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皇宫有什么好的,你不也是笼中鸟?你要是想出去,我倒很乐意带你出去看看。”说着,霓芮捡起飘零的一朵桃花,暗自感叹:这深宫里的桃花若是无人打理,也只能香消玉殒罢了。
楚焱望向那一层一层的宫墙外面的天空,万里无云,一片蔚蓝,像是被洗过一般干净纯粹,世间太平,楚焱并不察觉自是笼中鸟。
“纵然,你更喜好平民的生活?”
被雨水冲刷过后的石板路上,小水滩里倒影出霓芮简陋朴素的衣着,她跨过去:“何来喜好之说,正所谓“人之性本贪也”,只是每个人贪的事物不同。吾之贪,一生六人相伴,足矣。”
对于她来说,那些陪她经历过生死的姐妹们就是她的全部,她可以不去寻找亲人,但一定不会丢下她们。
楚焱太子:那我岂不是贪得无厌了。
......
不知不觉,他们到了皇宫殿门,霓芮转身行礼,楚焱依然遮着脸,让她回去路上注意安全。霓芮以顺路来的借口,从马夫那牵走了穆倾的马,那匹马实在难以驯服,起初,霓芮牵了半天,它也没动半步,马夫都怀疑她是不是想偷马了,突然,想起之前她颠簸难受时,穆倾叫它“赤烟”,她轻轻地抚摸着马,学着穆倾喊了它的名字,“赤烟?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今天才见过我的,和你的主人一起。”
兴许是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它变得温和了许多,这才愿意跟着霓芮走,看着这般倔强帅气的马,对除了主人以外的自己如此友好,霓芮很开心,抱着赤烟的脖子,顺它的毛,“真听话。”
她没怎么骑过马,想着只要坐上去了应该都差不多,没想到跨上去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赤烟的臀部,赤烟便在路上疾驰起来,霓芮也不知道怎么控制它,“赤烟,赤烟!快停下!啊!别跑了!你这样会伤到人的!我...”
突然前面有一个水果摊推出来,霓芮怕伤害到人,下意识的拉了缰绳,赤烟整个都站起来了,长啸了一声,前蹄踏在了旁边掉落的几个柑橘上,霓芮则摔下马来,她忍着疼,爬起来,“我...我跟你说...你,你,哎哟~你在这等我...嘶~别再乱跑了,听见没?”
她慢悠悠的挪到小巷子里,远远的在门外看了一眼小男孩和老人家,今天喝了药状态不错,放心了,她就离开了,出来发现赤烟不见了,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是不是回去了?”霓芮叹气:算了,我自己走回去吧,本来也不是我的,留着它只会闯祸!
走着走着,身后传来了马蹄声,然后走到了霓芮旁边,陪着她走,霓芮不理它:怎么回来了?
见霓芮不理它,赤烟挤过来,霓芮往旁边挪一步,它就往那边靠一步,她揉着腰停下来,“还跑不?”
......
回到家,“姐妹们,我回来了。”
大家张开双臂冲出来,霓芮也张开双臂准备迎接大家的拥抱。
“哇!这马好威风啊!”
“是啊~赤毛马诶!眉眼间还有白色的毛,可谓是点睛之笔了!”
“很壮啊,这匹马应该正直年少时。”
霓芮揉着腰,“哎哟~你们别碰它,它脾气大着呢,一会儿伤了你们。”
老三霄儿看见“老大”这般模样,想必是被这马伤过。因为儿时学过骑马,便想试一试,顺便替“老大”教训一下它,可是没想到这马果真刚烈,霓芮板凳还没有坐热乎,霄儿就被赤烟丢进了湖里。还得意洋洋的跑回来,在霓芮面前炫耀,看着此马活泼的样子,她一边敷药一边想:本来性子欢脱的马儿,到了他手里竟要憋着自己正经,也是辛苦这马儿了!
霄儿从水里爬上来,突然一本正经的,“对了!你们听说了没?最近城里死了好多人啊,特别是名门望族,不管你是书香门第,还是武术世家,不分男女,几乎府里都走了一个。”
鲁谌欢(老大)摇头:“错了,名门里死的算少的,你之所以知道那些官宦家里死人了,是因为他们有钱办理丧事,其实,死的最多的是平民百姓。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些天湖里、井里总能捞出来尸体,街道上好像也散发着尸臭,出行的人都少了,总觉得...”
