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和煦的阳光洒下,照耀着天牢中唯一处在地面之上的狱卒大院。
在其中某间不起眼的厢房中,沉瑾眉头皱了皱,随后缓缓睁开双眼,坐起身来。
看了看从窗外透进房间的日光,沉瑾又转过头来,发现枕边多了一本泛黄的古籍,以及置于其上一枚灰白色的玉戒。
“看来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哈哈,灯泡评定为白塔三四层的宝物,竟然这么轻易就被我得到了!”
注视着床榻上的古籍和玉戒,识海中的灯泡先后亮起了橙黄两色光芒,沉瑾兴奋地一跃而起,差点将屋顶都顶出个窟窿来。
手舞足蹈了一会儿,沉瑾蹲下身将两样宝物捡起,目光首先放在了古籍之上。
“这就是传说中的修炼秘籍吗?‘这是神功’,取的这是什么名字?也太直白了吧!”
古籍封面上以古篆书写了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气势磅礴,若是不识字的看了绝对会相信这功法相当不凡。
不过在前世沉瑾好歹也算半个文艺青年,阅文无数,实在无法将如此土鳖的名字跟真的神功联系到一起。
“没关系,名字可以原谅,内容才是关键!”
强行说服自己后,沉瑾试着翻看了几页,结果满目的蝇头小字加上并不通顺的古文唤醒了他多年前考试时的记忆,生生浇灭了他的热情。
痛苦地合上书页,准备择日再战,沉瑾又将目光转向了玉戒。
“这戒指看上去平平无奇,不过等级竟然比‘这是神功’还要高,是需要什么特殊的使用技巧吗?”
沉瑾将玉戒戴在手指上,结果什么事都没发生。随即他又把手指刺破,试着滴了几滴鲜血在上面,同样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他娘的,什么滴血认主果然狗血,屁用没有!这两位大佬不会拿两件废物来诓骗我吧?”
沉瑾下意识地怀疑,不过最终还是相信了识海中的灯泡。
谁都可以欺骗自己,但伴随自己一同重生的灯泡一定不会!
如若不然,那自己这人生岂不是太过悲催了?
沉瑾不想再度过悲催的一生,所以只能选择相信。宝物应该就是宝物,只是自己一时间没有搞明白怎么用罢了。
“这两样东西先不着急,眼下最紧要的是先将两位大佬的任务完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做人可不能失了信誉。”
从小到大,无论沉瑾过得多惨,但只要作出了承诺,就一定会想办法做到,哪怕最终不会得到任何回报。
他始终固执地认为,人活一世必须要坚持一样正确的东西,不然就跟行尸走肉没有什么区别。
虽然此刻他已经重生到了异世,但只要心没变,信念就不会改变。
揣好“神功”跟玉戒,沉瑾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依旧空空荡荡,站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沉瑾一时兴起打了一套大学时学的蹩脚拳法。
刚要收功时,却见院外迎面走来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哟,早啊老根叔!”
沉瑾笑嘻嘻地朝来人打了声招呼,不曾想王老根一路龙行虎步走到他跟前,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脑门上。
“你个兔崽子还在这儿晒太阳?不知道你今天当值?!”
王老根高声怒喝,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啊!差点忘了,我这就去!”
沉瑾恍然大悟,揉着脑门一溜烟朝天牢奔去。
“唉,陈老哥你早早离去,让这傻孩儿如何在遍地虎狼的天牢中求活?”
王老根望着沉瑾的背影,脸上尽是无奈疼惜的神色。
正当王老根不住摇头叹息之时,沉瑾已经一路狂奔来到了天牢门前。
“哟呵,陈大少爷今儿起的挺早啊,怎么着,是昨晚的酒劲还没过,还是做了什么好梦舍不得醒呐?”
“只怕是梦里跟哪家的小媳妇儿幽会,躺在温柔乡里几度春宵呢,哈哈!”
门口两个蔫头耷脑的狱卒在看到沉瑾后顿时来了精神,一人一句开始说相声似地嘲弄起来。
“两位大哥就别戏弄小弟了,我还有事,先进去了!”
前世二十几年社会底层的摸爬滚打,早已让沉瑾练就了一副刀枪不入的脸皮。对于这等没什么威力的嘲笑,直接选择了无视。
待到喘匀了气之后,沉瑾随便敷衍了一句,便急忙钻进了天牢之中。
而那两个守门的狱卒看到沉瑾头都不回的离开后都愣在了原地,需知要是从前,陈井必定会面红耳赤地与他们争论几句。
如今沉瑾淡定的表现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不过人已经离开,两个狱卒骂骂咧咧了一会,继续充当着门面。
而行走在天牢中的沉瑾一路上也没少遭受其他狱卒的冷嘲热讽,但他的笑脸相迎却是让一众狱卒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纷纷泄了气扫兴而去。
好不容易走到当值的地方,沉瑾长舒了口气,抖擞了精神,开始他到异世后的第一天正式的狱卒生涯。
不过天牢承平日久,牢犯们一副等死的模样,看守的狱卒们也是一副等死的模样,几乎可以猜想到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沉瑾没站多久就失去了兴致,但除了茅房哪儿都不能去,只能忍受着腰酸腿麻,以及腹中灼烧般的饥饿站在原地,盼望着午饭时间早些到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饿得两眼昏花的沉瑾没有等来午饭,却等来了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油光的中年狱卒。
他身穿的狱卒服明显不同于其他狱卒的麻布衣服,通体由锦缎织成。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干瘦的年轻狱卒,一脸谄媚,狗腿之相展露无疑。
看到如此鹤立鸡群的胖子,搜索记忆之后,沉瑾哪还能不知道来人的身份。当即挤出笑脸,道:“不知班头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陈井,听说你昨日当值期间酗酒滋事,此事属实否?”
