九下落极快,左臂与爪风相交,衣袖碎裂,随之皮肉脱落,化为糊状,一滩落在地上。只剩下骨架依然连接着皇孙的身体。
突然,山上道黑影窜出,抱住皇孙飞奔离去,此人正是古长乐。士兵们面对这神秘的男童本就心惊胆颤,见皇孙离去,二话不说,随着一声“撤“,纷纷离开。
山脚,古长乐丢下皇孙,道一声:“滚!“又往山上飞掠。见朱九依然面露杀机,又听秦雅兰喊道:“走火入魔!古大侠快助我江师兄把他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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