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泽一行人继续往城主府内院行去,一路上静悄悄的,房屋楼阁中不见人影,假山花林中不闻鸟叫虫鸣,仅是一夜就荒萋若此。
这种诡异的现象引起了暗泽、飞祺的格外警惕,虽说未在四周发现埋伏的迹象,但机关陷阱也不可不防。
暗泽让安顺将军领路,在青石板宽道上朝东北向而去,行了好一会儿,来到一座三层楼阁前,暗泽抬眸看去,只见楼阁的牌匾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藏宝阁”。
“飞祺,我们进去瞧上一瞧,看看这人族的藏宝阁有些什么宝贝。”暗泽看向飞祺嘿然笑道。
飞祺微微点头,他对这奇珍异宝并不感兴趣,兽域所依仗的最强宝贝便是自己的肉身,身外之物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甚至有时候还是阻碍他们修行肉身的障碍。
安顺推开藏宝阁的大门,恭顺地站在一旁等候暗泽、飞祺,暗泽朝安顺微微颔首,露出满意的笑容,而后与飞祺一道进入藏宝阁的大门。
藏宝阁的大门极大,飞祺有些庞大的体型倒也可以轻松进去。来到藏宝阁中,暗泽、飞祺四下望去,入目尽是琳琅满目的珍宝,有冰莹剔透的玛瑙琉璃,有熠熠闪光的金银珠宝。
这些东西虽然价值不菲,但对暗泽、飞祺没有丝毫的诱惑力,在他们魔界,大都是以物易物,金银珠宝之类的并不招魔族人喜欢。
暗泽踱步至藏宝阁中央,垂眸看向脚底,对这周围的奇珍财宝不感兴趣,倒是对脚下的青石地板感兴趣。
“怎么?这里有异样?”飞祺看向暗泽好奇问道。
暗泽抬眸看向飞祺,沉声问道:“你说,灵脉枢纽会不会在这下面?”
飞祺微微摇首道:“不大可能,我并未在这里感受到灵脉的强烈波动,再说这种地方太过招眼,没理由将灵脉枢纽安置在此处。”
闻言,暗泽却是神秘一笑,而后看向安顺将军问道:“你对这里知晓多少?”
安顺将军摇首恭声道:“回暗泽大人,这藏宝阁是城主夏耕的藏宝重地,平日里从不让外人涉足,除了夏耕本人,即便是重要的亲信也不允许随意踏足此处。”
“哦?这就奇怪了,依你说法,这个叫夏耕的城主极是爱恋这些宝贝,他没理由弃之不顾。”暗泽若有所思道。
暗泽又将目光移向周围的财宝,这些所谓的人间财物,对他来说就如同一堆破铜烂铁,然而让他注目的不是财宝的价值,而是财宝中是否有机关埋伏。
瞧了片刻,暗泽并无发现任何异样,抬步便朝一处放置金银器物的货架走去。货架上的这些器物俱是上好的金银铸就,上面镂刻有各式各样的珍兽、瑞兽,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单看这镂刻的花纹,就知非是普通人可以做得来。
暗泽魔识先行窥探了一遍,并未发现有任何机关算计,这才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件瓶状器物,足见他的小心谨慎。
“难道你也对这些东西感兴趣?”飞祺盯着暗泽有些好奇地问道。
暗泽未有回眸,凝重的目光端视着手中器物应道:“我只是觉得有蹊跷,但又说不出那里不对劲儿。”
言罢,暗泽又弹指敲了敲手中器物,忽然传出嗡嗡的细微声响,听上去并未有哪里不妥,但暗泽的眸光却是闪了闪,看向周围的无数财宝,目光中多了几分凝重。
过了片刻,暗泽放下手中瓶状器物,又走向放置珍珠玛瑙的货架,随手拿起一颗明光闪闪的珍珠,屈指弹了弹手中珍珠,响起清脆的敲击声。
此时,暗泽又将目光移向周围的宝物,如此试了多个珠宝,便见他目光中的凝重越来越浓。飞祺看向暗泽,很少见到暗泽会有如此神色,心中的好奇和疑虑越来越强烈。
“暗泽,这里到底有什么古怪?”飞祺沉声问道。
话音方落,暗泽便回眸看向飞祺,肃然道:“这里的财宝都被一道隐秘的禁制相连,若我猜的没错的话,一件财宝损毁,就这间房屋内的所有财宝都会损毁。”
“哦?那这夏耕岂不是傻子一个?”飞祺有些不可思议道,以他看来,能做出这样的禁制,岂不等同于将所有财宝都悬命一线。
暗泽微微摇首,沉了片刻道:“以我看来,这夏耕倒是聪慧的很!”