班头费力地睁开被肥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努力摆出一副威严的姿态,询问道。
“这个嘛,确实在各位同僚的极力劝说下陪他们小酌了几杯,但绝对没有滋事,还望班头大人明鉴!”
眼见班头如此开门见山地问罪,只怕早有预谋。沉瑾暗道来者不善,但语气还是十分恭敬,尽量将责任撇开干净。
“哼,当着本班头的面还敢撒谎!李志,你来告诉他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班头冷哼一声,抬手一挥,在他身后的狱卒立马窜了出来。
先是毕恭毕敬地向班头行了一礼,紧接着抬起头看着沉瑾,神色不善地说道:“禀班头,陈井这小子昨晚喝醉之后大耍酒疯,打碎‘火灵灯’两盏,又把上前劝阻他的孙六打成重伤,至今还躺在家里下不来床!”
“既是如此,那么无故损毁灵器,逞凶打伤同僚,按天牢中的规矩,该怎么办呐?”
“按规矩,先打上三十狱棍,然后逐出天牢,永不录用!”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地十分默契,如同排练好的一般,几句话就将沉瑾给定上了重罪。
“他娘的,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我现在这副小身板,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人打成重伤?找借口也找个像样点的啊!”
沉瑾心中咆哮,班头这赤裸裸的栽赃陷害,明显是报复之前陈井对他的顶撞。
如今陈井拍拍屁股走了,留下初来乍到的沉瑾替他收拾烂摊子,实在有些欲哭无泪。
不过班头并没有兴师动众,而是悄悄过来给他定罪,显然事情尚有回旋的余地。
于是沉瑾也不为自己辩驳,只低着头不说话,做出一副认罪的模样,等着班头自己说出解决的方法。
“呃...你小子认错倒挺快,这个...虽然你铸此大错,不过本班头念你年少无知,又是初犯,看在你过世老爷子的面上,就饶了你这次!”
对于沉瑾乖乖认罪的表现,班头明显有些猝不及防,不过毕竟还是老奸巨猾,在最初的慌乱后,班头迅速理清思绪,接着将戏唱了下去。
“对,那什么...班头宅心仁厚实乃吾辈典范!不过老话说得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想安然度过这一劫,你小子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狗腿子李志反应了过来,面色凶狠地盯着沉瑾,眼中闪动着贪婪之色。
“卑职谢过班头的大恩大德!接下来如何处置任凭班头安排,卑职绝无怨言!”
眼见两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明显给了自己台阶下,沉瑾哪能还不做出一些表示。
看那狗腿子的神色无非是要敲诈一笔钱财,反正这里包吃包住,拿钱也没什么用,索性给了他们,就当破财消灾了。
眼见沉瑾如此上道,班头眼中再次闪过一丝惊讶,不过随即还是开口道:
“算你小子识时务,不过本班头向来公正。你打碎的两盏火灵灯价值不菲,肯定需要赔偿,打伤的孙六,也需要你承担药石费用。”
“两者相加,就罚没你半年的俸禄,小惩大诫,你可有异议?”
“没意见没意见,多谢班头大人!”
沉瑾面上感激涕零,心里却在滴血。
在少年陈井的记忆中,狱卒半年的俸禄可是整整六十两,可抵普通人家足足三年的所有花销!
更为郁闷的是,即便明知自己遭人陷害,但面对班头狮子大开口的勒索,沉瑾却只能忍气吞声,捏着鼻子认了。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好好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班头很是欣慰。”
事情敲定,班头乐的一张肥脸都挤作一团,拍了拍沉瑾的肩膀,领着同样眉开眼笑的狗腿子,扭着肥臀离开了。
“我呸!肥得跟头猪一样还在四处压榨油水,当心哪天睡觉翻个身把自己给压死了!”
眼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沉瑾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低声咒骂道。
好不容易熬到的晌午,沉瑾冷着一张脸冲进饭堂,无视身旁那些嘲弄地目光,端着一份饭菜走到了王老根的身前。
“啪”地一声将食盒放在桌上,沉瑾望着一脸错愕的王老根,沉声问道:“老根叔,灵玉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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