小鸢(六妹)害怕起来:“怎么会这样?平白无故的...也太吓人了。”
听到这些话,霓芮这才想起来,这些天来来去去,街上确实少了人,也见到巫师在城里走动,仔细想想,穿白衣冠的每天都有,城里连气氛都变得压抑了。
陶茗(老四)合掌拜了拜:“别是瘟疫才好...”
“那这件事就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了,这么频繁的死人是在皇上发粮之后才开始的,陆陆续续死了那么多人,也不知道那些官宦干什么吃的,一直找不到原因,搞得人心惶惶的...啊啾~”
霄儿无意间的一番话给了霓芮很大的启发,这种话若不是懂的人,说出来怕是要惹火上身,便呵斥她:“你也搞得我们人心惶惶的,还不去换一件暖和的你!口无遮拦!”
霄儿觉得只是自己打喷嚏让她担心了,吐吐舌头去换衣服了。
夜里,夙香莹(五妹)睡不着,翻来覆去,想着师傅可能有冤屈,可是自己却没能帮忙查出真相,很是愧疚,霓芮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可是她也无能为力。
--第二天--
夙香莹因为做了噩梦,早早的就起来了,正在给赤烟喂草,穆倾来要马了,可能在方圆十里外听见了穆倾的呼唤,赤烟挣脱缰绳,跑出了她们家,香莹很慌张地叫喊着:“二姐!马跑了!你想想办法!”
霓芮出来看见她扣着手指,有些发抖:“我什么都没做,它自己跑的!不是我...”
霓芮知道她做了噩梦,今早被惊醒了,她握着她发抖的手,拍拍她的肩膀,“好好好,我知道,没事儿,跑了就跑了吧,本来也不是我的,没事了,你今天在家里把衣物洗一下吧,”然后小声的说:“别想那些没用的,相信我。”
知道二姐还记得,香莹心里好受了些。
“赤烟,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让你回穆府!”远处穆倾骑着赤烟又回到这里,他抽打赤烟,它不生气,但也没有按照穆倾的意思返回。
霓芮没好气的质问他:“你打它做什么?”
“我知道你偷了我的马,就算它在这里呆了一夜,可它的主人还是我。”穆倾一脸着急的样子。
霓芮猜可能和她在意的事是同一件,她利用轻功,一跃而起,坐在了穆倾后面,“我知道你在愁什么,我可以帮你,绳子给我。”
穆倾虽然不想,但确实需要她帮忙,因为这件事目前为止只有她和他知道,“到前面来。”
“我可以控制好它,赤烟现在也听我的话...”霓芮想自己骑马,穆倾不让,一把抱过霓芮的腰,她侧坐在赤烟背上,还没等她坐正,赤烟就开始跑了,差点滑下去,下意识里抱住了穆倾,“要不我还是换...”
“放心,我对你没意思。”
霓芮:算了,可能我比较男人吧,这样也好。
小男孩和老人家出来卖玉米看见了他们骑马驰过,在一个医馆停下了。
穆倾说这家医馆的大夫可能有问题,因为有一次那个人经过他身边,他闻到了那个人身上有之前那些药物的味道,所以有些怀疑,便跟着那个人,到了医馆,看见有人叫他大夫,穆倾才知道那个人是个大夫,“后来想再去闻闻看的,不过那个人好像有了防备,身上一点味道都没有了!连其他药的味道也没有,一个医者,在医馆进进出出,没可能一点药草的药香味都没有。”
“确实很奇怪,你有没有发现,这段时日死亡的频率升高了,而且,这种突然的升高,是在陈管家死后就开始了,也就是圣上施粮之后,人们陆续死掉,”她故意停顿。
穆倾觉得她话中有话,“你什么意思?”
“看吧,连你都会觉得我的话有特指,那别人呢?那些达官贵人们也会发现这个规律,然后总结出这一点,接着,他们也会向你以为我以为的那样,怀疑是圣上派人在粮食里动了手脚,”
“你胡说!”
“我当然知道圣上不会这么做,可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虽然皇恩浩荡,圣上一直对百姓们关爱有加,可是,人心难测,就怕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在什么地方做了手脚,让人们以为,是圣上发的粮食有问题,这样一来,国民慌乱,抄兵起义,敌对国趁虚而入,到时候,我们大梁国就不保了!”
听到霓芮的话,穆倾知道了这件事的重要性,已经远远不止是几条人命了,而是危及国泰民安的事,暗下决心,一定要查清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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