“何以见得?”飞祺有些不解地问道。
“这里是夏耕的藏宝重地,他布下这样的隐秘禁制,若是有人私闯进来,他就可第一时间感知到,而且,这样的珠宝对任何一人都是不小的诱惑,哪里会有人暴殄天物肆意破坏呢?当然,他防范的也就是贪财慕财之人,对于不爱财的也就毫无防范作用……”暗泽娓娓道来,说到最后,互见他面色一变。
“不好,我们快些离开这里。”暗泽急声道。
话音方落,偌大的房间内陡然响起噼里啪啦的声响,暗泽方才触摸的珠宝尽毁,这让暗泽神色变得更是难看,只见他闪身就要往屋外移去,却发现房屋外不知何时有了一层禁制,限制着里面的人出来。
噼里啪啦的声响接连响起,仅是片息的功夫,眼前的珠宝就已自毁了大半。暗泽看向飞祺肃然道:“飞祺,看以你强横肉身能否冲出这藏宝阁。”
飞祺沉沉点头,而后身化本体,变得很是巨大,然而当他成长到与房屋大小之时,就再也无法长大,似乎受到了神秘禁制的束缚。
“这是怎么回事?我连本体都无法恢复,没理由会如此!”飞祺很是不可思议道,他尚是首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而后又将身体幻化到常人般大小。
然而,飞祺也是性格沉稳的魔将,出现如此异状他并未慌乱,凝视着暗泽凝重道:“你看该如何是好?”
暗泽苦涩一笑道:“我也不知,没想到这叫夏耕的人是如此奸诈狡猾,我想以他之能,怕是早已预知到了西皇城有难,且也无法守护的住,是故早早撤出了西皇城,还吩咐一干人作为诱饵,将我等骗往此处,好一举全歼。”
“一举全歼?他能有这样大的胃口?”飞祺有些不信道,他们攻下西皇城虽然费些力,但还不至于脆弱到被一个小小的诡计禁制全歼了。
暗泽见飞祺不信,当下并未解释太多,只是简明阐述几句道:“若我所料不错的话,我们脚下就是灵脉枢纽位置,用不了多久,灵脉枢纽怕是就会引燃自爆,届时,整个城中生灵都会遭殃。”
闻言,飞祺陡然面色大变,双眸中黑雾翻腾不止,似乎是在思索着对策,然而他们兽域惯用了肉身蛮力,对计策智谋一类的本就不擅长,想了想终是毫无头绪。
飞祺询问的目光看向暗泽,似乎想要在他那里寻求答案。过了片刻,暗泽忽然顿悟道:“我们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入口可以下去,找到灵脉枢纽的位置,说不上就能阻止它的引爆。”
言罢,飞祺和安顺都在四周找寻可疑的地方,暗泽也将目光移向那些损毁了的财宝珠宝,想要从这些损毁迹象中找寻答案。
过不多时,飞祺和安顺将四周找寻了个遍,还是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这让飞祺很是苦恼,平生首次遇上这么懊恼的事,即便是沉稳冷静的性子,骨子里难免是有魔族兽域中暴戾的血性。
飞祺重重地跺了一脚,强大的力量让整个藏宝阁都在隐隐颤动,暗泽移眸看向飞祺,先是面色一凝,而后又面色一喜,忙道:“有了,原来如此。”
而后,暗泽也不做解释,陡然飞至屋顶,默念暗天波动心法,一掌印刻在屋顶的梁柱之上。暗泽的这一掌内含暗天波动魔攻,本该说是有着强大的毁灭魔力,但暗泽的这一掌使出并无多大声势,轻柔的就像是击在了水面之上。
飞祺抬眸凝望着暗泽,疑惑的目光中似乎是在询问。在上面的暗泽凝思了片刻,倏然俯首看向飞祺,肃然道:“飞祺,我数一二三,照你方才的力道再跺上一脚,一定要把控好力道。”
闻听暗泽之言,飞祺并未问个缘由,回想起方才的力道,心中已是有了数,他们兽域对肉身力道的把控极是精准,几乎可以做到分厘不差,是故,暗泽这样的要求对飞祺来说没有难度可言。
“一,二,三。”暗泽临空数道。
话音方落,暗泽和飞祺是在同一时刻,一个掌印屋顶,一个脚跺屋地,同时让屋顶和屋地震颤了一下。也就在此刻,屋顶和屋地中央各自发出一道光柱,两道光柱恰好交接,汇聚成一道银白色的光柱。
这银白色的光华,与方才的守城结界一模一样,即便是气息,也是同出一源,没有丝毫的差异。
银白色的光柱连接屋顶和屋地,过了片刻,光华笼罩的青石板陡然间开始旋转,暗泽飞身而下,和飞祺、安顺凝目盯着旋转的青石板,只见屋地上的那片青石板幽幽悬浮飘升,直直飞上了屋顶,印刻在了屋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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